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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写札记(95) 笔谈《得与失》 ○颜逸卿 ◎冉 莹
○ 人多半有“位外之思”。这不,窦兄边走边唱,解读《得与失》;在下边读边想,思索“得与失”。 就拿严歌苓的《陆犯焉识》来说,一个“犯”字的内涵和外延,耐人寻味。与其他小说一样,作者喜将角色置于大历史或极致环境之中,并首度以男性为主人公,且是有抗拍性的小说。 然而,被张艺谋拿下,取其中一部分,终究化身电影。明星演员倾力演《归来》,获自由归于那个家庭;著名导演下滑欲“回去”,振雄风回到那个年代。我想。先看小说后看电影,感受电影的简约;先看电影后看小说,感觉小说的深刻。我又想。那么。缘何又读又想呢?大概是从骨头缝里惧怕无知,更怕满足于无知。 正如窦兄所言,我们这一代,解读起来刻骨铭心,亦不无忧心——回得去么?!下一代大多数人,既不知道历史真相,也看不懂电影意象,也不会谈及小说与电影的艺术形式的不同,更无法讨论“归来或未归来、自由或不自由……”啥的。 赏读冉莹的《得与失》,所思所想,亦是如此。 (2014-6-29)
○ 一篇好小说,有人看到形而上,有人看到形而下。在下写小小说数量远不如散文随笔,一直超不过百篇,故无写作经验,不敢妄加评论,亦无修改意见,便以笔谈讨教,也好有点长进。不知然否? 初读冉莹的《得与失》时,脑子里留下一行字——纪实和小说,遭遇与自由,觉得作者写了长辈的遭遇又未囿于长辈,而是以另一个人故事相接续,这是很大胆的,在这种真实与虚构之间,你是怎样左右摆渡并不断拓展的? (2014-6-29)
◎颜兄太谦逊,小可不敢妄言。
老实交待罢。我是到文革抄家时才知道我有个大伯(《原》中有描写)。他是冉家的政治“瘟疫”,父亲恨他,我当然跟老爸一条心。 大伯没有龙一然的福气,没有维婷救他,一蹲就是20多年,妻离子散。我是过了好多年以后才想明白大伯的一生有多悲惨。尽管他是个性格懦弱的酸秀才,我还是特别同情他(也许是因为恨过他而内疚吧)。 反正从此,老惦着把他的经历记录下来。他自己断断续续写了一些回忆录,比较具体,比如受审和看守所里的事都是他的亲身经历。 第一次尝试写小说,真的是不懂写作技巧啥的,所以非常希望家园里各位高人多多指点。 (2014-6-29)
○ 冉莹客气了。了解并同情,便有了写作的动力;真诚而坦率,便有了沟通的基础。我想,笔谈继续。 小说与纪实不同,没有虚构无法写作。《得与失》与《陆犯焉识》一样,尽管走访与考查的工作做得充足,但我认为整个小说还是虚构的。从现实中得到足够的情节和细节,不代表能取代虚构的魅力和力量。通过虚构写作,所有的故事和情节以及细节,都不再是它们的本身,而是经过叙事者人性化的处理和诠释。这种诠释权可以放得很大很大。 俺见过的女性作家,都有自己的个性。此番,《得与失》写了个男性主人公龙一然,涉及历史的辗转、人世的错位、爱与自由,等等。不过,总觉得没能太展开,作为作者会不会觉得有所遗憾呢? (2014-6-30) |
◎ 颜兄火眼金睛。确有遗憾。心里有话不吐不快。说出来了,但是说得不尽人意,自然感到遗憾。 写短篇小说难度很大,将大伯的亲身经历跟其他虚拟的人物和情节连接起来,一开写便觉力不从心,全凭直觉硬拼。压根没想到过纪实与虚构的区别。石大哥也指点过纪实与小说有所不同,颜兄之言教我顿悟。 《陆犯焉识》正在看,绝好的样板。最起码,对该从哪儿着手打基础、学习略有所知,有个方向了。还请继续笔谈,多多指教为盼。拱手。 (2014-6-30)
○ 冉莹客气,亦见气量。指教不敢,阅读随想,遵嘱笔谈,斗胆坦陈。 小说的主题往往是多元的,并且它的每一个主题都不应该特别彰显,套话叫直奔主题。读完一部小说,让人感到除了了解到一个不同凡响的动人故事之外,还有种说不出的感动,似乎在小说深处沉潜着不太看得透的内容。可以说是弦外之音,或者是一种不可言传的意象。好小说的这种意象或者弦外之音,可以就是主题。比如,“归来”意象甚妙,“陆犯焉识”弦外之音更绝。 小说以“得与失”为名,有点淡化了主题。这关乎篇幅,也涉及勇敢,在写作上流失了一些可能性。当初定名时,不知是否与小说里手沟通过?当然,“得与失”这个视角也具韧性和深度,但未得到更充分的彰显。 (2014-6-30)
◎ 同意。最初标题是《囚徒》。完稿后感觉标题太过沉郁,想到过的有:“人算天算”、“没有浮云的天际”、“一个过于自信的人”、“遭遇”等等。我这人有个坏毛病,总是完稿才斟酌标题,加之欠缺画龙点睛之技,于是... 呵呵。 颜兄点到要处,此文意在以小见大,因被标题“淡化”,结果事与愿违。多谢指出! (2014-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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