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岁月（五十七）远方的那份情

许国庆

难忘的岁月

远方的那份情

蔡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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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8年12月“最高指示”发表后，上山下乡运动再掀高潮，我们这些中学只上了不到一年的所谓“六八”届初中生，也卷人这场洪流中。
    1969年5月6日，我和班里29名同学，在塘沽南站坐上了开往东北的火车。像条绿色的长龙，火车一路风驰电掣向北行驶着。车厢里我们面向窗外，却无心情观赏窗外风景，忧悒的眼睛中透露出，对家乡的不舍和对亲人的倦恋。17岁的年令，我们第一次走出家门进入社会，心中隐含着对今后的迷茫困惑和纠结……
    经过两天两夜的颠簸，8日清晨列车终于停在了一个小站。车箱广播传来到站下车的通知，同学们拿好行李走出车箱。
    打开车门的瞬间，一股冷空气迎面扑来，我赶紧穿上棉大衣，把大衣扣子系好，并告诉后面的同学穿好大衣。扫了眼小小的站台，连个罩棚都没有，水泥站牌上标明“鹤岗”。工夫不大近千人全都走下火车，立时，穿绿色棉大衣的知青塞满了站台——小站从没有过的场面。
    早上天空灰蒙蒙的，来接我们的工作人员穿着皮衣，帮我们把行李装上解放汽车上。
    公路随着连绵起伏的地势蜿蜓而去，汽车在上坡下坡公路上奔跑着，一眼望不到头。环顾四周，河流、树林、田野、屯子、牛羊，鸟儿在眼前一扫而过，还有刚被翻开的黑土地，连接着天际线。我心想，这就是传说的北大荒吗！
     4个多小时的车程，汽车来到一望无际荒原嗄然停下，带队领导说：“到家了。”我们八位同学听说到了，立时站起身看着眼前，楞住了，这那像家呀！眼前只是一顶帐篷，和一栋用木板钉的板房，还有用木板钉的食堂。板房就是我们知青宿舍，板房四面透风，用木板搭的床铺，床下还有野草竖立着。
     极目远望，四周是一片荒原，荒凉的土地上长着柞树，松树，桦树，扬树，和沼泽地连成一片。偶尔有狍子在地边跑过，树上不时传来鸟的鸣叫，我们要在这荒凉的环境中开始北大荒的知青生活。
    当年连里前后来了几批知青，有温州的，天津的，还有北京，上海，哈尔滨的知青，加上从其它连调来老职工，成立了十二团军马连。
     拖拉机的轰鸣声，唤醒了沉睡千年的土地，知青们用勤劳的双手，与大自然拼搏着，顶着高温酷暑奋斗在田地里，冒着刺骨寒冬修水利；大雨中虎口夺粮，月光下夜战脱谷。知青们领略了大烟炮的风雪和寒冷，也经受了黑土地的酷署和暴雨。少年的我们，品尝了初入社会的酸甜苦辣与人生的艰难困苦。
    各地的知青，在军马连几年相处，感情上十分融洽，虽然大家从不同城市汇聚在一起，但我们没有地区歧视，虽然各地语言各具特点，但不影响我们交流。知青们更像一个大家庭，畅所欲言畅叙友情，表露着坦然，欲达的情感。因为我们人生命运与时代熔铸在一起。
     经过全连共同努力，几年的连队建设初见规模，沙土道穿梭在食堂，知青宿舍，家属区，保养间，马号，场院间，连队到处呈现出欣欣向荣景色。被开垦的黑色的土地，像冒着油一般肥沃，庄稼绿油油的，在阳光照射下望不到头，美丽的景色令人陶醉。
     几年之后，单纯的小知青也由少男少女，成了小伙子与大姑娘，年令最小的也有22~3岁，大龄的己近30岁。强烈的荷尔蒙在青年心中萌发着，在蒙胧中对青春充满了美丽幻想，美丽的脸上映出对爱情的向往。
    个别知青开始恋爱了，启初是偷偷的，怕连领导批评，更怕大家嘲笑。可连里这一百多同龄的大男大女，每天在一起劳动生活，相互交交往是正常的，相互吸引则是本能，挡是挡不住的，渐渐谈恋爱的人多了，领导放弃了制止的“责任”。“偷偷的”行为，后来就成了常态，而且成了连队的一道道风景。
    当时连队知青，把俩人谈恋爱出去走走叫“出车”，如果谈成了叫“顺车”，而没谈成的，知青们嘲笑着叫“碰车”了，听着挺形象的，知青们自己发明的词汇。
     晚饭后宿舍的房前屋后，常现一对对情侣的身影，连队那条最长的沙土道上尽现“出车”的场景，我们后来赋予它“恋爱的小路”美称。
    当年在连队知青之间谈恋爱，差不多有近一半人，可谈是谈，恋是恋，但正式结婚成家的相对很少，在我的记忆中全连各地知青有130多人，可结婚的还不到10人，还包括与当地青年结婚。
    因为一些知青通过上大学、招工、病困退等多渠道，相继离开了北大荒，这些动态如水中涟漪波动着平静水面的每个角落，使知青们得到了启示，似乎看到了回城的希望，尽管这种希望也许只有一点点。大家不願把根扎在北大荒，也期待着有一天回到自己的城市。大家在“耐心的等”，在“默默的盼”，在渺茫的“坚持，坚持”，一直坚持到1979年迎来知青大返城。
    知青大返城后，连里绝大多数的知青恋人都陆续走到了一起，哪怕是两个城市知青，哪怕暂时的异地分居。知青间的情缘印证着“有情人终成眷属”。
    多年后，我们再回到连队，寻找那“恋爱小路”，站在那沙土道上触景生情，仿佛又回到了那温暖时光，使人不能自拔，因为我们初恋都留在了北大荒。
    今天，荒友们聚会、聊天，话题以及我们思绪，总是禁不住回到那知青的生活，难忘的岁月。既使在梦中，依旧听到那知青们的欢声笑语，梦到知青们“出车”在连队的沙土道上。
    虽然我们返城几十年，但我们那几年的生活，就像一片净土，一直在我们心中坚守着。
    我们共同走过的岁月，那些平凡却温馨的日子，像溪流一样在心底静静流淌。
                            2025年6月30日

张博览

荒缘依稀依缘荒，

芳华曾经曾华芳。

心梦难知难梦心，

光随岁去岁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