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苔痕(80) 抓 阄
为了能中彩票的头等奖,周围的同事邻居想出了各式各样的办法,有的选家人的生日,有的选居处门牌号。一天,一个同事将35个号码写在纸上,揉成团,用抓阄的办法从中选号。看着这白纸团,我突然想起一件在脑海中尘封了多年的往事。 那是80年代初,一个物质紧缺的年代,豆制品、鸡蛋、鱼肉等都凭票供应,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凭券购买。那时年轻人中只要有谁买了一辆新自行车,大家都会来参观,买了新车的人像得了一匹千里马一样,一有时间就擦擦抹抹,小心伺候。我骑的那辆购件组装的旧车,人称“老坦克”,又笨又重,做梦都希望能有一辆新车。 机会终于来了,一天,工会领导把我找去,分配给我们机修模具车间一张购车券,并指示用抓阄的办法解决。这是当时为了解决供需矛盾经常使用的一种方法。拿回购车券,车间一片欢腾,个个眼睛放出亮光。我拿出一张白纸撕成18张纸条,在其中的一张纸条上端端正正地写上一个“有”字。看着这张纸条我心跳不已,仿佛已看到新车在向我招手。于是,在揉团这张纸条时,不由地做了一个不为人察觉的记号。 接下来便是看运气了。根据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做纸团的人是不能先抓的。18个纸团被放在桌子上,先由其他人开始抓。每当有人抓走一个,我的心都剧烈地跳动一下,盯着那个只有我知道的写“有”字的纸团。我暗暗祈祷,千万别让别人抓了去。只留下三个了,这时我终于忍不住了,趁还有两个同事没到现场时,向那个纸团伸出手去。纸团被展开,平平整整地放在桌子上,顿时响起一片羡慕声。 过了几天,我如愿以偿骑上了一辆崭新的永久12型自行车,但好长时间却高兴不起来,毕竟做了一件亏心事。 (原载于《锡山日报》1996年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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