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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的生活给我留下深刻地记忆，想起曾经与我朝夕共处的战友，夜不能寐，激动不已。许多人和事，像刚刚发生过一样，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那里留有辛勤劳动的汗渍，美好青春的足迹，也结识了许多来自天南地北的知青朋友……。岁月如梭，时过境迁，我会永远记着……。 初到边疆时，我们八个老同学分到了名山脚下——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二师十二团的军马连。军马连是新建点，空旷的野地里只有一顶帐篷、一排木板房的宿舍。新建连队，老职工多是从各连抽调过来的，陆陆续续地从北京、上海、哈尔滨、温州来了许多的知青。 新建连队，一无所有，缺少房子、没有电、没有井、一切的一切都是白手起家。面前有很多的困难，需要我们去克服去战胜。要建全基础设施，电是重要的问题。通电必须立杆架线，立杆要挖坑，挖坑，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十几个十七八岁的男女知青了。5月的天气，在家乡已是百花盛开，可这里是北大荒，春寒料峭，花不但没开，而且棉衣棉裤还没有卸妆。电线要从七八里远的七连接过来，线坑需要间隔50米挖一个。刚开始挖的时候，地表层有草、有树根，我们就用斧子砍开一个长方形的坑，用手和铁锨把土刨开，再往下挖，就遇到了冻土层了，挖不下去了，只能一天在每一个坑里挖一层，大约有40公分左右，明天化了再挖一层，一直挖到1米多才达到要求。挖坑时不光是有冻土，而且低洼的地方还有水，当时我们都没有雨鞋，我们把鞋脱掉，光着脚在坑里挖，坑挖好了，拎着鞋向前方又一个坑走去。满地都是杂草、树枝和石头，光着脚来回走动着，一天下来，脚冻得通红，咬牙坚持着……。电通上了的时候，看着明亮的灯，心里有说不出来的一种高兴。 第一步迈开了，后面还有第二步、第三步……。有了电，还缺少住的，需要建房子。当时建筑材料缺乏，砖是首要的，没有砖谈何房子。团里给我连调拨的砖时常需要我们连队派人自己去出窑。早晨3点钟我们就被起床号声叫醒了，集合整队，步行到距离我连四五十里地的窑地出窑去。此时天还没亮，路上，只听到喘气声和沙沙的脚步声，偶尔有野鸡从路边惊起远落，错愕地望着我们……。经过急行军，到达窑地时已显疲惫。出窑这活，是一个又脏又累的活，窑里闷热，一会就会大汗淋漓，加上窑里的灰尘，浑身上下全是砖灰，汗水和砖灰混合在一起，只露俩只眼睛在闪动，砖飞快地在我们手上传递着，窑里的砖在一块一块地减少，窑外的砖在一块一块地增加，经过几个小时地连续地作业，手指有的已经磨破了，双手也渐渐不再听从大脑的支配，十个手指已无力抓住砖，力不从心。看着身旁不知疲倦咬牙坚持的同伴们，我告诫自己，坚持、坚持！胜利地完成了出窑任务，该休息一下了，谁知连队拉砖的车来了，又得马不停蹄地装车。看着砖一车一车地拉走，仿佛看到了一排排整齐崭新的宿舍就在眼前。当下，还是洗个热水澡、睡个囫囵觉该多好啊！ 搞基建还需要沙子，我们排去七连打沙子。冬天打沙子冻层挖不动，只能打炮眼， 填炸药，来炸冻土层，塌下来的沙子用篮子往外挑。这天我们像往常一样，带上炸药，拿着工具，马车上一路欢声笑语，来到工地。检查了昨天打的洞，结果有一个洞昨天临走时装得炮没有响，.于是，拔下导火索信子，重新把药装上，点着了，我们躲到背面等着炮响，按导火索燃烧的时间早该响了,可就是不见动静。时间太长也会影响工作进度。有几个胆大的等不及了，来到了洞口往里看，刚站稳，“轰”的一声，炸药响了。霎时，沙石象天女散花一样四处散开，一块鹅卵石向我飞来，正好击中我的肚子，疼痛不已。又听到哭声，顺着声音一看，上海知青唐金妹手捂着小腹躺在地上，我顾不上疼痛，(当时也懵了)听到北京知青刘芝兰大声地喊着：“许国庆（当时许国庆是排长），有人受伤，快背她去七连卫生所。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唐金妹放到排长背上，一路小跑，来到七连卫生所。很幸运，没伤内脏。我被鹅卵石击中的腹部由于当时紧张没感觉有多大的疼痛，到了晚上却折腾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感觉没事就照常出工了。唐金妹休息了两天，也平安无事。 事后我也挺后怕的，这次事故真是不幸之万幸，纵使是一个完美的教训，也必须在其中放置一个完美的灵性，也就是说，在任何情形，任何条件下都需要在我们的生活中留下灵性的坐标。 连里种了不少麻，秋天割下来后，用车把麻运到莲花泡，把麻浸到水里，沤麻。泡上半个月之后再捞上来，起麻，晒干后冬天农闲时剥麻。我干过捞麻的这种活儿。捞麻的季节，天气已经凉了，而捞麻还必须下到水里，真是“锦上添花”。几个男生脱去衣服，穿着裤衩喝上几口白酒，像壮士上战场一样，二话没说，扑通，扑通，跳进水里。泡了半个月的麻是很臭的，臭味和黑水一起往上涌，顾不上这些了，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抢时间把任务完成，少挨冻，别伤身体。水里的男知青把麻一捆一捆地拖上岸，在岸上的女知青把麻再拖到附近空旷地立起来。干得起劲的时候，老天不作美也来瞎起哄，下起了雨，雨打在我们身上，不一会儿一个个成了落汤鸡。我们仍在努力坚持着，完成了任务。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勇气和毅力，能让生命的激流涤荡灵魂的污淖，洗尽铅华。 过去的不仅是历史，换一种角度也是风景。 2013年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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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4 12: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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