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山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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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忠兴--垦荒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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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12 11:11: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垦荒的日子
邱忠兴

  我叫邱忠兴,今年86岁,是一名共产党员,我的原籍是四川省仁寿县,60多年前从朝鲜战场回国投身农场的开发建设,现在名山农场已经成为我的第二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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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8年复转官兵开发建设农场60周年合影留念(第一排右起第五位为邱忠兴老人)


  我这辈子天南海北转了一大圈,1955年3月应征入伍,从四川去朝鲜参加了志愿军,1958年4月从朝鲜回国来到名山农场(那时叫萝北农场),1959年12月去海南岛支援海南农垦局开发建设,1960年3月返回名山农场并扎根于此。


  刚来农场那会儿,我被分配到一队,也就是现在的八连,那时候农场正在开发建设,盖房子、搞基建、开荒、种地......来到农场的第一个冬天,连队组织了一个50多人的伐树队去金门村伐树,我是其中一员。当时机械落后,工具也落后,干啥活都靠卖力气,虽然气温零下三四十度,但我们每天都是满头大汗。我们伐树用的是苏联进口的大“马锯”,两个人一伙,一边一个来回拉,大一点的树要锯两三个小时,小一点的也要一两个小时,然后打下枝丫锯成段,再用黄牛拉着爬犁运到山下,然后装上汽车拉到农场,经加工后用作建房的原材料。


  从金门村伐完树回到农场后,我被分配到二队,也就是现在的十四连,我在那干了10多年,主要负责驾驶拖拉机开荒种地。我记得刚到十四连时,那儿大概有300多垧“熟地”,剩下的全是荒地。荒地上面长满了柞树、桦树、杨树等各类自然生长树木以及荒草,开垦起来困难很多。下犁前,首先要把这些树木处理掉,通常这项工作都是放在冬天。伐树就是用锯子锯、用斧头砍,总之又是一项重体力活。最难整的就是挖树根,一开始,用尖镐刨,用铁锹挖,但是你想想,这么干的话咱不说累不累,就是把我们累死,一年能挖出来几个树根,弄到猴年马月也开不出来几垧地啊!后来我们干脆就用炸药炸,而且用的是TNT——烈性炸药,那家伙噗通一响树根就“上天了”,快得很。到了春天地里“化透了”,就开始用拖拉机拽着大犁翻地,4个人一组,驾驶员轮流上岗,拖拉机24小时作业,一直干到秋后上冻才停车。


  1976年6月,我到十七连参加开荒建点,刚去时,不带家眷,二三十个大男人挤在一个窝棚里,那时候的冬天比现在冷,加上窝棚本身也不保暖,尽管里面烧炉子,但早上起来窝棚里的水都会结成冰。当时,我们是先盖房子,等房子盖好后,再把家眷接过来,然后冬天继续伐树,夏天继续开荒种地。那时蚊子、小咬特别多,一到夏天就把我们咬的浑身是包,痒痒的特别难受,经常不知不觉就把皮肤挠破了,一出汗是又疼又痒。新开的地,一般都是种上谷子或者大豆,没有农药,没有化肥,除草全靠锄头铲或是用手薅,别看出了很大力气,产量可比现在低多了。


  我是1960年成的家,那时候不像现在的年轻人,一成家就有楼、有车、有存款,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我们那时候是“啥也没有”,就只有锅碗瓢盆和一套行李,当时我的工资是一个月33块钱,我爱人24块钱,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来源。一年到头就是干活,没有闲着的时候,冬天修车、伐树、脱大豆、谷子、小麦....,夏天开荒、种地、搞基建....,吃饭就是高粱米饭、小米饭、冻白菜、咸菜,夏天早晨三点多就起床,吃过早饭就开始干活,午饭由炊事班送到地头吃,当时早上、晚上一般都是自己在家做,只有午饭是吃食堂的,这样多少能省点钱。


  现在回过头来看,我们老两口已经一块生活了整整60年,可以说是风风雨雨的过了一辈子。那时条件是很艰苦,但在当时是没有太多感受的,很自然的觉得生活就是那样的,只是现在一对比,才发觉明显的差距,可能这就是发展带来的变化吧。也许再过60年,或者是30年、20年,甚至是10年、8年,你们回过头来看现在,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是不敢想象的变化,我想肯定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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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忠兴与老伴


  如今,我们老两口都80多岁了,退休工资加到一块儿每月有5000多元,花不了。我们冬天在场部住楼房,到了夏天就搬到连队住平房,也算是“候鸟”了吧,没事可以种种菜园子,养养鸡鸭鹅,有吃有喝,无忧无虑。我们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再多活几年,再见证一下农场的发展变化,再享受一下幸福美好的生活!



作者:莲花泡管理区 邱忠兴(口述) 邢士营整理

来源:组织部


转自:https://mp.weixin.qq.com/s/ywLIo8ZtStQyd7jJvYQt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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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12 17:27: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宋宝安 于 2020-8-12 17:30 编辑

      我太兴奋了!老邱能写出这样好的文章。老邱是老一辈的垦荒者,是我们敬重的的前辈。我以他为原型创作了小说『打羊草』,从内心来讲,是敬重歌颂他们。小说是小说,其中有虚构,千万不要对号入座哟!附上我那篇小说吧,以示敬意。祝您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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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12 17:33:52 | 显示全部楼层
打羊草
宋宝安


         我们的住处,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已经弄好。是新建七连搬进新房后,替下的两座帐篷。这次打羊草十四连动用了两个排的兵力,一个男排一个女排。帐篷,男左女右,规矩;干活两性搭配,周全。五十来号人,不可能揭开行李随意想占哪就占哪,大多和我一样是刚刚调到新组建的武装连不久的各连知青,要听两个排长的战术安排——按部就班居住。男排长姓邱,无人问及其名讳,当面都唤他“邱排长”,背后叫他“邱迷糊”。与人起外号挺有学问,邱排长的两只小眼儿老是睡不醒的惺忪,添置俩沉重的眼袋,额加一对厚厚的嘴唇,一搭,就是个迷糊的傻模样。邱排长根苦苗正,50年抗美援朝过过江,复转到了北大荒农场老二队。当初刚复转那会儿老邱是香饽饽,队里一位不开眼的姑娘看上他,上赶着一将胜勇追穷寇。谁成想,山东老家一个漂亮的柴禾妞儿投奔老邱,并以身相许,棒打鸳鸯。麻烦接踵而至。应该佩服老邱快刀斩乱麻的果断,B是一样的B,模样有高低,就高不就低,舍近求远老邱与柴禾妞儿成了家。估计“邱迷糊”的绰号就是那位肉体心体双重遭受伤害的姑娘给起的。眼不见心不烦,不开眼的姑娘调到别的队里,听说后来当了卫生员。为此事老邱付出了代价,只保留党籍。直到组建兵团才在连队勉强弄了个排长的衔儿。用他自己的话说,咱不稀罕混这个露水官儿,管这几个鸟人都不惜的管。只有离开连队才能正式行使权力一把。

       我们的住处——如此称呼显然太过正规,大有名不副实之嫌,还是叫大帐篷吧——搭建在离七连不远的荒郊野地,这样洗漱用水,吃饭等可以依托七连方便一些。帐篷住着闷,点油灯,除此与在连队相差无几。寄七连之篱下吃饭,四个人一盘菜,也比在连队强。十四连的知青足有二百口子,人满为患。开饭时端出一屉馒头抢光一屉,还有饥肠辘辘等着的。需要武装的知青们见天吵吵着发qiang,qiang的铁锈都没瞧见。这次打羊草连长破例从dan药库提出苏式冲锋枪,授予两个排长一人一只,两个梭子平分十发子dan,令我等盼发qiang的小伙子们羡慕不已。

      来时还是响晴薄日,刚安顿好住处就下起小雨,倾听细雨有节奏地击打着帆布不啻仙籁天音。日头正当中,突然起了风。有风就有雨,下雨好歇工——在辙。按说小麦晒浆时节下雨对作物成熟不利,大农业连队累屁了的知青哪管得了那多,下它七七四十九天才高兴呢!造化,三天三夜的雨一直没停,大下小下,大小一直在下。聊天,下棋,打扑克,安安稳稳待着,只要帐篷不漏,尽可以高枕无忧。有磨闲嗑问邱排长的,我们啥时发枪?就你们还发枪,发给你们抢只能成为苏修的战利品——邱迷糊的厚嘴唇里吐不出象牙。受抢白的人嘟嘟囔囔,发给我们枪,你奶奶成为我们的战利品。舒服不如倒着,顺在被窝里,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吃饱了再睡,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滋润的?三天,老天爷给我们放假,邱迷糊想不同意也没招儿。傍晚,雨停了。在七连食堂就餐时邱迷糊扯着破锣嗓子喝里,十四连的四个人一盘菜;晚上男帐篷开会……。吃饭也不让人消停,当是你们家四个人一条裤子穿,与你老婆裹一床被子,谁的裤裆开了,让这迷糊玩艺儿又露头了。

       饭后一棵烟,赛过活神仙,这话本来就是至理明言,用在此时的帐篷里,最是精准不过。半躺半坐,歪靠在铺盖卷上,点着,几乎人手一支。没办法,烟qiang太多,原本不会的,也被熏会了——我就是。躲开,出去溜达溜达,下晚儿蚊子浪生的,谁还有那心思。作为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邱迷糊把自备的大叶关东烟和冲锋枪都挂在帐篷山墙顶上,需要烟的时候取下几片,搓碎,剔除烟梗,放入烟包。我是现学的,自然没有准备,暂时抽迷糊牌的伸手烟。今晚破天荒,老邱把搓好的用《兵团战士报》裹着的烟摊在炕头,招呼着大伙,愿意卷的尝尝关东烟儿。应招者不在少数,有断顿儿的,有尝鲜的,还有凑热闹的。上海知青大胡子就近裂下小半张《兵团战士报》,抓烟要卷,被邱迷糊一把拦住,胡子,胡子,这是卷烟,不是装土炮,真是的,这儿有烟纸。;瞧瞧,瞧瞧,你卷的这是啥——跟老娘们的松裤腰似的,能点着吗?。一经有人提到女人,帐篷里的气氛立马变得活跃起来。你言我语,从老娘儿们的松裤腰一直聊到大腿根儿。扯闲嗑邱迷糊是个行家里手,他说,一次我去北京参观,那个讲解员整个儿一个漂亮,真漂亮……,恍若隔世的旧事就像发生在昨天,邱排长说得口水横流,有机会再去北京非上了她不可。哈哈……狎笑,欢笑,混合着烟呛,汗酸,脚臭,恣意放纵……。直到女排的铁姑娘们来开会真正嗅到异性的气味,帐篷里的插科打诨才嘎然而止。开会,动正格的邱排长断了章程,老邱不会罗里罗嗦地套用先国际后国内,一片大好加“但是”的讲话路数。他讲究嘎巴干脆有啥屁放啥屁,三天多歇得够滋润吧,邱排长吧嗒了两下厚嘴唇,明天起,早晨一起出工,打草有定额,每人一天50捆,完活可以回来,干不完的中午地里吃饭……。 够狠呐,邱大迷糊,混到死,你也就这芝麻绿豆大的前程了。有人欢喜有人愁,抓紧时间磨磨镰,睡觉。

      该起喽……该起喽,起来磨磨镰, ……一遍又一遍,没完没了,叫丧似地破锣嗓子。我从睡梦中被惊醒,揉揉眼睛,周围一派漆黑。天,本来就没亮。有人嘟嘟囔囔骂着脏话。摸着黑穿衣服,帐篷的尽头亮起了提灯,离我们最近的这盏一直没亮,有人摇晃,没油了。于是骂声更多——只知道叫早,不知道添油,该死的邱迷糊!邱迷糊是这里的最高带队长官,挨骂最多的当然非他莫属,背后骂皇上图个心里痛快。他不让我们好受,我们也不让他祖宗八代安生,老家伙拿脑袋撞墙才解气呢。星斗依然璀璨,尚未显露出即将隐没的疲态,看不清脚下的道路,只能跟着前面的人影,磕磕绊绊前行。不能跟得太紧,以防不留心被后甩的镰dao碰上,有人还在打着哈欠……。约摸走了半个时辰,天开始放亮,如火的朝霞渲染着半边天际,瑰丽多姿。不知不觉已走进齐腰高的草地,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地若绿毡含盖八方。北大荒的许多景致其实都被延绵不绝的劳累糟蹋了,如果不干活,没有50捆的定额,这里也算是少有的湿地优雅的景区。破坏景区优雅的先是邱迷糊的破锣嗓子,在这开镰,大伙抓紧,昨晚摇通了电话,连里一会儿来车拉草……。大多知青第一次用镰,即便在学校学农劳动使用过,那也是玩儿。猫腰真累,抓一把草,割下一把,不一会虎口就酸酸地。再看本地青年,铁姑娘的进度都比我快。邱迷糊过来,看得出,对我的不屑鄙夷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一点都不加掩饰参假,打羊草是粗活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看看别人,学着点儿,说完,走了。冲着邱迷糊走远的脑壳,我举起镰dao狠狠地在空中剁了几下。学别人,我也不用一把一把地割,左胳膊轻轻按住羊草,右手挥镰在草根处猛扫——这叫釤。釤倒一片,用镰dao尖一拢,拢到脚下,抓一小把草当要子恒垫在草下,单腿一跪将草压实,两手攥住要子左压右盘就是一捆,……。连里的“五十五”来拉草时已近中午,只剩女排一两个知青还差几捆的定额。邱迷糊大呼小叫,都来装车,把拖拉机送出草地我们回去吃饭,下午休息。一片欢呼。不一会儿,两个拖斗装满了羊草,杀了棕绳。拖拉机力气再大在草甸子中也难以施展,我们一行人围着拖斗助力向前推,“五十五”仍冒青烟。拖拉机累了,我们累了,饿了。这种累和饿的本能被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荣誉冲淡。


     下午连里的拖拉机又来拉草,邱迷糊让我去跟车装草,我心里明白他是在照顾,让我这个笨鸟先飞,明天早一点入林。他又一道糊涂令,下午装车的人,明天的定额30捆。兵团战士生产革命两不误,晚上开小结会的时候,住我旁边的本地青年小于挨了批评。邱迷糊的嘴挺损,连公猫母猫都分不清,要是青年(指知青)算我失职。你,一个本地青年,50捆草,有十来捆是三棱子草(此草不能打草栅子)。别说用手摸,用腚沟儿夹也能夹出羊草的感觉来。会上小于没说什么……。熄灯后,躺在被窝里小于对我说,邱迷糊的话,这耳朵听那耳朵冒,跟他别上吝。访访十四连的所有班排长,像老邱这样就事论事,从不向上嚼舌头的,dao子嘴豆腐心的不大多。听得出来,小于不是发泄愤懑,他这种以德报怨的话可信度极高。从小于那我还获知,邱迷糊的那个柴禾妞老婆给他留下两个儿子弃他而去;那个不开眼的“鲜奶”,没成家,就在七连,依旧对邱一往情深……。怪不得,昨晚邱迷糊摇了整整几个钟头的电话。应了一句俚语,是自己的终跑不掉,不是自己的苦留不住。

     天还没有一丝透亮,有人就起床点上油灯开始磨镰dao。有人嘟囔着闲街,磨你奶奶磨,还让人睡觉不睡。我磨,磨你哪根筋疼?,我日你先人的棒棒!挺好的像声词,用错了位置。关键是把邱迷糊吵醒了,我看你们谁再吵!发qiang发qiang,qiang发给你们还不动家伙,都给我闭嘴!谁再骂,立马不打锛儿地让他滚出小分队!应对一触即发的局面,邱迷糊有把刷子。右手刚抡完大棒,左手就掏出胡萝卜,起来磨磨镰,早干完早歇着,路远了定额40捆;起来磨磨镰……。打草出工早,没人安排造饭,个人随便垫巴几口昨晚预留的馒头就几口凉水了事。我被吵醒了,伸了离床时最后的懒腰,浑身的关节发酸,包括手上的小骨节。这种酸懒的信号不是好兆,小于,我可能发烧。小于摸我的头,好烫,忙喊,邱排长,有病号!邱排长过来也摸了我的头,挺温和地说,歇吧,起来去七连卫生所瞧瞧,于儿,通知伙房做病号饭,不行呆会儿坐拉草的车回连。没事儿,我不回连,谢谢排长。单独回连,连队照样辛苦;小分队的轻年们时有摩擦,磕磕碰碰,但毕竟是相濡以沫的难兄难弟,割舍不下。邱排长背着冲锋枪最后一个要出帐篷时,我叫住他,把子dan夹带走,我想替您擦擦冲锋qiang,行吗?好,邱排长给我盖了盖被子,点了头,子dan我收了,冲锋qiang没梭子背出去不好看,记着,人到哪枪在哪。谢谢,邱排长。

     对qiang的兴趣与炫耀的支撑,我强踉着起来,斜背着那只qiang出了帐篷。在七连食堂喝了一碗大米粥(病号饭),粥很稠,像奶孩子的米糊儿。兵团的连队建制大体相同,七连小,中心就一小疙瘩。卫生所挺干净,一医柜,一医床,一办公桌,两把椅子。桌上开着电炉,上面医合里煮着针头。女卫生员三十开外,模样不错,短发,穿一短袖列宁服,军绿长裤,一看就是利索人。看我背枪进门,她先于我说话,十四连的吧,咋不舒服?发烧。来,坐下试试表。递我表,卫生员问,你们邱排长咋样?我把小于的话合盘兜了出来,挺好,刀子嘴豆腐心,不会向上嚼舌……。冷了一会儿场,卫生员看我的体温表,烧得挺高,打针吧。打哪?屁股呀,背枪的还缅皮。后悔,真不该替邱迷糊擦qiang,于人留下口实。屁股就屁股,医生看哪应该应份。打完针,给我拿药,卫生员嘱咐,回去发发汗,多喝水,凉水一次少喝,回去告诉邱迷糊多关心关心他的兵。她咋知道排长的外号,口wen又像似命令?我猜,啊,我敢断言,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邱排长曾经的——“鲜奶”。我捉摸不出,面前的她,年轻时的漂亮与柴禾妞差距几何。当初的邱迷糊肯定迷糊劲儿正犯,眼光错乱良莠不分……不然,混到如今绝不会是遭人骂的排差子。我想回去歇了,随便了一句,有什么话捎吗?卫生员的脸霎时白里透红,更加验证了“鲜nai”的判断。捎给谁?排,排里呀。她,恢复了淡定,让同志们注意身体。她送我,我回头,她仍在门口,微笑……想起背过的一首诗,胡安轉儿: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和衣躺在帐篷里,寂寞。只要有一分奈何,也绝不在帐篷里躺着。晌午时分总算盼到人回来了。有人问问,心里格外感动。没人理,惴惴不安,仿佛是在泡病号,欠人的债。邱迷糊进门问医问药,最令我感动。他又一道糊涂令,下午车来接咱回连,麦子已经上场了。我的行李是排长替我打的,吹灯拔蜡卷狗皮,回连喽,回连队就是回家。坐在半车羊草的拖斗里比沙发舒服。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邱排长脸上,那张不形于色的脸——我猜不出此刻他的心境——是否,歉疚与眷恋兼有兼得?

     再见了七连;再见了大帐篷;再见了,原始草甸亘古湿地!明年,在我们打草的地方,芳草依旧萋萋,再谋一面已是或然,说不定将成为刻骨铭心地永久思念。
                            20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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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12 22:15:5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代垦荒人,
毕生走昆仑。
转战江湖地,
福寿运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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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13 09:55:43 | 显示全部楼层
邱忠兴是我连的老排长,从我一到14连到我后来离开14连。邱排长干活儿从不叫苦,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他当过武装分队二排的排长,当过三、六排合并后的一排(机务排,有七八十号人)的副排长 (排长为张才福)。邱忠兴虽担任排长职务,在党支部里却长期任组织委员,可见他既能干又深得大家的信任!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又见老排长的口诉文章,很亲切!
2018年回访名山,我因时间太紧促,而未得再多找老战友、老领导拜访,仅见了刘云鹏副连长一个人,还匆忙间忘了合影!回来后惋惜不已——不知以后还能否有机会弥补?
北大荒是我们奋斗过的地方,有我们青春的血汗,更有我们战友间在战斗中凝成的深厚的情谊,我们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祝老排长和所有健在的老领导、老战友们身体健康,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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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13 10:45:21 | 显示全部楼层
向转战南北的北大荒老兵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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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13 12:38: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许国庆 于 2020-8-13 12:40 编辑

        向邱忠兴及老一辈北大荒创业者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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