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院
赵宝起 1
到北大荒几年后的一个夏天,一天我到菜组,吃了两根黄瓜解渴,没曾想因此得了痢疾病,上吐下泻。我到了老团部医院一检查,大夫说你这是得了细菌性痢疾病,你不能走了,必须得住院治疗,我住进了医院。我住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两张床。我正躺在床上休息,忽然门开了,在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和我年纪相仿。哥们,来根烟抽,烟酒不分家,素不相识也无所谓,我随手递给他一只,他转身走了。不一会,又回来了站在门口,从他的烟盒中拿出一支烟,递给我,哥们,抽烟,我说,谢谢,我有。年轻人说,那,你再给我来一只,莫名其妙,我又递给他一只。 1 晚上该睡觉了,才发现两张床上都没有被,怎么办,我正发愁,忽见墙角处地上有一床被。管他呢,有被子盖就行,往身上一盖蒙头就睡,一觉到大天亮。早上起来,护士进来打扫卫生,一眼就看见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她惊讶的说,你就盖这被子睡的吗,我说,是啊,当时也没找着别的被子。护士说,那你晚上没做恶梦吗,我说,没有,我睡的香着呢,一觉到到天亮。护士说,那床被刚盖过死人,还没来得及洗呢。11
白天,我一个人在病房里闷得慌,就到隔壁一间大病房凑热闹。查病房了,护士挨个给病号发药,打针。这时,那个年轻人也来了,该给他打针,他不打,并指着病号们桌上放的点心,水果要吃,不然,就不打针。护士动员那个病号,你给他来点吃吧。年轻人吃了点心,才让护士打针。护士前头走,年轻人在后面紧跟着,并喊着,再给我打一针,追着护士走。晚上我睡到半夜起身小解,见外面院中有许多人,吵吵嚷嚷的说着话,男女都有。我觉得奇怪,这么晚了怎么这许多人还没睡,就问,你们怎么还没睡。他们说,那儿啊,我们全是被那个年轻人,挨个扒拉脑袋给弄醒的。让我们陪着他看星星的,我也仰起头望着天空,星星在眨着眼。
1
年轻人是本地人,他到商店看见啥要啥,服务员只好拿给他,他的父亲再付给商店钱。你个老东西,你给我丢老脸了,年轻人抓着老人的衣领闹着,老人也不答话。年轻人的字写的非常好,小伙长的五大三粗的,透着执着和憨厚。没过两天我的病房,又来了一个老病号,有60岁左右,不知得的啥病,嗷嗷直叫,大夫还给他下了管子导尿,直折腾到大半夜。第二天,天刚亮,我悄悄地离开了医院。
1
2013,4,23于,塘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