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相（14） 鹩 哥

颜逸卿

世相故事（14）

鹩 哥

  花鸟市场围了一圈人，中间的石条上放着一只鸟笼，里面蹦跳着一只鹩哥。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分坐于它的两边，守护着它。

  这鹩哥灵巧得成了鸟中的尖儿脑儿，它那声吴侬软语的“阿要茉莉花——！”听得围观的老苏州心醉神迷，不过，最精彩的却是它的一声：“好婆，你吃！”这声音带有感情，每叫这一声时，人群中喧闹声像被切断似地寂静了，这对老夫妻相对动容，渐至眼里闪泪光。

  有人愿出一千元要买此鸟，老人摇摇头；有人伸出了两只指头，可他俩仍是摇摇头。有人糊涂了：把鸟拿到市场上不就是为了卖，既然有人肯出到这个价，不卖还待怎样？区区一只鸟也想狠斩一下，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也有人认为内中必定有缘故，且看它下去！

  蓦地，一个中年汉子死命地钻进人圈，大声嚷嚷：“这鸟是我的，是我的！”他跌跌撞撞直扑向鸟笼，抱住了它。老人平静地问明了这鸟的习性及能讲的几句话后欣慰地道：“这鸟果然是你的，我们等了你好久了。”前几天老头从花鸟市场买回了这只鸟。老夫妻俩一起欣赏鸟语，此鸟喊了几声叫卖声后，突然它叫道：“好婆，你吃，你吃！”这对因无小辈而从未听见过这么贴心呼唤的老人怎生撑得住呢，怔了半晌后感极而泣了。自此，他们视此鸟为心肝宝贝，每天非得听它几声呼唤才能进食与安睡。几天后，老人豁然开朗：这鸟的原主人必是尊老的好人，爱鸟及主，不忍夺人所爱，便决定寻找其原主。

  “这鹩哥我是为逗乐半瘫的老母亲而买的，自从被偷去后，她再也没有乐过，我天天寻啊寻的……”原主愿意多出些钱买回这只鸟。老人坚持只肯收回原价三百块。待原主人拎了鸟笼返身时，众人自动让了条路出来，他这才发现围观者大半是老人。他朝这对老夫妻恭恭敬敬鞠了个躬，再朝大家点头道谢，然后高高兴兴地走了。

  “好婆，你吃！”鹩哥又在呼唤了。闻此声，老人痴迷地望着……

（原载于《古今故事报》总第297期）   

注：原文缺失，补发交流。

涓涓

故事挺短，却能打动人心。
为鹩哥的两任主人点赞！

颜逸卿

涓涓 发表于 2023-8-17 05:37
故事挺短，却能打动人心。
为鹩哥的两任主人点赞！

    涓涓老师鼓励，在下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