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岁月（三十一）北大荒的狼

许国庆

难忘的岁月（三十一）   
                       北大荒的狼
                             许国庆
     “北大荒真荒凉，又有免子又有狼……”下乡以前曾听过的一首歌，是当年垦荒者对北大荒的描述。我在北大荒下乡的几年里，却没见过兔子，可的确遇到过狼。
    69年5月份刚到北大荒时，连队是当年新建点，条件简陋，我们还住在木板房里，板房四周全是荒草甸子，南边不远就是原始树林。木板房食堂北侧约20米空旷的荒草地上，露天立了个大锅炉，供人们饮水、洗漱使用。大锅炉太高，为上水方便，特意在地上挖了个大坑，使锅炉往下座不少。
    有天早上天刚亮，我早起了会儿，拿脸盆到锅炉打水，快走到锅炉跟前，突然从锅炉下的土坑里窜出条狗，吓我一惊。一条好大的狗，可奇怪的可，狗跳上坑后它并不跑，而是站在那儿，面向我张嘴呲着牙，两只眼晴透着凶光，口腔里发出那种低沉的声音，似有攻击的意图，也许见我是一个人的缘故。
     起初我以为眼前是只狗，可我跺一下脚，吼它一声，那狗也不跑，也不叫，仍是那种攻击的姿势，好生奇怪。我随手捡起块砖头，那条狗见状，转头一踮一惦慢慢跑掉了，边跑还边回头瞧我。
边放水我边寻思：哪跑来条狗？回到板房我和哥几个说起刚才遇到的狗。可哥几个一听，都认为那不是狗，而是条狼！非常肯定。你想，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草地，哪来的狗？只有南边林子离我们近，我们夜晚常听到林子传来的狼嚎。看到的肯定是林子里来的狼！如果是条狗，遇到人哪有不叫、不跑的，肯定是只狼。这一分析还真有道理，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幕，想想也是有点后怕。好在是大白天，离着房子又很近，即便是只狼，谅他也不敢放肆。但在这荒草地上，早晚我们还是要多留神。
    夏天知青们住进了刚盖好的大宿舍。一天，用过午饭，我们几个男知青站在东房山闲聊，只见从南边林子边有7～8只狼，沿着地边向我们这边跑来，渐渐的离我们已经很近了。几个人很好奇一块喊：哦、哦、哦！那几只狼根本不理会，仍沿地边不紧不慢的向北走着。温州知青丁兆州不知何时从连部拿出了7.9步枪向狼群追去，无奈狼群已跑远了。
    记得那年冬天，我到​马号替人值夜班。马号在连队的最南边，再往南就是草地、林子了。军马连的马号比较大，对面两栋房子。每栋有近300平方米，中间一个大空门口，墙上一人多高处还有若干无窗扇小窗口。
    夜半时分，屋外偶而传来狼的嚎叫声，功夫不大，一声、两声，声声不断。听叫声，感觉狼越聚越多。狼嚎也许是一种同伴呼唤和呼应，想是马群的味道，招引狼群到马号跟前集合准备“美食聚歺”。听人讲，只要有一只狼在嚎叫，就会有很多同伴从四方赶来，往一起聚集。
    在静谧的夜空下，茫茫原野里，声声狼嚎听得清清楚楚，估计不会远。一声声一阵阵，那此起彼伏的嚎叫听着很瘆人。怀着胆怯与好奇，我拿个木凳放在小窗口下，猫着腰站上去，慢慢的直起身，偷偷的向外一看，眼前的一幕使我开眼，更让我惊呆。不远处有很多一对对绿色的小灯笼来回晃动，像鬼火，似幽灵，在漆黑的夜色里格外醒目，让见到的人恐惧。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群狼带有绿灯笼嚎叫的夜场景。仔细看，还有不断来聚集的，有的“绿灯笼”还向马号靠近，隐约的能看到些轮廓……此时或许它们没有臭到我的存在，但肯定幻想着一顿马肉美味大歺。
我一个人站在小窗口看着眼前场景真有点害怕。我在想，这要是孤身一人在野外遇到这帮家伙，无疑几分钟就会被撕的粉碎，甚至连骨头都不剩。想到这我不由回头看看马号空洞敞开的大门口，我想这群狼会不会从这进来呢，可能不会？！可能不敢？！也许，可能……我赶紧找来几块木板，杂乱的把大门口查上。
    马号外的狼嚎不断传来，我听着狼嚎挨到天放亮，也不知这帮家伙什么时候散去的。
   在北大荒看来不但要经受艰苦的劳动，忍受冬季的严寒，还得提防这恶狼的袭击。

         写于2020年12月28日



​

颜逸卿

    国庆兄走笔大荒狼，颇为生动，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俺下乡的连队在四方山脚下，当年也没少跟狼等野兽打交道。

    狼甚至狼群，屡屡进犯连队驻地，可谓骇人听闻，多半是结下梁子了，如猎杀母狼、逮小狼崽等。

    以文中所叙述的情节推想，狼群围而不攻，并非寻仇报复。大概是新建点占领了它们的地盘，架不住故地诱惑，特意回来探访，抑或集体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