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老师 张玉清老师回来了。 自小学分别至今已四十年有余,张老师返城也有三十多年了。在知青们纷纷回访的身影中,也曾寻寻觅觅不见其人,同学们相聚时,曾经无数次地议论,无数次地盼望,偶有联系的同学也曾发出过邀请。皆因张老师工作忙没时间,退休后服侍年迈有病的老母亲,终不曾回来过。 这次相见竟事先毫无消息,突然接到同学电话说张老师回来了,邀约到某地相聚。心中忐忑着,不知见面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实话说,对于张老师,不是一点消息没有,这么多年知青们来来往往,我也曾打听过,并真的得到过张老师的电话。但迟疑着,终究没敢打通这个电话。毕竟年代太久远了。而且,而且小时候,我长得小黑又瘦,典型的丑小鸭,又因为家里穷,穿着也是最普通不过,更没有什么特长,自忖没有什么能值得老师记住我的地方。如果电话打通,老师无论如何想不起有过我这么个学生,那么无论我曾经多么地喜欢这个老师,也难免尴尬。还是相见不如思念吧! 内心迟疑着,脚步却匆匆。终于还是见面了。张老师面色红润,皮肤细腻,眼角含笑,还是那么亲切。我刚刚喊出一声:“张老师”。张老师立刻叫出我的名字:“陆秀娟”。我惊讶了一下,完全出乎意外。但一想,也许同学提前介绍了能够到场的人,张老师总能猜出个大概,毕竟我还是那么黑没变。不一会,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到齐了。令我惊讶的是,每进来一个人,张老师都第一时间呼出其名。大家兴奋了,激动了,抢着说小时候的事。有一些细节,老师居然比我们记得还清楚。张教师说起我是三年级下学期转学来的,她当时问我数学学到哪了,语文学到哪了,我说出第几页第几课,表述清楚,她非常高兴,心中暗喜,转来个好学生。我惊讶于老师对我的评价。其实,我学习并不好,从小偏科,转到张老师班上后,考试时我数学得了99分,语文98分。那是我上学以来第一次数学成绩超过语文。 大家共同回忆着张老师给我们念《卓娅和舒拉的故事》时的情景,当老师念到哽咽时,我们也偷偷掉泪,小小心灵,体会着什么叫感动。 当回忆告一段落,大家开始纷纷倾诉分别后的生活。老师简单介绍了返城后的经历, 虽然语气轻松,但我们知道,那过程绝不轻松。 话题不时地变换,一会是小时,一会是别后,一会是城里,一会是农场,大家争着抢着说着,谁的话也不会落地。言语中,我们听出老师返城后过得也不容易,但她很乐观,她说:下过乡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能吃苦,什么工作都难不倒。对于在农场时的那段艰苦生活,张老师充满着感恩的心理,提起每一个人都是思念、感激。甚至当初伤害过她的人,她也说:“那个年代就那样,批我白专典型,也是形势所逼。” 对于返城后的工作经历,张老师说得不多,但我们看得出,张老师的率真、耿直、善良、富于正义感,没变,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浑身散发着“正能量”。 短暂的相聚很快结束,张老师走时我也没能去相送。发个信息,祝福老师。很快收到回信:“感谢命运让我们成为师生,让我有了一生骄傲和快乐的资本。谢谢你们!”读着读着,心一阵感动,眼泪悄然滑落。我飞快地按动手机键盘:“谢谢您——我永远的老师!期待着下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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