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时光（27）

许国庆

闲暇时光（27）
                          在连队的旧址
                                  许国庆
     与几位昔日老荒友，站在军马连的旧址上。无边的稻田，葱茏的玉米，远处浓荫密蔽的林子，唯独想看的连队却从荒原上消失了，一切都是陌生的。心中不勉阵阵失望和惆怅，但仍不甘心，一心想要寻找连队的影子。
    比照连部房后的大杨树，几个人又向东走了四、五十米，在一块田梗上停住了脚步。大家说这应当是知青大宿舍的位置，我感觉也差不多。站在田梗上向四下看看，脚下如果是大宿舍，南边应该是食堂，东边……西边……浮想着当年。
    六九年夏天，军马连第一栋房子——知青大宿舍，全连的人（也只二十几个人）都集中在工地上不停的忙着，连长站阵指挥。已经上二层架子了，砖和泥都得往架子上倒，砌墙进度显然慢了下来。架子上“来灰”、“上砖”的叫声不绝于耳。“这边、那边！”连长嚷着、督促着，就差拿手枪督战了。农工班当小工，一个个手脚不停闲。
    “我爱马场啊，我爱马，马场就是我地家……”​歌声，打破了工地上的沉闷。人们向歌声源头寻去，见王润兴站在架子上，一边砌墙，一边高歌，双手忙碌，歌声飘飘。忙碌中能有这种心地，难得。歌声给工地上的人们带来了欢快和愉悦。架子下，不知是谁喊了声“好！好听”，紧跟着有人鼓掌，有人叫好。忙碌、欢快的气氛充盈着工地。
    终于忙完了这一年的基建工作，年底人们坐在宽敞的食堂里，召开军马连年终总结暨第一个新年联欢会。各班排都没准备节目，组织者只能是按顺序​，一排来一个，二排来一个……各班排轮过了，开始自由发挥，各展所长。上海男知青程中立的独唱，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和欢迎。《挑担茶叶上北京》《洞庭湖上》几首歌曲，地道的美声唱法，够上专业水准了，近距离都能感觉到演唱者发自胸腔震颤的气息，听的出是科班出身，有功底，让大家由衷地佩服。
    记忆最深的节目，当属哈市知青蒋洪志和上海知青张梅的男女声二重唱，一个男中音，一个女高音。《北京的金山上》《毛主席派人来》……唱了一段又一段。人们把二人一次又一次的推到台上、推在一起，二人显的有些羞涩，但还是很高兴地把一首首歌送给大家，歌声也把荒原上小小舞台欢乐的气氛推向了高潮。台上唱着台下乐着，人们享受着虽说简朴，却难得的文艺表演。他们的二重唱从此也成为连里的保留节目。
    “王润兴来一个，王润兴来一个！”口号邀请着。此刻或许是想起了夏天工地上曾经响起的歌声。王润兴也不推辞，很爽快走上台，清了清嗓子，台下人们静等。“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伟人七律诗词，董湘坤京东大鼓曲调，称得上琴瑟和鸣。演唱有板有眼，顿措清楚，好听，有味。“人间正道是沧桑”，最后“桑”字一个长拖腔，腔调婉转连贯，高低有序，一气啊成。只可惜无鼓无乐少了点精彩，干唱也同样博得众人不息的掌声。“再来一个！”有人得寸进尺。“红军不怕远征难……”歌声再起。同样是伟人诗，京东曲调。台下有敏感人悄声点评，怎么都一个调呢？只听旁边老蔡自信地解释：京东大鼓在我们天津特流行，它只是一个固定曲调，可以填很多词，比如、比如……哦、哦！明白了。声息曲终，“好不好！妙不妙！再来一段要不要！”  “要！”观众期望不减，老王也愈发兴致，歌声又起。“敬爱的毛主席，我们心中的红太阳……”这次换成了歌曲。唱的起劲，还加进了表演动作。双手伸向右前方摆动，一只脚随节奏打着拍子，标准“ZZ舞”的动作，体现出表演者丰富的情感。台下我静静的欣赏着老同学的表演，由衷的羡慕。自思，没想到老同学还有这等表演天赋，平时怎么没注意呢。旁边的老蔡捅捅我一个劲的笑。“你笑什么？ ”  “许国庆，你看王润兴的两只手，一举一举的，越看越像两只大熊掌……”台上还在手舞足蹈的表演着，听老蔡一说，再看看王润兴的动作，我噗嗤一笑。即笑台上的表演，我更笑包子不好好看节目，却生出这等滑稽而又丰富的想像力，怎么琢磨的。老蔡说完也忍俊不禁，双手捂着嘴哈哈哈的笑弯了腰，边笑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大、大、熊……”
    站在军马连旧址上，浮现着当年的情景，我不禁哑然失笑。同行的荒友问我笑什么，我讲了刚才想到的往事，几个人也都笑了。是啊！当年还是十六七岁的孩子，远离父母来到这茫茫荒原，风霜雨雪里，酸甜苦辣中还能寻找一絲的欢乐，真是难得。这让我想起了“少年不识愁滋味”的老话，或许那时我们真的还小。

              2020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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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逸卿

    军马连的旧址上，藏着一代人的生活记忆。

宋宝安

        回访的时候，若是原先的连队没有了，忆旧也给人一种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感觉。

张博览

记忆人生人忆记，
趣谈岁月岁谈趣。
梦幻曾经曾幻梦，
去来难说难来去。

许国庆

颜逸卿 发表于 2020-11-23 13:33
军马连的旧址上，藏着一代人的生活记忆。

       这一代人把最美好的时光，都留在了黑土地上，只剩下了回忆。

许国庆

宋宝安 发表于 2020-11-23 14:38
回访的时候，若是原先的连队没有了，忆旧也给人一种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感觉。

      站在连队的旧址上，想看的连队没了，看到增添的是遗憾，让回防者失望，此生来过了，再来已无意。

许国庆

张博览 发表于 2020-11-23 19:50
记忆人生人忆记，
趣谈岁月岁谈趣。
梦幻曾经曾幻梦，

      以往的种种趣事，如今想想也是种享受，也都是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