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24）朱自清故居小记

颜逸卿

九州韵痕（24）

朱自清故居小记

                  
    农历三月下扬州。扬州的同仁告知，朱自清故居在著名古迹琼花观附近。这天下午，我们烟花满城、细雨朦胧的氛围里，穿过曲折幽深的小巷，寻访向往已久的朱自清故居。
    这是一座老屋，砖木结构，粉墙黛瓦，是扬州传统的四合院民间住宅。正门挂出的“朱自清故居”的木匾还飘着淡淡的漆香，门内的房舍院落修复如初。坐北朝南的客厅，安放着朱自清小型塑像，一盆盆素色的花草簇拥着他，四面板壁，挂满名人字画，这些是朱先生的生前友好，或是敬仰他的名人们，用自己真情的笔墨，倾诉着对逝者深深的思念。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给屋里增添了融融暖意。
    客厅旁边的两间厢房，陈列着朱自清生平的简介、作品印影件和别人的评介文字，并配有很多黑白图片。老房子太旧了，四周又太静，在地板上慢慢走动，也会听到木头松动发出的“咯咯”声响。看着照片上朱自清始终一脸凝重的表情，使人不仅想起那个时代中国文人生活的沉重与艰辛，想象在那寒冷冬季里祈盼春之明媚的人们……
    青灯有味是儿时。只有留在这片故土上的回忆，还常常弥漫着温情。朱自清童年时随家迁来扬州，在扬州古城度过了他的青少年岁月。他的一些散文中不时流露出眷恋青少年时代的一片真情。脍灸人口的散文名篇《背影》，描写的就是他从扬州出发，负笈北上求学途中的一个片断，纯真的情感至今读来仍令人激动不已。现在的这座故居是朱家在扬州几经搬迁后，于1930年迁来居住的，朱自清当时33岁。那时的朱家在经济上已陷入困顿，再难承受大户住宅的租金，只得搬迁至此。然而这座老屋，毕竟是朱自清的家，它曾载着朱自清和他的亲人们，度过一段段难忘而温馨的时光。
    “只为家贫成聚散”。朱自清的父母、长女等都一直住在这座老屋里，而且殁于此，葬于扬州。朱自清负着生活的重担，大半生奔波在外，教学、著述、参加民主运动，长年劳碌，然而他时刻挂念着故里亲人，怀念着扬州。他曾著文《我是扬州人》，对故居予无限深情。
    我们带着剪不断的思绪走出故居，那位戴着眼镜、面容清癯的朱自清先生，老是在眼前闪来闪去。我们知道。先生留给我们的，将不再是他过于匆匆奔波的身影。
                                             （原载于《交通旅游报》1995年）

颜逸卿

小巷深处的朱自清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