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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菊运河边
那是一个秋日,我出差到扬州。清晨,当我离开小楼,往东步行来到运河边,一眼看到那一丛丛野菊花时,金黄的乳白的,感到它们特别的美!是的,它们看来很平常,叶瘦株低花碎枝寒,毫无奢艳之色。可是,在这里在秋天的河边,它们显得生机勃勃,与旭日秋水相融,构成一幅淡雅的秋色图。 当我俯身采摘几朵野菊花时,很自然地想起了陶渊明的诗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很著名的诗句,然而先生所采的菊,却是极平常的,也就是我眼前的这些普通的野菊花。在诗人的故乡彭泽,这种野菊花到处都是。正是这种质朴的野菊花,衬托出悠远淡净的南山,生动地反映了诗人淡泊宁静的心境。我想,如果以为诗人采摘的是人工培植的观赏菊,那就完全破坏了诗人的意境。在这里,野菊花的美,是任何高贵的菊花都无法无似的。 正这么想着,那边驶来一艘机帆船,掌舵的是一位年轻的母亲,船头站着一位五六岁的小姑娘。我发现那女孩的小辫儿上也插着一朵野菊花。她稳稳地站在船头,就像站在岸边一样从容。 河面上吹来一阵阵清风,空气中弥漫着野菊的芳香。我采了十几朵金黄的野菊,组成热烈的一束鲜花,回到住地,把它插入乳白色的花瓶,房里便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忽然看到墙上有一幅装饰画,画上那只小船上,摇橹的也是一位小姑娘。于是我便从花瓶中取出一朵小菊花,戴在她的秀发上。窗外一阵风吹来,但见小橹儿晃悠,小姑娘显得更漂亮了。 太阳从南窗照入,大运河在东边闪光,我又想起了那船头戴野菊花的小姑娘。 (原载于《现代交通报》2004年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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