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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韵痕(61) 屯溪买茶叶
与同仁去皖南黟县、歙县的古村落,看徽州的古民居、古祠堂、古牌坊。返回屯溪老街住店,上街溜达想买些刚上市的春茶,让我那爱喝茶的父母品尝品尝名闻中外的黄山新绿。 虽说屯溪路边街口有许多茶农在兜售茶叶,而我迟迟未购。这倒并非嫌茶叶质次,实在心有余悸,怕被人家“斩一刀”。记得去年我在普陀山买了一袋虾米,外表只只肉厚色正,可中间全是虾壳虾屑。佛门圣地的商人心也不善啊!转道岱山在国营店里买了2斤黄鱼鲞,谁知又受骗上当,哪是什么黄鱼鲞,全是黄姑鱼晒成的。 如今的刀真锐利,把把都是“斩客”的名牌货。我想这回买茶叶,当好了伤疤记住疼,应该谨慎从事为上。可问题来了,我一不懂茶道名堂二不识茶叶品级,那云雾、毛峰、炒青在我眼里都像霉干菜似的,这又如何防斩呢? 说来也巧,那天在茶市上遇到收购茶叶的贩商,我便跟在他的后边,看他怎样辨别茶叶,又如何讨价还价。这一跟倒跟出点名堂,学到了一点皮毛,至少不会把炒青当毛峰买来。这时有一老农向我兜售茶叶,自称三级毛峰,开价每斤20元。我一听便疑惑,三级毛峰商店售价至少要30元,哪有这样便宜,说不定又是冒充等级的次茶。还未开口还价,这老农便抓了些茶叶放在我的掌心,而后说道,你到对面茶叶店问问,如不是三级毛峰,我这些茶叶全部给你分文不要。 老农的话说得颇有份量,诚实之言对我有所触动。但我还是进店去鉴别,回答十分肯定,确是三级毛峰。同时告诉我,商店零售要加税,而茶农自产自销免税的。这下我被这位老农货真价实所折服,等我回到他的茶叶摊,可惜只买到剩下的1斤半了。 返回客房,立即冲泡一杯,那茶叶真是毛是毛,峰是峰,在绿莹莹的茶汤中悠悠游弋,品饮一口,回味无穷。那黄山茶农的纯朴,如同清澈茶汤,而我这怕挨斩的都市人,口中喝着黄山新茶,心里倒有些内疚了。 (原载于《湖南旅游报》1995年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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