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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的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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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3 08:32: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北大荒的九死一生

张念胜

     北大荒的十年,给我留下一个重要的记忆,就是危险。
     各地知青告别家乡和亲人,千里迢迢来到了北大荒,历经了千辛万苦,千难万险,奉献了绚丽美好的青春年华,有的还献出了宝贵年轻的生命。当年,在新团部俱乐部放映的电影中,有一部是描写二战的罗马尼亚影片《多瑙河之波》。片中主人翁叫托马的军人,在多瑙河的军舰上,每次遇险,就刻下一道印记。当时我们就议论,我们所经历生死瞬间的危险,真不比他少,真可谓九死一生啊。
     六八年九月,我们来到了名山农场,被分配到了基建队。当年,我就跟随费德茂副连长(当时他是基建队副队长)上山伐木。伐木队是由农场各队派人参加而临时组建的。费是这年伐木队的队长,他叫我当“会计”。说是伐木队,我们就是从深山老林把林场伐倒的大树砍掉(或锯掉)枝杈,形成又粗又长的大圆木(一般直径最大的要达到60、70厘米,长度要达到7、8米),再用牛拉爬犁(叫“套子”,赶牛拉爬犁叫“赶套子”)把大圆木拉到堆放的地方,叫楞场,楞场很大,平整。用人工把大圆木堆起小山似的,叫归楞。后来,在连队里看到有的知青打扑克牌,输赢香烟,把香烟归到了一起,好似木头的归楞,所以,他们就把打扑克牌戏称为“归楞”。把圆木堆在楞场上等农场拉大木的大挂车来了,再用人工抬上车去,用钢丝绳绑紧,拉回农场。这就是,那年我上山伐木的全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每一项工作都充满着危险。
     我当的这个伐木队“会计”,其实也就是个发钱的(发工资、补贴等),每月一次,发完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就是这简单的发钱,我也发错了。应该是把发给每人的钱点清楚,分别放在信封里,最后核对一下,没错再发。可是我当时不懂,也没人教我,都像发扑克牌一样,来一个发一个,到最后才发现,多发出去了。有人悄悄告诉我,谁谁在自言自语地说,多拿了。我去找他们,居然,要么不认账,要么死活不还。没辙,只好自认倒霉,赔钱了事。这是我接受“再教育”的第一课,使我郁闷了好长时间。
     费连长对我非常关心照顾,那时我人很瘦小,在我闲时,不让我干重活,只让我在食堂帮忙劈柈子。他告诫我深山老林里到处都是危险。我怎么闲得住?那时年轻气盛,不怕苦累,不知危险,满腔热情,对这神秘的深山老林充满着好奇。所以,我总想着法子到处转悠,什么事都想看看,什么活都想干干。我跟过“赶套子”的上老林子里拉圆木;看林场职工把硕大的大树伐倒下来;抬木头归楞和装车;跟农场拉木头或送补给的解放牌大卡车走江道、冲陡坡;……上山伐木的许多活我都干过,许多事我都经历过。以后,我还几次上山抬过木头;夏天还去过山上的江边放排,(就像电视剧《闯关东》的那种放排);工业四连并入工程一连后,又上山采石头、烧石灰,可能遇险的几率就会多一些了。
    其实在山上最频繁的危险就是工棚着火,隔三岔五就会找着一次火,最多的时候一天就会有三四次。我们住的工棚是用木棍、树枝搭建起来的,时间一久,都干透了,很易着火。工棚虽不高,但很大,住个一、二百号人是没有问题的。大冬天,天寒地冻,还十分干燥,晚上睡觉取暖,是用铁的大油桶(上海叫“柏油桶”)做的火炉子,接上炉筒子,串出房顶,作为排烟的烟囱。烧的是就地取材的生满松油子的红松木,松油子多的红松,出料少,就用来烧火取暖或做饭,这种木头因为有松油子,烧起来的火特别旺。每天上山拉圆木的牛爬犁,会带回来一些作烧火的木头。整根木头用一种两个人拉着锯的大锯,叫“刀锯”,把圆木锯成一段一段的,再用斧子劈成一块一块的,这叫劈柈子。我经常拉大锯,劈柈子,时间一长,我劈柈子很准的,这为以后上采石山抡锤打钢钎,打下了基础。大工棚四处透风,在棚内烧火取暖,就要可着劲儿烧,否则热量不够,还是很冷。一旦熄火,和室外一样寒冷,早上起来,被子上会结上白白的一层霜。如果烧得太厉害了,就容易着火。火焰从大铁桶一直烧到铁皮做的炉筒子,全是通通红的,一不小心,房顶就要着火。老职工们似乎不怕着火,早在门外备有两三口大缸,并放满了水;大工棚的门是往外开的,(后来,我发现北大荒的门全是往外开的,据说,就是为了在着火时逃生方便);着火的时候专门有位年长些的老职工(我记不得是谁了)拿着棍子在门边或炕上站着,只准往外跑人,不准拿行李,以防把门堵死,他大声指挥着,有去提水的,有上房灭火的(我也上过房浇水灭火),很快就把火给扑灭了。据老职工说,如谁真抱行李往外跑,那老棍是会照打不误的。那么多次着火,我们都安然无恙,真应该感谢那些老职工了,尤其是那位指挥者,那从容不迫,镇定自如的样子,至今还记忆犹新。
    后来,在延兴采石山上,听说十三团(延兴农场),有一帮造桥的上海女知青住的帐篷着火了,大家都抢着抱自己的行李,结果堵住了门口,十几个鲜活的小姑娘就这么白白地被烧死了!这座桥,我去看过,就是一个木头搭起来的小桥,因为这场火灾遇难的都是女知青,所以取名叫“三八桥”。
    黑龙江的森林大火似乎是举世闻名的。当时极“左”得很,一旦森林着火,都要派大批人员上山救火,除部队外,知青也是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那年,我参加兵报举办的写作学习班,兵报一位编辑说起,他采访过上小兴安岭救火的知青,特别是女知青。据他介绍,救火的人每人拿着扫帚或树条等工具上山去救火,实际上是一点用也没有的,但是,大家都得执行命令,参加上山救火。上山救火的人,必须学会逃生,否则,很难跳脱被烧的结果。山上的大火,受风力的作用,它是一排排刮过来的,你必须迎着在缝隙中闯过去,穿过这一排风火带,就是一片开阔地,才不会被烧着。女青年胆小,大多顺着风火方向逃跑,这是怎么也跑不过风速的,所以,就要被烧着了,许多女知青如花似玉的姣好面容被烧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有一个被烧伤的女知青,因男朋友嫌弃她而自杀了。
    烧火取暖不仅容易引发火灾,直接殃及生命。如果,烧煤取暖,还会产生一氧化碳,使人一氧化碳中毒而亡。我同校同学十二连连长徐本初,就是一氧化碳中毒而遇难的。我们工程一连女生宿舍一氧化碳中毒事件,(北京知青王晓琪写的《工程一连散记之九 生死瞬间》有具体描述),要不是李淑媛坚忍不拔,真不知是什么结果呢。
    就是取暖的用的煤,也是我们去江边煤山装运回来的。煤是用船运来卸堆在黑龙江边的岸上。一到冬天,堆积如山的煤就冻得硬梆梆的,必须用镐凿开,用锹挖出来,才能装车(冬天挑砂也有相同的情况),一旦挖掘进去,不小心就会塌方,把人埋在里面。上海女知青张瑜就是这样遇难的。
    赶套子上深山老林里把大圆木拉下来,运回到愣场,是很辛苦的活儿。一台牛爬犁,由一位老把式赶,他们叫“老板”,其他安排两名跟班的,一般是年轻人。那天,经与费连长好说歹说,才同意我跟着上山了。当然,少不了叮嘱我注意安全,教我怎么规避危险。这是我远离父母后,第一个关心爱护我的前辈,我很感激他,他对我们知青很关心。所以,去年返回名山,大家都说,主要是去探望他的。
    那天,我兴奋得跟着大伙儿早早起来,准备好套子,怀揣着几个馒头就上路了。一路上,饿了啃几口馒头,渴了就捧起些雪吃。早上出来时热乎乎的馒头,到吃的时候,就已经冻得硬梆梆的了,所以,只能“啃”了。一个接一个的套子,一路排下来,浩浩荡荡很是壮观。走在牛车马车走压出来的冰雪小道上,两旁的红松高耸入云天,从大树和大树的间隙中,能看到湛蓝湛蓝的蓝天和雪白雪白的白云。阳光从树林的间隙中洒下一缕缕的金色,在雪白的地上映着金光。“老板”的鞭子上扎着个小红布条,“老板”娴熟地挥舞起来,就像一个红色的蝴蝶在天空飞舞,还“嗷、嗷……”地吆喝着牛,鞭子甩出的“啪、啪”声,在山里不断地回响,真是令人陶醉的音乐和美妙的画卷,使你情不自禁地要向着深山老林唱一曲或者喊几声。
    上山的时候一般平安无事。到了老林子里,把大圆木拉到小道上,其一端牢牢地绑在爬犁上,牛驾着爬犁,大圆木的另一端拖在雪地上。往回拉的时候,总的来讲是一路下坡。关键的就是下坡危险,“上山容易下山难”,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驾爬犁的牛是经过挑选出来的非常健壮的牛,赶套子的车“老板”,也是各队选出来的老把式。他们经验丰富,还能临危不惧,险中逃生,遇到比较陡的坡,是靠牛顶住,控制一定速度往下走,在冰雪坡上是很滑的,你想想,那牛是要用多大的力呀。一旦牛顶不住或者大圆木没有绑紧而松了,大圆木就会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往前冲下去,再健壮的牛也会被撞得头破血流,如不注意,也会殃及到人,轻者伤,重者亡。所以,下陡坡的时候,人是绝对不能走在套子前面的。听山里人说,常有死人死牛的事故发生。
     顺便说一下,装大圆木的大挂车(卡车),也有与赶套子一样的危险。牛爬犁一般是拉一、二根大圆木;大挂车却要装好几根大圆木。大挂车的驾驶室后面没有一般卡车的装货车厢,也就是没有挡货物的铁栏杆,而是一个铁架子,大圆木的一端架在铁架子上,另一端是架在另一个有两个卡车轮子的铁架子,都要用钢丝绳紧紧地绑住,也就是说,整个车就是靠大圆木连在一起的,长度估计要有十好几米,重量也有个八、九吨吧。大挂车走的道,更危险,路途长,险坡多。大挂车下陡坡时与牛爬犁一样,必须控制速度,车轮子都绑上铁链子,以加强防滑作用。但是,一旦钢丝绳松动,大圆木在惯性的作用下,会排山倒海似地冲向驾驶室。那么,驾驶室里的人就会被压得扁扁的,而难以逃生。听说,汽车连有位知青司机就是这样遇难的。我跟着大挂车上山下山来回过几次,驾驶员说,见着过出事的。所以,他在下坡的时候,从不让我们坐在驾驶室,让下去跟在车后,到平地了,才让上车,就是怕出事。冬天,上下山的卡车经常走黑龙江上的江道,江道是用推土机推出来的,平坦,好走。但有时也有危险,就是一不注意,尤其是晚上天气不好的时候,连星光也没有,一般只能跟着前面车的尾灯走。车轮子很容易陷到打鱼人凿的冰窟窿里去。我们团汽车连就有一位老兵司机遇上了。可能是那天天黑,他跟错车了,陷到“老毛子”那边去了。那天夜里,我是坐另一辆车上山的,看到有辆车歪斜在那边。后来才知道,果然是他,他被“老毛子”抓去,遭了一顿痛打,被放回来。听说他被逼招出了什么情况,被遣返回老家了。我真是侥幸,要是我坐那个车,真不知命运会怎么样了,真是逃过一劫。
     我在山里看林场人伐木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一棵棵参天大树(红松)倒下的时候,领头的长者威风凛凛地大声喊着:“倒啦!”(好像,没听到喊“顺山倒”,也可能是我记不清了)大伙儿就都“噢噢”地大喊。大树好像是安排好的一棵接一棵往下倒,喊声顿时连成一片,和着树倒下时,刮到其它树的“哗啦啦”的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在山里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回响,真是壮观无比,像是一台特别的宏大交响乐。第一次见到这样宏伟的场面,真是激动得很。要伐倒一棵大树,先要看好往哪个方向倒下去,再去锯。倒下方向的一边锯一道口子,这一道口子要低一些;相反的一边锯一道口子,这道口子要高一些。不仅锯的口子方向、高低有讲究,它的深度也有讲究,这就是关系到这棵树能否安全地放倒到地上。有时候,也会放歪了,搭在旁边的树上,这叫“吊死鬼”。一般情况下,都要想办法,给它弄倒下来,否则是很危险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晒、雨淋、风刮,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倒下来,万一砸到人就是要命的。所以,山里人给它一个形象的名称,叫它“吊死鬼”。我上山拉劈柈子的圆木的时候,就遇到过。幸亏那时候我年轻灵活,“吊死鬼”倒下的速度没有我逃得快,只是树梢刮在身上,跌倒在地一骨碌爬起,安然无恙。
     我还参加过夏天的上山放排,像电视剧《闯关东》那样,在黑龙江上把一根根圆木扎成大木排,用专门打好的铁钉(当地叫“巴居子”)把钢丝绳牢牢地钉在圆木上,形成一个大木筏,顺水往下游去。
     在江边岸上堆成小山似的圆木,一根根地抬到江边的坡道口,再顺着坡道滑下去,圆木带着巨大的惯性冲到江水里,激起高高的水花,煞是好看。这时,要有人用“长竿钩子”,把圆木“钩”住,否则,就要顺江水冲走了。我就干过这个活,还出了事。有一次,在下午四、五点钟,下起了大雨,岸上的排上的人,眼见大雨滂沱,就放下手中活,暂时避避雨。但是,坡道又下来一根大圆木,我用长竿钩子“钩”住了,但是,因下雨,长竿滑,可能这根圆木大,惯性也大,带着“长竿钩子”冲到江水里去了。我想也没想,就跳入江水中,游到那根圆木前,想往岸上推。但是,根本推不动,只好和圆木一起顺流而下。开始,还没感到害怕。随着天渐渐黑下来了,北大荒的夏天,一早一晚温差很大,尤其在水里,逐渐地又冷又饿,心里就感到害怕了。我死死地抱着大圆木,心里念叨着:老天,开开眼呀,千万别往“老毛子”那边刮风……,一直到晚上八、九点钟,我看到岸上出现一帮人,有打着手电的,也有打着火把的赶过来了……在冰冷的江水中担惊受怕四五个小时的我得救了!
     采石的工业四连并入我们工程一连后,我几乎年年冬天去采石山上。采石山上的危险是不言而喻的。铁锤蹭一下手,钢钎碰一下脚,是很平常的事。最危险的是排哑炮。用铁锤打钢钎,在石头上钻出个深深的洞,填上炸药,放上雷管,再塞上土块封住洞口,露出导火索用刀割出个斜口,准备点炮。一般一人点三五个炮。还得数着响了几炮,看看有否哑炮。一旦有哑炮,一定要排掉,才能下山回去。我排过很多次哑炮,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当时指导员杨国泰对安全也抓得紧,附近其它团的采石场上都有出死人事故,我们最多是受伤,好像伤得较重的是一位北京知青,后来提前“病退”了,我们都没有死亡过一人。听说,三连开荒一炮炸死四人,当时就有人说,他们没有经验,让我们去干就不会出事了。我们排哑炮,没有个四、五十分钟或一个小时,是不会上去排哑炮的。再说,就是去排哑炮也只是一个人上去,绝对不会四人同时去的。排哑炮的时候,小心翼翼,用掏灰勺一点一点地慢慢掏的……
     但是,有一件事差点要我的命。那天正是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我们几个光着膀子(记得有张志成,李洪元等几个北京知青)坐着休息,头顶上悬着一条巨大的石头。坐了不一会儿却有人跑到顶上用撬棒去撬石头(好像是一个哈尔滨知青),忽听得“轰”的一声巨响,这块巨石因为撬动的作用迅速塌了下来,不知谁拽了我一下,我也顺势往外扑去。我们原来坐的地方是几根钢钎排架在石块上,再垫上棉手套的。等定下神来往回一看,钢钎都砸弯了,棉手套都砸得粉碎,真是险哪!真是死里逃生阿!
     我们工程一连建房的砖、砂子、石头、木材等材料都是我们去装车、卸车的,车就是汽车连的解放牌大卡车。经常会有卡车轮子陷到路边沟里,车上的砖或石头或木材碰伤了人的。记得有一次车急转弯,把我人甩了出去,使我双腿挂在了车厢板上,幸亏有人把我提上来了。
     记得有一年,不知是黑龙江省歌舞团,还是哪个城市的慰问团来农场慰问演出,我在名山边防站(或是面粉厂)帮着盖房子。坐上团里唯一的小面包车回新团部,刚过八连在通往新团部的路上,不知是路滑还是车内人挤得太多,车一下就滑到路边的沟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的面包车翻倒在沟里,车门在最下面,我当时被压在最底下。记得当时车上有干部股、军务股的几个现役军人,指挥大家顺着窗户一个个往外爬出来,等车里的人全爬出来后,再把车顺正起来,推到路上,大家再上车,一路开到新团部。有人说,幸亏没有着火或爆炸,否则,一车人就“报销”了。
      在北大荒的十年里,这些九死一生的经历是永远难忘的。记下来,给自己看,记起一些回忆;给孩子看,希望这些都成为过去,永远地成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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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3 10:40: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吴卫东 于 2013-6-23 10:54 编辑

念胜兄农场期间竟然经常与危险为伴,能够全须全尾的回来,既是上天的眷顾,也是自己的幸运。那年月上山伐木,赶套子,放排,采石,小兴安岭救火都是高危险的工作,经常出事。知青们涉世不深,没有经验,如果没有 那些经验丰富的老职工带着,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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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3 22:45:15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说,当年讴歌革命英雄主义是激情燃烧所致的话,那么,四十年后的知青理应进入冷静的反思。念胜兄的文字,当年九死一生的记忆,这便是真正意义上的真实,在知青史上留存一道不可忘却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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