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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游成为趋势并不是诱惑，而是改革中期凝聚的惯性所致，狂潮冲击陈腐堤坝的势头愈演愈烈，乃至出国游成为热点火爆京城，当时出国游在上海、北京两地首先燃起，随后燃遍全国。
当普通民众能顺畅走出国门之时很是感慨，要知道没有改革开放，普通人是不能随便乘坐飞机的，那时的特权无微不至，锁定每个空间，让普通人难越雷池一步、面对世事望尘莫及。
首选法国旅游，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而为，凯撒发来的行程单是法国、瑞士、意大利；难说满意、价格不菲，最终还是签署了该行程欣然登机；身旁坐满了孩子，看上去都是法国来的孩子，讲的语言似曾相识，能听懂的也只有一句半句，他们好像去了天安门、故宫，那激动的情形好像去了一次天堂，我问身旁的一位女孩，“此次你们的老师都带你们去了哪里？”
“去了长城！”
“还有哪里？”
“去了很多地方、记不清了。”
“还去了天坛！”她身边的一个男孩插了句嘴。
“你们此次出游是学校组织的行程？”
“是夏令营。”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答道。话音未落两个孩子就被后面的同学叫走了。
当飞机降落在奥利机场时，大约是下午三点多钟，我向那群孩子招招手，便去取行李了。
进入巴黎市区、听导游介绍只要有百年记忆的老屋绝对不能随便拆除，只能修缮不能改建？这一点听起来像是奇闻，在北京就是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建筑也挡不住开发地产的钩机？也难怪进入巴黎市区的老街扑面而来的是古朴温馨的气息，走在高楼耸立的深巷中淡去了时间概念，说她是雨果小说中的场景一点都不过分；街口处的商店迎来送往也许历经数百年风雨，但依然能以老去的姿容呈现出那笑慰苍生的一瞬。
很多年前在图片中看过那些古老的建筑，如今进入真实场景下感觉非同一般，市内的参观可以说就是走马观花，塞纳河上的游船漂过世纪烽烟浏览数百年沧桑，映入眼帘的景色浓缩出的精华就是穿越，埃菲尔铁塔的雄奇、卢浮宫的收藏以及凯旋门前的车流，倾诉世纪变迁那漫长的苍凉。
次日下午，我们团队去了枫丹白露，距离法国巴黎市区55公里，也是法国最大的王宫之一，如今成为法国巴黎市的卫星城。“枫丹白露（fontainebleau）”由“fontaine belle eau”演变而来，什么意思？法文原意为“美丽的泉水”。“枫丹白露”由朱自清翻译而来，从意念上理解比较贴切；而徐志摩将它直译为“芳丹薄罗”。从语音上听更接近法语的原声，两者之间存在的差异，就是翻译中普遍存在的母语高下问题？翻译本身就是对外语的理解，而更为重要的是掌握母语的程度，没有精准的母语造诣是翻不出好作品的；为什么傅雷能称为翻译家，因为他游离在两种语言的精髓之间游刃有余。
枫丹白露宫周边风景绮丽，森林茂盛，古迹众多，如今是欧洲著名的旅游胜地；公元1137年，法王路易六世下令在此修建城堡。后经历代君王的改建、扩建、装饰和修缮，使枫丹白露成为一座富丽堂皇的行宫。时至公元1530年左右，弗朗索瓦一世在此想建造一座“新罗马”城，落成之日、他请来当时两位意大利画家罗索和普里马蒂乔主持内部装饰，另请法国画家古尚、卡隆及雕塑家古戎等人参与加盟设计及外部装修。
走进枫丹白露宫、华丽的宫殿被开阔的庭院所环绕，极尽装饰性的园地花团锦簇，赋予了意大利建筑风格的韵味，文艺复兴时期的经典格局和谐融入到法国传统艺术的氛围中，形成独特的“枫丹白露派”殿堂之典范。
进入室内的感觉，没有东方殿堂那种庄严肃穆，扑面而来的是一种温馨的情趣，众多的寓意深邃的装饰画目不暇接、有水果叠加的饰品装饰、花环彩带结成的静物陈列在堂舍之间；石膏造型及展现时代雕塑的艺术品充斥殿堂；最美的是弗朗索瓦一世的画廊，从那些作品中依然能感到时代的气息，画面中的人物仿佛可以与你畅谈昨日。在博物馆中现存的文物中、存有大量英法联军当年从圆明园中抢来的珍品；为之庆幸的是在馆藏中还能看到这些奇珍异宝，数量之多、品项之好堪称一绝。这些珍品如果不是在这里收藏也躲不过红卫兵破四旧的冲击，如此精品也会在那场红色风暴中飞灰湮灭。其实很简单相比之下，在一个文明至上的国度里，从各方面讲都要比权力至上的国度相当对安全。
走在枫丹白露宫后的沙地上感觉异常松软，淡黄色的砂砾铺满庭院便于走马，因为当年王宫里的坐骑要比常人高贵。面对后宫那条笔直的步道，深感当年法国贵族的奢华，步道两侧林木茂盛，刻意修剪得图案异常美观，漫步在甬道上恰似人在画中游。
当重返大巴车之时，只觉时间过得太快；很长时间里如此美丽的人文景观萦绕在脑海中久久不能离去。当晚团队没有准备晚餐，车到巴黎市区就解散了，下面的时间安排自由活动。傍晚时分，我来到了巴黎圣母院，教堂早已关闭，广场前滞留的游客意犹未尽，三三两两依然在拍照，似乎是在领略雨果笔下的那种冲破格局的神秘。
夜幕降临了，我沿着教堂右侧的便道缓步前行，仿佛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也许是幻听、便停下脚步定了定神；当后面的来人赶到近前时才发现是苍子，我紧紧握住他的手，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到巴黎已经两天了，明天该走了。”
“明天去哪？”
“去德国。”
“你也是跟团游？”
“对，欧洲四国游有意大利、法国、德国及奥地利。今天下午你猜我见到谁啦？”他望着我神秘地笑道。
“一定是当年学法语的朋友吧!”
“差不多，今天下午我去了玛丽的家，很荣幸和她共进晚餐，席间她还问起了你？”说着他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说：“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照片。”
“她挺好吧！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接过信封后问道、很是感慨。
“她和老白离婚后就没有再婚，从费加罗报退下来后一直坚持写作，已经出版了六本书啦！”
“当年那两位学汉语的学生境况如何？”
“后来雅克莉娜嫁到了德国，临行时她把当年在香山拍的照片放在了玛丽那里，本想她还有去北京的机会，没想到玛丽在美国一呆就是几十年，可那几张照片一直保留在她那里，她确信一定还有见面的机会，就完好保存至今。”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何佳琳现任法驻外使馆参赞，幸运的是在她的家乡阿尔及利亚。”
“人这一辈子变化可真大！”
“我也该回去了，估计明天下午就能见到雅克莉娜。”
“代我向她问好吧！”
“一定、一定！”
望着苍子远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中，凭借路灯的光亮、我打开信封，当年的几张彩照已经褪色泛红，呈现出很难述说的色彩；不觉联想起当年国人用的还是135、120款式的胶卷相机，习惯依然使用黑白胶卷别无选择；那时彩卷还没有上市、更无从走进普通人家。在那个年月里、普通民众不能随便接触外国人，没有什么成文规定，街巷里围观外国人的现象是常态？如果不是何佳琳、在北大就读中文，很难接触到雅克莉娜和玛丽？想来时间已去久远，尽然物是人非，光阴荏苒老去的是容颜，而记忆中的影像却没有丝毫变化；时过境迁，乃至铭刻心间的都是时间作用心理的过程；几张照片融入的内涵浓缩了时代的变迁，实际社会发展与民生息息相关，很多东西是拉不回去的？比如当今手机与互联网的广泛渗透促使生活节奏加快，就如同悄然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再想关上就难了？
有人说顺其自然就是唯天之道，想来如果你活过七十依然精神矍铄，那是你活的漂亮；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你潇洒自如、从容不迫。
《苍子组曲》之廿五
作者 燕然搦管
2024年元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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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2-8 23:18: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