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莲花泡张静
曹月珠写了永远的莲花泡，不尽令人感慨万千。因为她永远不在了。圣经里说：人的灵魂周而复始，生生不息，莲花泡呢！美丽的姑娘，她还会生吗？
春天，莲花泡的冰雪慢慢融化，湿地上干枯的芦苇丛中，刚刚萌芽的芦苇已露小小尖尖角。近看没有，远看一片一片的泛着绿色，在镜子一样水面的映衬下，就象一块块绿绒绒的大地毯。站在岸边，顺着那一弯水道望向远方，无边无际，一直到天地相接的地方，引起人 无限 联想，莲花泡、这条窄窄的水道到底通向哪方 ？
夏天、莲花泡里的芦苇已长的很高了。只看到一条窄窄的水道向前伸展，看不到视远的地方，水里开着稀疏的荷花。并不 像想象 的那么艳丽，那么肥大，花开的那么瘦小，荷杆那么柔弱，挖出的莲藕很细，不能食用。但水道两边 墨 绿的芦苇却是郁郁葱葱。淡绿的湖水清洁透明，可以清晰的看到水面下的各种水草，游动的小鱼、小虾。小船在河面上轻轻滑过，水 像 两条线从船头悄悄流走。柔柔的风吹拂在脸上，惬意极了。静幽幽的环境使人忘记世间的一切。耳边听不到同伴的欢笑声，听不到摇撸声，只有一种形容不出的美妙感觉，使人留恋忘返。
秋天的莲花泡我没有欣赏过，可能是秋收的季节太忙 了 。但莲花泡给了我一次难忘的采摘经历。
那年，我在猪号上班，早起放猪，中午休息。小白带我去摘榛子。我们一行几个人好象是小由子划船，到了一片林子，路不算太远，上了岸。一条羊肠小道淹没在草丛中。林子茂密的 看不见 对面 的 人。他们有经验的总是互相喊着名子，生怕人找不见。在原始森林里迷路，现在想想都后怕。榛子，我原以为是树上结的，其实不然，原来只是 像 喂蚕的桑树一样，一丛丛的灌木丛。榛子就象芝麻一样，一串串长在细长的枝条上。一会，就摘了半麻袋，再多摘也没用，太沉，背不动。榛子外边还包着一层绿皮，就 像 栗子一样。榛子采回来，捂在麻袋里发酵，待那层绿皮烂了，晒干敲掉，榛子才算收获完毕。由此体会，生活真不容易。
冬天，才是莲花泡收获的季节。冰面上，近看，夏天长的很高的芦苇大都折的折弯的弯 ，混合着一蓬蓬黄白的衰草，一片片无力的躺在冰面上。覆着积雪的冰面洁白无暇。 远看，落叶的原始森林仍旧是茂密无边，直指天际 ，构成一幅画家难以描绘的荒原风景画。
冬天，基建排不能施工，我们被分到莲花泡打鱼。我记得当时天并不太冷，我们穿着厚厚的棉裤，戴着皮帽子，戴着只露两只眼睛的大口罩，好象没穿大衣。坐在马车上，双脚垂在马车帮外边，不由自主的哼着小曲，往往是一个人唱，几个人就合了。那时也很快乐，工作不象割大 豆那么累。到达目的地后，老职工卸下冰穿子。我们轮流用冰穿子穿冰。把冰穿透五十公分左右的冰窟窿。大概是几米一个，几米一个。冰窟最后窜成一个椭圆形。再在终点窜成一个长方形的一块水面，面积相当于双人床大小。这时，老职工们开始下网，用木竿子挂上绳，一个一个冰眼往前送。当时感觉很神奇，在冰面下，看不见，怎么就能找到冰面下的竿子呢，后来想想也就明白了。上一个冰眼的人对着下一个冰眼的方向钩着木竿上的绳子，仅凭手上的感觉往前送，这个冰眼的人同样，也是凭手上的感觉钩到木竿，再往下一个冰眼送。依此类推，两面同时进行。到了傍晚，两边就集结了，有人喊着号子，我们就开始跑着使劲拉网，网从水里上来，鱼就跟着跃出水面。哎呀，虽然只是一方小小的水面，场景也够壮观的了。活蹦乱跳的鱼把那片小小的水面都堵住了，银光闪闪。站在两边的人用抄子使劲的、快速的捞着，那也不行，很多鱼还是从网的上方跑掉了。依我看，也就捞上三分之 二 的清一色的鲫鱼。我们这些女生不停的在雪地里 拣 鱼。 拣 鱼是个苦活， 拣 不了几条，手就冻僵了，刺心的痛 ，赶紧戴上棉手套捂捂再拣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 着 喜 悦 的红润。男的是累的冒汗，显出红润，女的冻得显出红润。天黑才回到连队。每次都是这样，年年如此。鱼，好象除了我们吃以外，还送给别的连队，春节的时後，哈尔 滨青年还往家带。
有一次，我和小白到老魏家去，老魏大嫂请我们吃饭，做清炖鱼，我看也没放什么作料，只是用了莲花泡里的水，炖出的鱼口味鲜美之极，至今难忘。我们在连队时，老魏就生病走了，不知他的女儿、儿子还在连队吗，大嫂身体可好。
有一年初春，我去通知小由子他们回连开会。回来的时後，偶而回头，一大群鸟突然从天边飞来，落到岸边的冰面上。围着一只大鸟翩翩起舞。那只大鸟，长脖子、黑尾巴、长长的腿，忽煽着翅膀，一起一落， 轻盈 极了。如同仙女来到人间。我当时惊呆了，大气不敢喘，生怕惊动它们。可惜，这种仙境般的场景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就象来时一样，它们又忽的飞走了。望着它们飞远的影子，我傻傻的，不知身在何处，半天才缓过神来。这就是我感同身受的莲花泡 。
啊！美丽的莲花泡，还能再见你春天翠绿可爱的模样。
啊！美丽的莲花泡，还能再见到你夏天仙女们沐浴的那水一方。
啊！美丽的莲花泡，还能再见到你秋天鸟儿的天堂和故乡。
啊！美丽的莲花泡，还能再见到 你冬天王子狩猎的牧场。
你在哪里，你在何方，我苦苦的寻觅，日日思念的 地方 ，何时才 能再见你旧时模样。
永远的莲花炮，逝去的莲花泡，我心中永远的伤 ，可爱的姑娘，你能否回到大地母亲的胸膛。
2008年3月24日
选自《岁月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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