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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苔痕(85) 人 情
何为人情?多指人与人交往中的利益关系。故“有来无往非礼也”。人情,本来就是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复杂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需要一点耐心,一点惋惜,这种软功夫的事情,舍女人其谁? 王师母自称是王先生的公关秘书,一做就是30年。因是书香世家,王先生为人严谨清高,平时除了读书写字,不喜与人交往。尤其讨厌那些满身铜臭的暴发户和附庸风雅之人。严格遵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古训,属于和现代社会严重脱节的理想主义者。 可是,人毕竟是生活在这个社会大环境里,不可能避开人情。于是,这种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王师母的肩上。比如有人来求字,来者正好是不大好得罪的权贵,又正好是王先生不欢迎的人。王师母便要陪人家聊聊,转弯抹角地说一些王先生不写字的理由,务必要说得人家相信,言辞中还不能得罪了人家。 又比如,逢年过节,人家来拜访,送了礼。王师母就负责分门别类记下,到时再按照略高的规格去回拜,这种场合,王先生是根本不会出现的。反正家里小到水电煤付费,中到受邀吃红白酒,大到装修房子托关系,王师母独挡一面,王先生不闻不问。 邻居很少看见王先生,邻居间有什么事,王家总是王师母出面。王先生总是说:“叫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去应付人情,像什么话。”这种现象在现代家庭里可不是极个别的,而是有一定规模的集体。得此“人情恐惧症”,患者全是男主人。 对付人情,好像是女人的天职,理由是女人办事说话比男人有用和方便。反正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说错了做错了也没关系。男人可不行,男子汉一言九鼎,说错了岂不自毁尊严? (原载于《江城日报》2004年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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