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山行
宋宝安
2014年7月27日我与天津老知青组成的“名山有约”联谊团及北京老知青组成的“名山拾光”摄影团联手组成的回访团回访了30多年来我未曾再谋面的名山。
从北京出发,我们的第一站是哈尔滨。在通往哈尔滨的列车上,在隔壁女知青的包厢内,我喝了点儿小酒。不是太贪酒,确实是激动与高兴,宛若当年回家探亲时的高兴与激动。
遥遥想起当年,被大返城裹挟,在1979年3月4号我拖家带口离开了养育过我十年的名山。那个平明的早晨,我背上背着孩子,偕同妻子,和送我的哈尔滨知青张希国,走在沙石铺就的公路上,悄无声息地 离开了14连。
没有一丝留恋的一步一回头,心里默默地想着,这个地方,我不会再回来看你的。
离开名山时,心里发过誓,斗换星移,竟要重返名山。当年的离开,年纪虽不算小,可还没能看开地,没有看破天,思维模式并非健全,既然没有郑重地告别,心下也就当做从来没有分开过。
列车包厢内,不大熟悉的天津老知青问我,这次你去名山奔谁呀?
喝酒虽然能刺激大脑皮层说话反应灵动,可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一时语噻。想了一想,用了外交式的语言做了规范的回答,我奔不了谁,谁也不奔,就算奔着我魂牵梦绕的第二故乡吧。千里井不反唾,奔着曾经养育过我十年的名山井。
我说,本来我在北大荒就没多交几个朋友,寥寥可数的几个,离开的离开作古的作古,我是两眼一摸黑。离开30多年了,我必须要回去看它一回,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不想再给予任何的注解,不想添加任何旁白。所有的一切都会迎来他的热望已久,顺其自然的重逢。
从别人的包厢里出来,回到自己的铺位,深夜了,躺在自己的铺位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车窗透进来的一闪一闪的灯光,似乎象要提醒我,哈尔滨快到了。谁也没有告诉过,我的这次出行,哈尔滨会有人来接我吗,我不会尴尬吧?一个个没有问题的问题在脑海中出现,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清晨我就醒了,走出包厢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天刚麻麻亮,我知道已经接近哈尔滨了。象似被急速闪过的一个一个小站撞开了记忆的闸门,我仿佛又看到了一个即将返回连队,背着两只并不饱满旅行包的孤苦伶仃的孩子,背后被人指点着,孤单地站在三棵树车站的月台上……。
回访名山的第一站,哈尔滨到了。
车上的人们迫不及待地 鱼贯而出。我自觉两眼一摸黑,不急。我还在车上,就能听到外面广场上乱做一团的热闹。我随着人流到了出站口的时候,出站的人已经很少了。
你是宋宝安吧,我和李玉山大哥来接你了。接站口传来我没有想到的声音,他们等了有一会儿了。
我一看,是刘玉条,14连曾经的指导员。她替我拉拉杆儿箱的时候我问,你们怎么知道的,我要来?我们在网上看的,有你的名单,我和李大哥就来了。内心的激动不言而喻。站外广场上,还有许多我认识的朋友,曾经帮我打字,出稿件的刁嘉书,人们冠以给知青办事儿眼睛都蓝了孙刚元,网上结识的柏宏耀,还有无人不晓的姜大麻子,孙刚元、吴家云,魏玉。
此时的站前广场,已经沸腾一片了,这个沸腾绝不是网络沸腾炒作,这可是真真真切切地沸腾,相互招呼的,围在一起攀谈的,合影照相留念的,此时正值哈尔滨的盛夏,我想如若是在冬季,一定会有狗皮帽子漫天飞舞。
我也在享受着别人的姹紫嫣红,享受着他们的兴奋,高兴,激动与欢乐。人的思维都有待开发的空间,一味地艾艾怨怨,唯唯诺诺得不来生活的宽大。谁说的两眼一摸黑?谁说的我的两眼一摸黑?我的眼前是一片光明。
202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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