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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显庆:一别名山三十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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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1 00:58: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转自《岁月名山》
一别名山三十载  再回首已花甲人
王显庆
(原12团15连、一中教师,北京知青)

    这次随教师团回访北大荒,虽然短短几天,来去匆匆,于我却犹如人生的一番大盘点和总清账。久别重逢的激情与欢颜,掩饰不住心灵深处的酸甜苦辣,五味杂陈。
    从北京站一登上开往佳木斯的列车,我的眼前就浮现出三十多年前数度往返于这条铁路上的桩桩往事。心中不禁涌起几多感慨与惆怅。辗转难眠之中,在无人看见的上层卧铺,我偷偷擦去不由自主淌落的两行浊泪。
    记得第一次乘车北上,那是1968年的夏天。满车知青头脑带着文革的余温,背诵着毛主席诗词: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一路伴随着铿锵有力的车轮节奏唱着豪迈的战歌开赴屯垦戍边的前线。当我们到达佳木斯和名山农场场部的时候都享受到红旗招展、载歌载舞的欢迎,那是何等的豪情满怀呀!
    第二次乘火车是两年后的春节,那是我头一次回家探亲。我穿着国防绿的棉大衣,戴着羊剪绒的棉军帽,脚上是一双铁锤般硬朗的大头鞋,肩上扛着自己收获的珍珠般的大豆、雪花般的白面,手里还拎着一桶澄澈金黄的豆油(那都是当时北京的紧俏物资),浑身是劲地挤进狭窄的车厢,把两旁站立的男男女女挤得吱哇乱叫。那是何等的踌躇满志啊!
    第三次乘这趟火车该是四年以后了吧?在一个北风像狼一般嚎叫的黑夜里,我带着扭伤的腰椎和两手的硬茧,也带着心灵上滴血的创伤,登上一辆拥挤不堪的火车。那车厢留给我的印象是特别的嘈杂,一如我满腹狐疑、满眼迷茫的心境。回到北京,强烈的城乡反差与渺茫的个人前途,依然像那令人烦躁的车轮声,无情的撞击着我已经不再年轻但是依然懵懂的心。那心情是何等的颓唐。
    第四次该是我结婚那次了吧?那年我29了。悲剧般的初恋已逝经年了,那时的我心如止水,人说“哀莫大于心死”,我已不再奢望爱情。也许是失望与无奈造就了我们的婚姻。“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借助火车扯了个数千公里的“弥天大谎”:在北大荒说去哈尔滨办婚礼;到哈尔滨(妻的娘家)说回北京办婚礼;到了北京说在哈尔滨办完了。就这样免去了既费钱又累人的婚礼仪式。没有鲜花、没有美酒,甚至于连一张结婚照都没有。从家里回来后,两人的行李往一处一搬,就是一个家了。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但是妻却没有一句怨言。真是太委屈了我的妻。
    是妻,用她那宽厚包容的爱,焐化了我冰封已久的心。随着孩子的降生,小家庭的温馨重新点燃了爱的火苗。正当我们沉醉在小六户和三分菜园一群鸡鸭之间乐不思蜀的时候,知青大返诚的波涛排山倒海而来。当时除了我们当教师的还被学生和他们的家长所留恋,其他的知青已经全部被贴上了“飞鸽牌”的标签。还有别的选择吗?为了孩子的未来我们把良知与私心揉捏一团泡成一杯苦茶一饮而尽。
    妻先期返诚,她是哈尔滨知青,按照哪来哪去、孩子从女方的原则,她带着女儿回了哈尔滨。送她们乘火车回哈,算是我的第五趟南下。那是1978年,冬季。
    送走妻子和女儿,回到农场自己的小巢,小六户已是人去屋空,清锅冷灶。我自己形影相吊,孓然一身,更是无心恋战,只盼速归了。
从此之后我们又经历了八年的两地分居。在北京,我倾其所有,甚至不惜举债,请客送礼,挖门掘洞。为了送礼,还像电影里的“狗特务”一样盯过某领导的稍,跟踪到他家门。终于把妻子、女儿的户口弄进北京。我始明白:原来溜须拍马、请客送礼也有出于不得已。此后,有时我几乎同情起那些“马屁精”来了,真他妈的!
    闲话扯远了。后来那次接妻子、女儿进京,还是这条铁路,只不过是补充了这次送她们回哈的下半程。这一趟谁会想到竟足足走了八年,八年呐,别提它啦!
    转眼又是数月,到1979年的1月我办迄手续飘然而去。正是:鳌鱼脱却金钩去,摇头摆尾再不回。
    这是我的第六次,在我心里当时以为也是最后一次享用这条铁路线。是汽车队宋师傅用大解放一直送我到鹤岗火车站的站台上。我甚至脚都没有沾地,从汽车的驾驶室一步迈上火车。宋师傅也是一位学生家长。当时他眼含泪水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像一支利箭射在我的心上,至今回想起来仍让我羞愧难当:“你们都走啦,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呐?”几分又尴尬,几分无奈,我不无同情地回望着他。我无言以对,也无颜以对。
    一路上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向路边的风景投去告别的目光。回想那山那水那人群,那惜别的挥手,那笃深的情谊,那苦涩的笑脸都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我就这么去了?就这么去了。我觉得我辜负了他们,我对不起北大荒。不觉两行清泪挂向腮边,以至于坐在对面的一位大嫂关切地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说:“想家……”。
    就此一别三十载,再回首已是花甲之人。2007年6月1日我正式退休了。人到老年就格外思念故人和往事。我的北大荒每每清晰地走进我的梦乡,常常不经意间扣响我的心扉,不思量,自难忘。
30年以来,虽身在首都,两耳却常常谛听北国的风雨声。就连每天的天气预报,不看到黑龙江和名山的天气如何,我是绝不转台的。
    此番北去,时隔三十秋,我已经认不得我的北大荒了。她变得年轻了、美丽了。在佳木斯车站外,当年的学生们已迎候多时。他们也都已年近五旬,我叫不出几人的名字了,可他们如火的热情一下子熔化了我。学生们把我们送到场部“名山宾馆”,门前的广场上立即响起热烈的鞭炮声,宾馆大厅的门楣上还张挂起“欢迎京沪知青教师回访团”的横幅。这一切立刻让我回想起当年的锣鼓声和大秧歌舞,只是再也找不回当年那种豪迈情怀了。
    从农场的场长、书记到学校的校长、支书,从年迈的老领导到稚气的学生娃,全都是那般慈祥的、友善的、亲切的、欢欣的笑脸。仿佛走进了我的天堂,我的双眼禁不住又涌满了泪水,我慌忙举起照相机,遮住自己的脆弱。
    紧接着一场场欢聚,一次次宴请,我们完全被待若上宾。亲爱的父老乡亲们,淳朴而善良的你们完全忘记了那段不堪的历史吗?三十年前那次“胜利大逃亡”简直就是一场集体的背叛。我们为了自己的孩子,抛弃了北大荒的孩子,以至于农场的教育战线一下子萎缩,几近瘫痪。当我看到农场学校至今没有高中部,当我得知各连队小学和农场二中都因此撤销,直到如今。我不知道怎样才能从沉重的心情中解脱出来。
    最早察觉出我心境的,是当初名山一中的老领导孙教导员,真不愧是位资深的思想政治工作者。在一次欢迎宴席上,我正好坐在老人家身旁。酒酣饭饱之际他突然关切地问我:“我记得你从前是很雄辩健谈的,现在怎么变得少言寡语啦?”我一时语塞,迟疑良久才支吾着说:“咳!现在不比以前啦,我耳背得很,听不清大家说的话,所以不好插嘴。”这话虽然是搪塞之词,却也不是谎话。随着年纪的老去,耳鸣、耳聋的旧疾日渐加重,特别是左侧耳朵几乎已经全聋了。加上从四十岁起眼睛就花了。俗话说“耳聪目明”、“耳闻目睹”嘛,耳目都不灵了,我哪里还“嚣张”得起来呢。
    历史的变迁不依个人意志为转移,过去的故事常常让人唏嘘慨叹。每个人都有自己别样的人生经历,其功过是非还是让后人去评说吧。
但是,我终究是一个北大荒人。时常有人问起:“您是那所大学毕业的?”我就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我是‘北大’毕业的。‘荒’系。只是,我的‘北大’不在燕园,也不在昌平园。在它们北边的北边的北边。”
                       二○○七年八月二十日  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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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1 01:08:00 | 显示全部楼层
转自原205信箱
关于“一别”
忠强老弟:您好!
     那天,在聚会的餐桌上初次相识(以前虽然见过面,可是没有真正的接触),我们一见如故,真是没想到,我们会有那么多共同语言,有说不完的话。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和谁一下子说那么多的话了,真是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呐!
     回来以后我兴奋了好几天。想想您建议我把我们谈到的这次回访北大荒的感受写一写,就欣然命笔写了《一别名山三十年 再回首已花甲人》(以下简称《一别》)。写后也没有仔细斟酌,就赶紧发给您了。发出去之后,我突然觉得有一点唐突,有一点不妥,有一点那个,因为我这篇东西实在是有点不合潮流。人家都是乘兴写一些热热闹闹的文章,把久别重逢的欣喜与感动尽量延续得长一些,再长一些;人家都能够制造出一种天涯若比邻的氛围,让天南地北的荒友们如见其面,如闻其声。而我却象消防队的水车一样,在大家火热的情绪上浇上一通冷水,似乎很不合时宜。是不是太自我了?现在您问起我的构思,我觉得还真有说两句的必要,就算是一种表白吧,至少可以说明我并不是诚心跟大伙过不去。
    《一别》这个标题脱胎于明朝杨仪的《明良记》。其诗云:“一失足成千古笑,再回头是百年人。”流传后炼为“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含义是对自己某一重大过失的无限追悔,同时也感叹人生苦短,错过了弥补的机会,再也无法补救。拙文的标题脱于此诗句,虽经改头换面,但其义略同,同样有抱憾终生,何以弥补,人生易老,岁月无情的叹息。
    我试图以这次乘火车回访北大荒作为切入点,用FLASH动画般简约的笔触,通过自己在东北兵团那难以忘怀的十一年间六次往返于同一条铁路线上的不同心情、不同境遇,以最少的笔墨展现一幅北大荒知青生活的历史画卷。我试图以此表现一个人在历史的漩涡中随波沉浮,无力挣扎,以及在这样的挣扎中个人的心理、思想乃至整个精神世界的蜕变过程。
    文中第三次乘坐火车一段:“扭伤的腰椎和两手的硬茧”,反衬出劳作的艰辛。但累累的创伤不仅是代价和付出,同时也是获得和财富,是人生阅历的积累。
    “滴血的心灵创伤”并非单指失恋的沉重打击,同时也是指人生坎坷的遭遇以及社会不公正待遇给整个知青群体和我个人造成精神上的挫败感和思想上的迷茫。
    结婚这一段,反映出我个人性格软弱的一面。因迷茫而沉沦,因看不到未来而屈服于宿命。但是就在我终于打算平静地接受命运安排的时候,返城风暴爆发了……
    且不论上山下乡的政策是否英明和伟大,知青大返城的汹涌波涛其实发端于社会公平的缺失。此前的几年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通过各种手段纷纷把自己的子女抽调回城,平民百姓的子女却没有这样的机会,这使留下的人们从灵魂到肉体都倍感压抑。最后,强烈的反弹终于如火山般爆发了。正如鲁迅先生说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它是对不公正现实的抗争与惩罚;它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势不可当。说不上是自觉的还是被迫的,这时候的个人就象一片落叶般软弱无力,身不由己。当时,贴上“飞鸽牌”标签的不仅是生产连队的农工,其实同样也包括知青教师。只是教师的离去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农场教育战线的萎缩。但是,最后这一幕还是无可挽回的发生了,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当第一块骨牌倒下,最后一块骨牌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历史的进程不会依个人意志而转移,不论你何等的不忍与愧疚,此时此刻也是“有心济世,无力回天”了。
    事到如今,良知与私欲的激烈冲突是不可避免的。正如人们所看到的那样,这场心理斗争的结果也是不言而谕的。然而,即便如此,在任何一个良心未泯的正常人,这时候心里的苦涩一定多于欣喜。最后的“一饮而尽”可以说是唯一的结局,但也是痛苦的抉择,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我最后的“飘然而去”是一种彻底的解脱吗?不!我同时也背上了“精神的十字架”。扪心自问:“我就这么去了?”这就注定了我的心将永远也“去”不了。
    三十年后,当我重又乘坐这趟北上的列车,我的心里充满着归心似箭的激情,也怀着忐忑的负罪感。所以不论怎样的热烈场面,在笑容背后,总是有一丝沉重难以解脱。这是我真实的内心世界,绝不是故作高深的矫情。
    是的,如今我们都老了,老的不再“嚣张”。但是,正因为老了,就更加无法弥补心灵的愧疚。北大荒是我的第二故乡,是我的大学,也是我永远无法面对的千古遗恨。
    《一别》中没有祥述回城后的尴尬。那是怎样一段苦闷与煎熬的岁月呵。那时的城市,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城市。我们没有稳定的工作、没有自己的住房,那时我已经32岁了,还被人称做“待业青年”。因为年龄大,也因为社会公信力的缺失,我们就业无门,前途未卜,与妻子女儿的团聚也遥遥无期。我在天安门广场、北海公园门外等地摆摊给人照过相,后来做过装卸工、壮工。记得有一次陈明友(是我过去的学生)兴冲冲地从北大荒千里迢迢来到北京拜访我,我却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只有难以名状的羞愧,羞愧的无地自容,以至于冷落了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十分对不起他。
    回城后,我们夫妇经历了八年的两地分居。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都不会忘记,知青返城的时候发生过多少就像电视剧《孽债》一样妻离子散的悲剧。有的是为返城而离了婚,有的是假离婚演变成真遗弃……我们夫妻虽然是萍水相逢,虽然是男无盖世之才,女无惊鸿之貌,但是我们共过患难,相濡以沫。彼此能够一诺千金,不离不弃,体现了忠诚与担当。这种执著的坚守更胜过多少海誓山盟。
    往事已成为历史,回望自己过往的足迹,没有什么灿烂的光辉,但也是值得铭记的。把我们与共和国共同经历的那段艰难的岁月记述下来,让我们的后人记取这段历史,我想也不无裨益吧。
   忠强老弟,这就是我在写作《一别》时候所想到的。拉杂得很,不成系统。不知道您看后能不能有助于理解我那篇拙作?
     暂此搁笔吧,希望得到您的指正。
                       致
礼!                                                                                   

                                                                                 愚兄 显庆
                                                                             2007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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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1 09:39:49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土豆 发表于 2013-9-11 01:08
转自原205信箱
关于“一别”
忠强老弟:您好!      那天,在聚会的餐桌上初次相识(以前虽然见过面,可是 ...

感人写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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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1 10:13: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口气把二篇文章读完,追忆青春经风经雨的足迹与你一样的伤感。我们在北大荒拉在那里的青春年华是凄惨是伤痛、有欢乐有快感、是时代又让我们为命运而逃离,不是我们的错,是神的安排。
    我们的一生是“被”的一生,我们“被”饥饿,我们“被”文革,我们“被”下乡,我们“被”独生,我们还“被”?即使我们是“被”的一代人,但我们的人生还很出彩。正如你文中所说:“历史的变迁不依个人意志为转移,过去的故事常常让人唏嘘慨叹。每个人都有自己别样的人生经历,其功过是非还是让后人去评说吧。但是,我终究是一个北大荒人。” 我们有苦尽甘来的今天,我们还有梦。每一个知青身上都有一个出彩的故事,今天我们很淡定,淡定的我们多了一份成熟;今天我们很乐观,乐观的我们多了一份包容。我想这就是北大荒给予我们的感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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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1 11:00:18 | 显示全部楼层
    王显庆老师的"一别名山三十载    再回首已花甲人"真实的故事,感人,真诚的人,实实在在。
    以前读过,也是窦老师转发到我们四连每个战友邮箱里的。今天又细心读来,仍然感慨万千,禁不住泪流满面。10年的北大荒生活,锻炼了我们坚毅、独立、自强、吃苦耐劳的精神。所以返城归来,再苦再难都能克服,战胜。当年知青返城时,有不少办理假离婚的,最后成了真离婚,妻离子散。显庆老师8年分居生活,不离不弃,最后一家三口团圆,敬佩!而且你女儿又生一对可爱的龙凤胎,真是其乐融融,十全十美,现在是苦尽甘来,尽情享受天伦之乐吧!祝福您和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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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1 13:49:5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口气拜读了窦老师转自205信箱的王老师的二篇文章,好文章,感人至深、催人泪下!

黄成兴先生说得有理 “我们的一生是“被”的一生 ... ...。”

“历史的变迁不依个人意志为转移,过去的故事常常让人唏嘘慨叹。每个人都有自己别样的人生经历,其功过是非还是让后人去评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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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1 22:04: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颜逸卿 于 2013-9-11 22:07 编辑

    窦兄:谢谢仁兄,让我能读到如此精彩、难得一见的好文章,北大荒人就是实在,情也真,意更切。
    都说,往事如烟,不堪回首;但见,三十载后再回首,酸甜苦辣花甲人,更见成熟,更显深沉。摊晒的是真实的内心世界,绝无故弄玄虚与故作高深的矫情。
    请窦兄转告我对王兄的敬意。
                                            (摘自《宝泉岭论坛》2007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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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2 07:31:13 | 显示全部楼层
    显庆大哥大作,在宝坛就已拜读。情真意切,如履春风。如今再读,还是感慨不已,还是敬佩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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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2 11:39:27 | 显示全部楼层
王显庆《一别》在宝泉岭论坛
回 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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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诚:2007-11-25 23:33:00
“时常有人问起:“您是那所大学毕业的?”我就一本正经地
告诉他:“我是‘北大’毕业的。‘荒’系。只是,我的‘北大’不在
燕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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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逸卿 2007-11-26 20:08:00
    窦兄:谢谢仁兄,让我能读到如此精彩、难得一见的好文章,北大荒人就是实在,情也真,意更切。
     都说,往事如烟,不堪回首;但见,三十载后再回首,酸甜苦辣花甲人,更见成熟,更显深沉。摊晒的是真实的内心世界,绝无故弄玄虚与故作高深的矫情。
     请窦兄转告我对王兄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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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洪2008    2007-11-26 20:14:00   
一气看了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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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温州老知青 2007-11-26 22:26:00
王老师的大作问世虽然晚了点,可不一样的题材、不一样的文
风,一样的对北大荒的情结着实令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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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洪亮 2007-11-26 23:59:00
  连读了三遍 “一别三十载”,心被你感动。时光如水,洗却了心中浮华;文字朴实,却凸显情深意长;娓娓道来,扯动人的心弦。
 特别是“还有别的选择吗?为了…… 我们将良知与私心揉作一团泡成一杯苦茶一饮而尽”。是的,我们面对北大荒应该如此坦然,一心想离去,却又难舍难离,这就是心灵的真实剖白,一如我当年以上学的名誉离去时刻。
  “我终究是一个北大荒人”,我毕业于“北大”的“荒”,这是多么的豪气。在30多年的生涯中,有人问我是哪里人时,我总是自豪的说:我是“北大荒人”(当然,扪心自问还真的有些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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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土豆   2007-11-27 0:06:00
老土豆代替王显庆大哥上传力作。老土豆也是感动的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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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晓林  2007-11-2623:41:00
     发自内心的呼唤:亲亲黑土地,永远北大荒,还有那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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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忌  2007-11-27 8:10:00  
“剖白自己,拷问灵魂上哪怕一点点丑恶的东西,对历史、社会、对他人也承担一些自己的责任,这是很高的境界,......”
窦老师这话说的深刻又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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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陆 2007-11-27 9:36:00   
       好文章,说的是我们知青自己的经历,讲的是我们知青的心里话,看完后,心里很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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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土豆  2007-11-2819:48:00
    我读了王显庆大哥的文章后,心里也许久不能平静, 想了很多,就写下了上面这些文字,文字不美,但都是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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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土豆 2007-11-27 22:11:00
此文是我们12团原一中教师 北京知青王显庆撰写。
   今年7月,原12团一中的北京上海部分知青教师回访了名山农场,回来后写了很多精美的文章,他们都是原老高三毕业生,写的东西很有看头,已经在宝论坛发表了《名山的回响》、《名山回访随笔》等文章。几个大哥的文章在名山农场内外也引起不凡的回响
    因为在宝论坛里上传、编辑文章和图片,几位老大哥不如我熟悉,我就代劳了,每篇代发文章的第一行,我用小蓝字注明了“老土豆代发此文”字样。
    各位朋友们的贴子,我负责转载给几位作者,也代他们向各位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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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浪人 2007-11-27 19:36:00
《一别》写的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写出了我们那个时代,人生不同的风风雨雨。给热热闹闹的论坛上的战友带来了,丰厚的礼物!   
作者的忠诚和执著品质让我十分敬佩!
谢谢你,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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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逸卿 2007-11-26 20:19:00   
    窦兄:请转告王兄不必顾虑,我读原文未觉丝毫唐突、不妥,作为过来之人更能理解,更加欣赏。
    王兄借鉴英式随笔“自我表现”审美观念,特别重视真实地表现自己。这里所说的“真实的表现”,包括王兄的知青生活体验和反思心理活动两个方面,而它的具体体现则在文章的选材和心境的描述。
    值得诸位网友撰文时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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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 2007-11-26 18:00:00   
作者文章凝重飘逸,看出文笔老练。一行一段带入我们当年那难以忘怀的蹉跎岁月。余兴未尽,草拟歪词几笔以和之!
              一别故土卅年,
              感叹人生苦短。
              抛却往事任“嚣张”,
              笑看吾辈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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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洪亮 2007-12-10 4:23:00
     阅罢,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当初离去时,人们在送别时的一个眼神,会深深埋藏在心底,多年以后翻将出来,细细品味,仍是一声感叹。
     黑土地就是这么的神奇,人们在离去多年后对当初的离去仍感缺憾,为什么?除了难以割舍的牵挂,更有灵魂的剖白,缺憾是黑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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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逸卿 2007-12-10 21:27:00
    忠强兄:再读你的《笔谈》与显庆兄的《一别》,又见既“有心济世,无力回天”,还“剖白自己,拷问灵魂”。不禁落泪,更有震撼;不仅文字见功底,更见人格显魅力;不仅是一种为人之心境,更是一种处世之境界。
    每每读来,心潮涌起,直想做诗、撰文,甚至想骂人。然最终却未写一字,此番心情,想必名山的几位老大哥是能理解的。在我眼里,你们是才子,真人,英雄!更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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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土豆 2007-12-11 23:09:00
  颜兄你好:
      又看到你的文字,我读了王大哥的两篇文章后,心情不好,竟也和你一样,真的想骂人。
       我会把各位的问候转达给王哥。
       刚看到你们在上海“东北一家”人的照片了,沈老弟是我的哥们,是为知青朋友的事情能肋间插刀往前冲的人,好人。
      你来北京时,告诉我,咱们喝北大荒酒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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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温州老知青  2007-12-12 16:11:00
豆哥:你抬举俺了,谁让咱们是有兵团感情呢?
    王哥的文章我是看了好几篇,也只想顶帖,可是….也只能是仰天长叹,向王哥问好!
    东北一家人的相聚,王哥也是我们的话题之一,还向军川的两位详细介绍了论坛,结果戴兄当天就注册上论坛发帖,还在当晚找到三十多年未遇的11团大喇叭(广播员)姜胜利(女),呵呵!那滋味多好,蒋庆涵为此事也笑逐颜开。
    我更多的是向颜兄介绍了一批老高三出身的教授,颜兄记性特好,对石哥、李哥、葛哥等文章了如指掌,倍赏有加。颜兄伏兄都说你是论坛的老前辈了,小城就不说了,豆哥也是功不可没,大家都想见见面,会有机会的。2008年下乡名山40周年不是在紧锣密鼓了吗,期望豆哥到南方来,而且一定要到温州来哦!
    这次到上海,适逢接章兄乔迁之喜请了好多荒友,我遇到石予民大哥,名山二中沙兄等,也拍了许多照片,也聊了好多,其他人照片上都有,想必已经传到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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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二中  2007-12-12 12:37:00
王显庆的《一别》写的实在是好,窦兄的回复也是满腔热忱,
知青中高手、高人多多,只可惜,很多人才被埋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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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逸卿 2007-12-12 0:01:00
忠强兄:见到你的留言,我知道仁兄是理解我的,也知道我想说啥,所以,有字无字是一样的。
    虽初次与惠钟等仁兄谋面,然一见如故,也谈到名山诸仁兄。兄弟不才,如得一晤,还有喝北大荒酒之待遇。我懂,荣幸,也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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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1111   2007-12-12 17:38:00
一代人,就是这样的一代人! 一个眼神令我们背负三十年.
我也曾悉心为农场的教育事业作贡献, 却没人挽留, 令我至今耿耿于怀。
如梦的年代,一切都过去了,没必要过于多情. 不求有功,但求无愧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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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只能用中文   2007-12-1321:57:00
刚看到题目,很有些刺眼,因为想起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再
回首已百年身。看完后,
不禁心潮起伏,难以平静。祝王老师和家人幸福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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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2 14:44:43 | 显示全部楼层
催人泪下的好文!真情掩不住,难得赤子心。散文让人动情,书信难免感慨。吾辈愧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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