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痕（26）我家堂前燕

颜逸卿

叶青苔痕（26）

我家堂前燕

　　一天，女儿缠着我陪她去花鸟市场买只鸟来给她作伴。不知怎的，我却想起了小时候故乡丹阳老屋堂前缭绕的燕子。

　　燕子又飞来了。有两只还在老屋堂前的横梁上开始筑巢，它们到野外衔来软草、针叶、烂泥，一点一点往屋梁上粘，从早到晚，一刻不停。我家年年有燕子筑巢育雏，这两只燕子是否是去年住过的呢？

　　燕子是我儿时的好朋友，所以我非但不赶走它们，而且还给它们以方便。如堂前的门，白天只关腰门，傍晚要等它们飞回来后才关大门。为了防止邻家小伙伴捉燕子，就学奶奶的话哄他们：“捉燕子要生燕疮”，果然很有效。

小时候，我觉得奶奶对燕子更有感情色彩，从来不准任何人动燕子一根毫毛的。燕巢筑好后，雌燕开始产蛋，产蛋５只左右。雌燕孵蛋时，雄燕飞进飞出，把捉到的虫子喂雌燕。大约过两个星期，小燕子破壳而出。老燕子把蛋壳衔出，有的落在巢下面的地上，奶奶又说这是燕子付的租房钱，后来才知到燕蛋壳还是一味中药呢。

　　当小燕子稍大一点，一只只伏在巢沿上成弧形一线排开，老燕子一到，它们就伸长头颈，张开大口，“吵”着要吃。老燕子便从容不迫地熟练地第一、第二、第三……依次喂，循环往复，不遗漏，不重复。晚上，窝小拥挤，老燕子只好在近旁凑合着找个落脚之处，稍作休息。

　　在老燕子的精心哺育下，小燕子日长夜大，不久就长出了羽毛，继而振翅学飞。老燕子领它们先在屋内飞来飞去，然后飞到屋外，越飞越远，越飞越老练，还能自己捕食。直到这时，老燕子才能松一口气。照顾一下自己，把身子养养壮实，准备着秋天的远行。

　　                                           （原载《乌鲁木齐晚报》1998年4月6日）

云淡风清

颜老师的这篇文章，比我写得那篇小燕子要生动有趣多了，老奶奶的善良和对后代的教育在不知不觉中呈现出来。

颜逸卿

   云淡风清不无理解，谢谢了。当年的我，感觉是小燕子，而奶奶呢，便是老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