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痕（77） 书味和茶味

颜逸卿

叶青苔痕（77）

书味和茶味

    转眼又是冬天，日子过得真快。我很喜欢冬天，冬天给我独有的乐趣。古人说：“雪夜闭门读禁书”。那也许是一种高雅吧。我读的只能叫作闲书，也不一定是雪夜，只要是冬夜就行了。
    冬季饮茶，有人喜欢发酵过的红茶，或是花熏过的花茶，但我却偏爱绿茶。有人说绿茶有青草味，泥土味。我却觉得这是草木的一缕香魂，吸收了天阳地气之精华，凝在春天枝头的嫩芽幼叶里，很单纯，很本质。一边饮茶，一边读书，漫长的冬夜，我常常是这样度过的。这叫作冬夜闭门读闲书吧。
    有意思的是，冬夜闭门读闲书，冬夜饮茶读闲书，竟没有一点倦意。为什么呢？是因为有书味？还是因为有茶味？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弄明白。而知道书茶相伴，清淡而使人回味，那淡雅的飘香带给人无尽的的感受，抛开尘世间的喧嚣与杂念，不在物质与空间中逗留，只有思想的光芒在闪耀着。静静地歪在沙发上，随便翻翻，看看又合上书来遐想一翻，当真非凡的乐趣，是与时间和空间的对话，知心地与自己交流。于是我又回想起一段往事来。
    前些年常出差北京，得闲去和平门外琉璃厂转转，也喝个大碗茶。炎热的夏季，自然不必说，即便是冬天，也是如此，很有一番茶味。那天风不大，却觉得很冷，我双手捧着一粗瓷大碗茶，茶汤冒着热气，打量着琉璃厂文化街：街面不算宽，行人不算多，偶尔有个阔人富儿，但多数是衣冠平平的文人书蠢，画工墨客。他们空手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是被书味吸引了吗？
    我吹出一口热气，瞅着眼前的场景：书店里的古旧书很多，“一得阁”里空荡荡的，“荣宝斋”里显得宽敞。进出的人们不感到冷清吗？于是我又小品一下，自言自语道，架上码些旧书，墙上挂些字画，柜里摆着几瓶墨汁，自然不如西单百货商场那样富丽辉煌、人山人海。
    我站了一会儿，脚下有些凉意。于是我也像那些人们一样，这家出来，那家进去的。我看着那些标价不低的字画，山水树木，花鸟虫鱼，板桥草亭的，渐渐地，似乎闻出一股茶味来。再仔细地品一品，就如同我在北风中捧着渐渐凉去的大碗茶，虽然没有热气，但还有酽酽的茶味。
    空手闲逛琉璃厂，观赏书画墨和品尝大碗茶，怎么是一个味呢？又如同我冬夜闭门读闲书，书味和茶味真是一个味么？我问书，书不语；我问茶，茶不答。我抬头望望窗外，黑黑的夜空里，一轮明月静静地看着我。
    后来，我向一位禅宗法师讨教，他捋着花白的胡须，口吐10个字：“一茶一禅思，一书一天地。”可是在下愚钝，至今不知其奥妙，自然未悟其真谛。

（原载于《四川文化报》1993年1月21日）      

宋宝安

读书，能让我从远古走来。

张博览

仙韵初得觅古情，
禅宗莲花几缘重。
海王屯内寻故旧，
多少往事蕴残浓。

颜逸卿

宋宝安 发表于 2020-5-23 06:07
读书，能让我从远古走来。

    说得没错。与时间对话，与自己交流。

颜逸卿

张博览 发表于 2020-5-24 20:27
仙韵初得觅古情，
禅宗莲花几缘重。
海王屯内寻故旧，

    仁兄妙语妙评，有觉有悟。在下仅觉乐趣，未悟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