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张博览 于 2021-4-20 11:35 编辑
【方便】
在东北的八年里,最不方便的就是“方便”了。一日三餐吃饭喝水,谁也不是圣人,大解小解乃人生自然现象。分场知青宿舍屈指可数的几个茅楼,每天早晚都被熙熙攘攘的排队知青挤得满满的。
那边没有厕所一说,所谓的茅楼就是距离知青宿舍三五十米开外的荆芭抹泥的棚子。两根粗方子木上,间断钉着幖皮板的踏步,形成一个个的蹲坑。顶子也是標皮板的,夏天漏雨,冬季透风。除了秋初春末见不到蚕豆大的苍蝇、瞎蒙之外,其余的时间里嗡嗡声不绝于耳,同时还要不断挥手驱赶满世界的蚊子、小咬。
夏天粪满为患的茅楼,排泄物会随着重力的压迫流动,粪池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蛆。离着茅楼二十米开外,人就会觉得熏得睁不开眼睛、喘不上气来。冬天粪池里粪满为患,一坨坨的在刺骨的寒风里倔犟的矗立在標皮板踏步的上边,让你望而却步。小解冲出的冰柱,五颜六色。尤其是满地冰冻的尿液形成的冰面,一不留神还会让你摔个大马趴。
那时男女知青宿舍门口一到冬季总是冻着一堆高高的冰坡,那都是洗漱完毕后,顺手泼出去水,男生宿舍外边的门总是关闭不严,那是因为寒冷的夜里起夜,谁也不愿意到三五十米远的茅楼去,顺着门缝就开呲,解决了赶紧钻热被窝。到了开春,门口的冰坡化了,门口的臊气熏人。
知青们住集体宿舍,吃大食堂,茅楼里的卸货也都一样,赶上这段时间吃苞米茬子饭,茅楼里就都是没有消化的老玉米粒。赶上一段时间没有蔬菜,食堂里进来一车海带,连续吃了两个月,茅楼里就全是没嚼碎的海带粒。有一年,知青宿舍集体拉肚子,一时间不分黑白天大家都纷纷捂着肚子,步履匆匆的冲向茅楼。
更令人尴尬的是,男女茅楼仅仅相隔一层荆芭抹泥的薄墙,难防隔墙有耳、隔墙有眼。时间久了于是乎也发生了一些被演绎的有趣的故事。记得一个北京知青调侃一当地农工子弟:“兄弟,麻烦您帮俺拣块坷垃,俺揩腚”。
当年如厕似过关 ,荆笆抹泥透风寒 。
朔风扫腚冰刺骨, 蹲坑高架粪遮天。
小解热浪冲冰山 ,大解片刻腚冻坚 。
半夜不敢走黑道 ,推开门缝尿尤酣。
盛夏蚊蝇舞翩翩 ,骚臭刺鼻蛰眼帘 。
树杈坷垃当手纸 ,腹内轻松惬似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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