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二师文化之旅首发团日记

波士顿蕨

参加二师文化之旅首发团日记之一

谢真一

5月22日

    明天，将开始继去年秋天秦岭之行后第二次疫情期间的京外出行。
    一个多月前，收到坛友一条微信：“五月旅游，一块玩？”简洁明了。接着传过来“二师文化之旅首发团”计划安排。“浙江宁海邬家庄园-江苏镇江句容（含南京一日游）”的线路挺不错。然而对自己来说，最具吸引力的是七天六夜时间不长，且只更换一次酒店，每个酒店可一次性稳住三天，颇有休闲疗养的意思。自14年妈妈去世后开启的旅行模式，除了柬埔寨和马尔代夫的行程住宿基本稳定外，其他不管境内还是境外，连续两天一个酒店的机会都凤毛麟角。每天的一个重头戏都是到酒店甭管多晚赶紧沐浴洗衣，否则就得第二天匆匆带着来不及晾干吹干的衣服启程。欲从容享受星级宾馆的舒适和环境根本是奢望。尤其去非洲时住的都是四季酒店这样日消费上千美元的庄园，每家不到20个小时的停留，一顿西餐就得消耗俩小时，粗粗游览一圈又是俩小时，经不起无边泳池的诱惑，自然要尝试边游泳边与大象打招呼的体验，又得俩小时。哪还有闲暇享受更多独一无二的大自然恩赐？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旅行疲惫的忧虑有时已经超越了兴致，早就计划把旅游的侧重从奔波移至休闲，这不正好是个契机吗。先生祖籍宁波，跟着去过两次，但没到过宁海；南京还是40年前路过待了两天，就算走马观花过吧。先生说当年大串联已拿到去南京的车票，因故没能成行，一直耿耿于怀。此行不也可了却夙愿了吗。没的说，报名。
    在新组建的临时群中，看到了几个久违的坛友名字，还有更多或只见过作品或连名字也是陌生的。大家有的论坛上相识，有的将在“二师文化之旅”中相见。此刻，我并未在意“文化”二字，是“二师”这个遥远的曾让自己稍稍与军人挨边的光荣感冠名忽然再度出现，让我产生了再年轻一回的小小激动。坛友在微信中说让准备个节目，联欢时参与一下。立马感到压力，赶紧请求“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在群里已经感受到能歌善舞多才多艺团友的跃跃欲试，加上以往作品剧照等展示，自己确实汗颜。大家的才华和热情都是我不能及的，只想踏踏实实当好观众了。读书算文化，看演出当然也算是吧。瞧见团队中一半以上都是彼此熟悉的十二团战友，他们在群里快乐地呼朋唤友忆旧侃山，自己有种是“少数民族”的感觉，就像当年作为最后一批知青刚到连队和援藏初上高原，融入集体还需有个过程。
    首发团50余人，来自半个世纪前的兵团二师各团及师直单位。团友是当年从哈尔滨、北京、上海、温州、杭州等地的中学直接到北大荒集结的青少年。领队圆圆比团队中最年轻的小六九还要小30岁，却承担了做50名老小孩家长的重任。尚未谋面，已经被她不厌其烦地在群中说明、解释、答疑、慰问所感动。最贴心的是她主动提前调整了大家乘坐动车的位置，妥善解决了团中10对夫妇集体出票座位错开的不便。可以想象这个操作的难度：绝非几个人对换车票那么简单，20个必须挨着的座位混在50个随机的座位中，没点儿耐心真择不出头绪来。
    “老家伙们无法掌握生命短长，咱们善于创造快乐。”坛友如是说。期待着。

波士顿蕨

参加二师文化之旅首发团日记之二
5月23日

    一早乘地铁4号线顺利到达北京南站。老同志就是时间观念强，从北京出发的40人都准时抵达，听说有不乏三四点钟起床的。七号车厢前半截被我们一行承包，一群70岁上下的老人更像是要去郊游的孩子，亢奋欢乐的集体情绪感染了打扫车厢卫生的清洁工，看上去已过半百的她不无羡慕地一再表示：“看着都高兴。”
    绝对挡不住思想的穿越：半个多世纪前的火车站前人头攒动，当年的小六九，按现在说法就是一群未成年人呐，别无选择地登上了北去的列车。作为当事人的我们谁都忘不了那一幕，列车开动，车上车下哭声一片。然而估计送站的人还沉浸在离别的情绪中，车上已经嘻嘻哈哈又吃又喝，完全忘记了户口本上被撕掉的写着自己名字的那一页；也根本不去设想未来人生道路的未知和可能，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就是这样的一群，半个世纪后重聚在列车上，再无当年的好胃口，却一见如故，兴致勃勃地言无不尽。圆圆一再提醒大家放轻声音，“不要影响其他乘客”，但无济于事。我很想向那些被惊扰到同时大惑不解的乘客们道声对不起，理解万岁哈。
    自己座位左侧是十几年前坛友去燕郊聚会见过一面还受邀一起跳过交谊舞的十五团哈尔滨知青。刚刚在车站相逢时，面对带着口罩的他真的不敢认，整体缩水一大圈儿，记忆中结实强健的他变得异常单薄。“掉了四十多斤，”他解释说，“胃被切除了四分之三，能不瘦吗？！”于是我知道了，他在一次战友聚会时感到不适，一位懂中医的战友为他刮痧治疗，发现体内异常，建议去医院。诊断结果：胃癌初期。天呐，多么幸运的聚会。及时的治疗使险些耽误的重症得以缓解，手术成功。除了消瘦，他一如既往的乐观态度仍然极具感染力。我们的座位在第二排，话题被抬眼可见的屏幕中播放的崇礼滑雪场冬奥准备画面转移。“冬奥会在中国举行，干吗不利用东三省的优势？”我说出一直以来的疑问，他当即表示赞成，同时列举了故乡冰雪体育的群众基础和历史成绩。也许是咱没有大局观，视野狭窄，确实是搞不懂：天时地利人和的东北大环境，举办冬奥会的先决条件远优于北京、张家口，为什么不充分利用，却要花费更大的人财物力投入呢？！
    聊到东北老人流行到海南的候鸟式生活，他提及的一点理由是我不曾想到的：冰天雪地的冬季使出门人极易滑倒摔跤，老人骨折的概率几乎百分百。立马想到刚刚过世的水稻之父袁隆平，从不慎跌倒到去世仅仅两个月时间，老人真的是摔不起啊。
    七个多小时的动车车程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老知青们不顾每站只停留两三分钟的紧迫，总要到站台上与老相识新朋友在站牌下合影，并马不停蹄传给从温沪杭先后启程以及未能同行却关注此行的战友们，享受回馈的信息、点赞和祝福。现代便利交流的方式是半个世纪前少男少女们无论如何幻想不到的。
    组织者们设计了以大海为主色调的团旗，摒弃了夺目的强烈色彩。这样无疑给五彩缤纷的合影留念者提供了合适的绝不会喧宾夺主的衬托背景。车厢中部扯起团旗横幅，构建成了大家庭的环境。拍照、录影欢聚一堂。换位思考，我若是后半部车厢的年轻人，也许会为这偶遇的场景惊诧：因为他们不可能有机会体验老人们的曾经，不可能理解老人们今天的感慨和感悟，但同处一厢，躲不开，于是真真切切看到了知青群体在人生舞台上高潮过后的这一幕片段。再过半个世纪，他们说不定会想起今天，想起今天的我们。
    分乘两辆大巴松松快快，不到20分钟就到达了我们此行的第一站：宁海邬家庄园。“邬家庄园尽孝驿站”成立于2016年，它是宁海明代慈善家邬成童的后代秉承祖愿，通过为中老年人旅游及旅居提供一站式服务，首创“尽孝小管家”服务标准及流程的企业。看来圆圆就是我们团队的首席小管家了。酒店门前的慈善广场上有一组尽孝雕塑群像，尽显仁义友爱、诚意简朴的中华美德，明代慈善家邬成童的铜像落成在广场中央，不是昂首独立，而是俯身对一儿童循循善诱。
    来自温沪杭的战友已先期到达，老友重逢的相拥穿插在办理入住、签字留名等有条不紊的程序中。刚好来得及到房间放行李并简单洗漱，就被微信呼唤到酒店门口拍集体照。孤陋寡闻的我第一次接受悬在空中的智能无人机拍摄，太奇妙了！战友中还真有玩高科技的，由衷的钦佩。
    来自杭州十余年前在论坛上交流过却从未谋面的坛友，她居然记得当年网上交流的内容，一下子唤起了论坛繁荣时期的记忆，心里很是感动。来自上海的老大哥赠送了著作，扉页签字留言，书中文章还提到了自己。十多年前大碗居的一面之交，重逢竟有一种难言的恍惚之感。无情的时间流逝啊。
    “文化之旅”第一天，文化味儿挺浓。

波士顿蕨

参加二师文化之旅首发团日记之三
5月24日

    典型的江南初夏天气，刚刚还蓝天白云，转眼又细雨霏霏。好在并不影响前童古镇的游览，反而是制造了小巷诗韵的氛围：憔悴的美丽，古朴的沧桑，完美的宁静。小小古镇按"回"字九宫八卦式布局。童姓祖先按照八卦原理，把白溪水引进村庄，潺潺溪水挨户环流，人人可在溪水中洗菜净衣，家家门口流水小桥，户户通卵石坦途。青藤白墙黑瓦，石头镂花窗户，雕梁画栋门楼，苍凉中可见昔日繁华。
    难以想象的是妇女们如若只是原始地使用锤打方式洗衣也就罢了，可我看到她们泡在水里的衣服边缘泛起泡沫，那显然是肥皂或洗衣液制造出来的。不远处溪水中有个头不小的黑色红色鱼儿在游曳嬉戏，难道鱼儿已经变异到能与污染抗争生存了？也不是没可能，那鱼可能只是供观赏的。
    平心而论，游览过凤凰城、丽江古城、乌镇、周庄、党村、青木川等景点之后，这个据称有800年历史的古镇并无太多新奇之处。但也许正是因为它的名不见经传，游人很少，使我们得以从容品味江南民间文化。著名的景点早被乌央乌央的游人淹没，拍张背景干净的照片都是难事。
    被竹架上摆放的手工布鞋、粗纺布帽、绣花围裙所吸引，走进一家小小的作坊。品种不少，可选性挺强，而且确有独到之处。打听价格，朴实的女主人直言是以人工投入时间而定。譬如绣制一双布鞋需要一天时间，定价就是100元；一天可以完成两顶半帽子，单价就是40元；珠串小动物一天可以做五件，单价就是20元，以此类推。她给自己的月工资只有3000元，我脱口而出：“太低了。”
    “没办法，”她说：“游人很少，卖不动。”
    “干嘛不试试上网。”我说。
    “试过。上网得满足批量，我们又做不到，所以……”她叹息到。我觉得这不应该是跨不过去的坎儿，还是缺少懂得网络销售的人才和渠道。古镇的发展不仅需要保护原生态，也需要高科技。
    手机总在嗡嗡震动，微信群里女士们逆袭的照片蜂拥而至，五彩缤纷青春洋溢。相对各位男士，她们似乎更珍惜相聚珍惜眼下，更不服老。
    回酒店午餐后小憩。下午按原定计划应该去伍山石窟，可能怕时间上过于紧张，与明天上午的安排做了调换，改去森林公园吸氧。没有爬山也没有长途跋涉，沿水流走栈道，一路聊着天也没耽误拍照，如此轻松的游览还真是头一回。
    早早赶回庄园，是因为昨天的欢迎晚宴推迟到今天傍晚。一是为了晚会的各项准备更充分从容；二是这个有舞台的餐厅昨晚好像在办婚宴。走进餐厅，只见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我们从北京出发后在动车上、大巴车上、酒店签到大堂以及温、沪、杭、哈、京五地战友会师的一系列视频和照片，谁都能从中找到自己。所有这些呈现无不昭示着悉心的策划、安排和操作，浸透着时间、心血和精力的消耗。如果说赠送墨宝、剪纸工艺以及知青书籍是事先准备好的，踏上行程后的一切则是在大多数人沉浸在忘我的忆旧和快乐中的时候，有条不紊悄悄完成的。组织工作的到位和缜密细致的确出人意料。
    反正也不需要讨论、答卷，各位领导的发言便没仔细听；抽奖更是众所周知的游戏，也没太在意；还是看节目最轻松快乐且早在期待中。大荒战友中从来不缺唱歌跳舞的人才，当年连队的演出从无冷场的时候。昨天才知道胃被切除四分之三的哈市大哥今天披挂上阵，不过是在头上系了条纱巾，一侧挽了个结，蒙古汉子的形象就立住了。他与来自杭州的女坛友临时搭档双人舞《鸿雁》，纯粹自由发挥，虽不能说珠联璧合，但确实称得上相得益彰。其实来自民间的舞蹈也许就应该是这样的，不受规定动作的约束，只有发自内心的倾诉和默契。微信上盛传过许多男子独舞《鸿雁》的视频，又是下腰又是抖肩，刚毅舒展见棱见角，专业到极致。原以为战友今天的“挑战”不过是凑趣，没想到他们情感投入的表演竟然使晚宴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安静。都说国足踢球用脚不用心，所以屡战屡败。今天的《鸿雁》是在用心跳舞，他们赢得了掌声和我的热泪盈眶，应该说我也是用心在看了。动车上，哈市大哥每站必下车“透气”，回来时我注意到，他不是坐回座位，而是砸回座位。陪伴了妈妈六年轮椅生活的我当然知道这是他的膝盖出了毛病。所以当他在舞蹈中“金鸡独立”时，我的心揪得紧紧的。看到他们全心投入一招一式把那么一大段舞蹈善始善终完成，百感交集难以言表。
    喜欢看舞蹈，因此论坛《知青足迹》版主的《旗袍美人》也是我在看到节目单后一直期待的。独舞者虽未着旗袍，但烂熟于心行云流水的舞姿与天幕上婷婷袅袅的南国旗袍女背影相辅相成。更让我感动的是，舞者的知青伴侣夫君从头到尾在舞台前侧专心录像，那一幕比舞蹈本身更具魅力。我猜想，这位姐夫看《旗袍美人》绝对不下百遍了。
    是谁说的：文化开启了对美的感知。体验过文化饥渴的我们这一代，今天对于文化应该有了新的感觉吧。

波士顿蕨

参加二师文化之旅首发团日记之四

5月25日

   早餐后直奔伍山石窟。

   游览过国内外许多天然洞窟，名不见经传的伍山石窟还真有其独特之处。据说是历经800余年的人工采石到废弃，洞口荒草荆棘丛生，洞中扑朔迷离多变。当年准备开采却未及开采的遗迹比比皆是，坑坑点点给人“弹洞前村壁”的感觉，让我联想起了巴尔干半岛上民宅楼房外墙上密密麻麻的子弹孔。洞窟的组合形式多样，有独洞，有双洞，更有相通的群洞。上下相叠，左右相连，穿岩透空犹如天窗，削壁横切恰似长廊，高下层叠自成楼阁。有的洞窟积水成潭，深不可测；亦有一泓碧水，晶莹如玉，不忍触碰。听说是风与鸟兽将种子带入洞窟，于是野生花树藤萝援壁凌空，风姿各异。还听说最近在多处石窟内发现蝌蚪文遗迹，尚待破译。

   山路上有路牌上标明“不周山”方向，脑子里立显“不周山下红旗乱”诗句，反第一次大围剿不是在江西吗？于是问讲解员：“这个不周山是反第一次大围剿的那个不周山吗？”讲解员好像没听懂我的问题：“什么大围剿？”一南方战友接过话茬解围：此不周山非彼不周山。哦，中国山太多了，只知道凤凰山、大青山之类容易重名，没想到不周山亦有孪生兄弟。伍山石窟虽不算陡峭，但在其他旅游景点必备的扶手栏杆相对少了些，觉得存在安全隐患。幸亏游人少，否则有问题。今天登顶的人不足一半，不能不承认这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一群。

   归途中圆圆发起的“抢红包”的游戏使大巴车上热闹非常。一般情况下这一个小时的车程上多是玩累了的人们迷迷糊糊睡觉的时间，司机也特别容易被安静和酣声引得发困。圆圆真聪明啊，毛儿八分的刺激就解决了这个矛盾。我之前只操作过领红包送红包，从来没“抢”过，尽管不复杂，一学就会，但我还是看出来第一次参与“抢”的绝不止我一个。谁都得承认，“抢”是一种对抗性行为，特别能激发起人的潜在本能。不在钱多少，只在抢的行为是否成功。不知道司机师傅是否意识到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帮助，他真该谢谢圆圆。我们也该谢谢圆圆，她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中饭后休息时间不长，便开始了计划中的农家休闲美食活动。我们在大堂门口被堵住拍摄哈市大哥创意的“荒诞派”合影，结果到场迟了些，捣麻糍的工艺流程已走完，师傅用巨大的擀面杖擀平了糍粑饼，切成小块儿，剩下的事就是品尝了。一旁大盘子里的烤番薯和烤小土豆更是油光光的馋人，刚刚吃过午餐一个来小时，却垂涎三尺，把自律节食的事彻底丢在脑后。咸味儿的小土豆其实挺可口，但到底敌不过甜腻腻的烤番薯。谁说只有孩子喜欢吃甜的，大人不过是平时自我约束罢了，我看今天对烤番薯情有独钟的大有人在，下决心豁出去不愿错过美食的也大有人在。自助早餐甜品不少，没有一样能与烤番薯媲美。

   要不是智能无人机的引诱，估计今天的晚餐可以免了。特别认真地观摩了无人机的操作，了解了它的功能，并通过它的升高浏览了大坝外的水库全景。坛友娴熟的操作使我佩服，都是奔七十的人了，瞧瞧人家的追求。

    之后的歌厅活动似乎没有吸引太多人，爱唱的几位争先恐后也算是过足了瘾。我觉得今天的安排有些过于紧密，尽管大家珍惜这难得的欢聚机会，但在半天时间里又是烧烤、捣麻糍、又是钓鱼、K歌，晚饭后还有篝火晚会，有一点儿被驱赶着的感觉，总之本应充分享受的轻松不知怎么就消失了。当然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就是休息的房间与就餐、搞活动的地点都有一定距离，所以一天吃饭就得跑三趟，再安排各项活动就得五六趟甚至七八趟的跑，疲惫是次要的，很耽误时间。篝火晚会开始半天了，最有实力最活跃的资深美女们却因为回房间更衣迟迟不能到场，使得广场上的那堆篝火在开始阶段有些委屈。想起两年前我们一行二十几人在哈尔滨郊区的帽儿山民居院子里办篝火晚会，只一名自告奋勇的女生在圈儿里领舞，围成圈儿的战友们个个心有灵犀，瞬间就像操练过似的神形兼备挥洒自如整齐划一，当时我又惊又喜难以置信。 猜测是昨晚欢迎晚宴的成功以及主要组织项目的顺利完成让领导们终于卸下了担子，大松心导致了小小的瑕疵。电视剧《生活家》今晚大结局，尽管这个剧差强人意，还是愿意善始善终，于是晚会高潮未到就当了逃兵。

   文化，也是一个人在回到自己内心世界时的一种自我的对话和观察的方式。

波士顿蕨

参加二师文化之旅首发团日记之五

5月26日

   

   早晨在餐厅门口看到昨天下午12团几位去奉化蒋介石老家参观游览的老兄在兴致盎然的议论，自己挺有兴趣当听众。他们说半天时间算上来回路上两个多小时，使得即使走马观花也嫌紧张，看来我们将来要去需做一整天的计划安排。还说到蒋宅的游客大大多于我们这两天逛的景点，按他们的话说“蒋先生为老家奉化经济创收做出了大大的贡献。”一位老兄调侃：到处可见光头戴墨镜的特型人物，合影一次10元。我惊悟：满街都是蒋介石？“没错。”他们确认。我想蒋公再大度怕是也不能容忍了，此刻正在阴间跺脚大骂“娘希匹”吧。

   今天午前将动身离开浙江去江苏。早餐后原想与部分人去坝上看水库，一京腔男战友说：“北京周边的水库那么多，大同小异，有啥可看。”他建议去农贸市场，好几个人响应，于是我俩也改了主意。反正昨天已通过无人机全方位看到了水库全景，不如用在浙江剩下的时间做个民调。

   农贸市场离庄园大约两站地，与北京早市的品种区别显著。首先是活鸡活鸭，其次是鲜灵灵的杨梅、琵琶、车厘子、油桃等水果；还有洁白油亮的茭白、手指般粗细的杭茄以及叫不上名字的各类水产品。不够规范的是一律没有价签，要知晓价格都得张嘴问。几位战友买了杨梅，说是要泡酒。路边餐馆居然在战友说明用途求购餐盒时执意免费提供，感谢江苏雷锋，杨梅们不怕被挤压了。

途中与一位12团的战友闲聊，他的养军马经历在我是完全新鲜毫无感知的。论坛上知青各行各业的记载已经难以计数，但是显然还远远不够。毕竟把经历和回忆变成文字的还是少数人，今天这样的交流当然属于“文化之旅”的组成部分，感觉挺开眼界。

   告别了一住三天的尽孝驿站庄园，登上动车奔赴此行第二站。记得之前乘动车全程很少停站，现在大概是普及了，安排了相当于当年普快绿皮车的短途多站行使，从宁海到南京不过两个多小时车程，停了七八次。这无疑是给有需求的人们提供了极大的方便。离京已经第四天，一直未遇检查健康码的关卡，以为疫情缓解且多数人注射了疫苗已见成果。到达南京南站，出站时疫情期间必不可少的检查程序终于出现，好在离京动车上圆圆挨个指导的有关健康码补课及时，集体出站顺利。

   还是两辆大巴，正好一个小时车程，到达位于南京相邻的镇江句容市锦龙国际酒店。离京前北京就听说这家五星级酒店有室内泳池，随身带上了泳装。在家游泳是每天的必修课，已经整整三天未下水，浑身不爽。刚刚大巴车拐进酒店前门的广场，从正面看过去酒店并不大，立即对泳池丧失了信心，觉得不过是像邮轮上那种戏水池。酒店的小管家告知：住宿在四楼，健身在三楼，就餐在二楼，歌厅在五楼，……。我更晕了，住过很多酒店，泳池要么在一楼或地下，要么在顶层平台，夹在楼层中间这泳池怎么挖？放下行装立即上三层寻找谜底，意外发现三层健身中心有门直通楼外草坪！原来酒店倚山而建，因势利用，立即想起在境外也住过一家这样的酒店，四层五层楼窗外遍地鲜花曾让我瞠目。透过健身中心的落地窗，看到泳池三条宽宽的泳道空无一人，绕至前台，打听得知   泳池长25米宽8米。闭馆时间是晚8:30，早了点儿哈。

   因为是第一天到达，又是欢迎晚宴。要走发言、抽奖、敬酒等一系列流程，大家都玩的很嗨，边吃饭还边抢红包。真的是不好意思早退扫大家的兴，但谁能体谅我此刻的心急如焚如坐针毡呐。好歹强弩着坚持了一个多小时，溜了出来。健身房的那套登记程序轻车熟路，意外的是泳者只我一个。习惯性下水前用凉水淋浴，仍能感觉到池水稍稍偏凉。闲了三天，见水格外亲，立即进入状态。25米的长度，一般挥臂十一二次，怎么在这个池子里需要十四五次？就算是水下没设水线导致走弯路，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呀。不管怎么说，游得很爽，有疑问也懒怠想了。

   游了差不多七八百米时，听到呼唤声，原来是同餐桌的二女一男战友来了。见他们没换泳装，颇为失望。但得知他们特意为我而来又很感动。毕竟，吃完饭人家可以去聊天、K歌、看电视、休息的，却跑来给我拍照录像。游完2000米一看表，耗时65分钟。平时自己只需50-55分钟，果然证实了自己的感觉：25米多挥臂两三次，2000米的耗时怎么可能不增加！向池边那个像高中生似的教练请教原因，他说池长25米没有问题，但没有引导水线、水温偏低以及水深偏浅都会导致游速减慢。挺专业的回答，服了。小教练很抱歉地表示，泳池初建是为住店孩子戏水之用，所以水深只有一米四，也没有砌水线。能游泳已经很知足，欣然告辞。

   回到房间才发现台子上摆放着簇新的《唐诗三百首》、《元曲三百首》、《黄帝内经》以及《中国神话与民间传说》，不会是专为文化之旅提供的吧。圆圆的小视频独具匠心非常精致：昨天不被看好的篝火晚会在她的作品中美不胜收。她居然能让后期配置的歌词对上演唱者的口型，让舞者们踩上后配乐曲的节拍！虽然不懂，也知不易，这几天她肯定睡眠不足。圆圆特别努力地为文化之旅增添了时尚的科技元素。

波士顿蕨

参加二师文化之旅首发团日记之六

5月27日

   早餐时与哈尔滨大哥同桌，聊的感兴趣话题是运动：从游泳到滑雪；从为了运动到谋求刺激；从安全到危险；从兴趣到追求……。一生从事体育专业的人毕竟是少数，而爱好各类运动的人群庞大之极。尤其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走进健身房，为兴趣为健康为家庭为事业锻炼身体。团里几位摄影师每天背着沉重的器材奔波，给他人留下精彩瞬间，助人为乐的同时满足了自己的成就感。他们付出的不仅仅是热心和技能，体力的充沛和精神的高度集中亦必不可少。

   上午安排去位于宝华国家森林公园内的宝华古镇。这个被称为古镇的景点其实是04年复建，06年才以崭新面貌再度面世的。策划者通过研究古代民俗，在全国范围内搜寻民间艺人，再现于宝华明清朝小镇，既让游人大饱眼福，也让传统民俗得以发展。它们在整旧如旧方面比较到位，因此不知道的话真会以为这是个掩埋在山林中刚刚被发掘出的远古村镇。

   镇口那个三寸金莲博物馆内光在民间收集的新旧程度各异的绣花鞋就陈列了好几个展柜，让人难以想象能穿那么窄小鞋子的脚怎么走路怎么劳作。南宋人的审美怎么会这么怪异，还创造出了评头品足这样的成语，太欺负人了！脚裹成了那样，蛙泳不能登水，自由泳仰泳不能打水，蝶泳不能拍水……。庆幸自己躲过了那个年代的时尚，否则要么忍受足刑，要么嫁不出去。

   我国在漫长的历史沉淀中，积累了及其丰富的民俗文化，而随着城市化的进程，很多的传统习俗传统技艺只能在小村镇出现，有的甚至已经失传。宝华古镇的佛道与佛阁以历史文化为背景，打造了一条以佛文化为线索，集素食餐饮，香文化，禅茶文化，佛阁祈福等等于一体的多维佛文化展示集中地。尽管广告牌、禁令牌、指路牌以及做工粗糙的群雕很煞风景，但秦淮源头、睡莲长廊的精致和故事还是留给人思索怀念的空间。这大概就是小镇魅力之所在吧。虽然不擅长也不喜欢在公众场合摆POSE和表演，但清楚知道此刻不该扫大家的兴，于是努力配合圆圆的指导完成了她的拍摄创意。

   午后驱车一小时到达计划安排中的牛首山。

   牛首山位于南京市南郊风景区江宁区境内，因山顶突出的双峰相对峙恰似牛头双角而得名，民间又称为牛头山。我猜全国以牛头命名的山一定不少，改叫牛首山乃明智之举。牛首山文化旅游区以“长期安奉世界佛教最高圣物——佛顶骨舍利”为主题，以“世界佛教文化新遗产、当代建筑艺术新景观”为建设定位。此前一直以为舍利子仅指高僧牙齿遗骸，今天才知包含修行功德练就的高僧遗骨。圣坛中央能升降的巨大卧佛通体发光，伴以少女千手佛舞蹈中的圣洁姿态，如梦如幻地制造出（我以为的）天堂意境。

   西峰的山体在1937-1958期间受到了两次破坏性的铁矿开采，形成了一个60多米深的矿坑，这就是当前地宫的前身。2013年开始利用矿坑修建了容古典、民族、欧式、传统于一体的豪华雄伟的地宫，耗时三年，2016年正式对外开放。据称除了盛夏季节的下午游人少些，平常时间总能接待众多游客，其中不乏虔诚的朝圣者、寻禅者。我对宗教知之甚少，也无甚兴趣，但非常尊重善男信女们的执着。这大概与高原的三年经历有关。

   地宫外貌别致独特，以其为背景的照片说是欧洲某地很容易让人相信。外围好大一片浅浅的水池，水深也就10厘米，没有喷泉没有水植更没有鱼，我实在想不出它的用途。团里留着长发颇有艺术感觉的摄影师拦住准备下山的大家，说是下午四五点钟的风速最小，最适宜拍摄水中倒影，准备拍一张带倒影的集体照。他的话让我立即领悟到那片浅浅的水原来是用来制造倒影效果的！摄影师让我欣赏了相机里的集体合影，倒影完整，确实很漂亮。遗憾的是部分团友已提前下山，缺员很多。这是不是也说明大多数人对宗教文化缺乏热情？

   回到酒店已近6:00，直接把泳装带到餐厅。知道刚吃完饭不宜下水，耗了近半小时。快7:00了大家还在推杯换盏聊得兴起，自己又一次悄悄溜号。没办法，泳池8:30闭馆，还得留出淋浴更衣时间，再晚真来不及了。果然游完上池已过8:00，小教练迎面走过来：“又是2000，阿姨真厉害。”

   “是不是耽误你们下班了？”我有些不安，毕竟池子里就我一个人。

   “没有没有，”小教练说着已经开始卷起躺椅上的浴巾。我赶紧撤了，身后传来“阿姨，明天见！”的告别。

   今天的文化之旅重头戏应该算是佛文化吧。

波士顿蕨

参加二师文化之旅首发团日记之七

5月28日

   酒店房间大晒台上的伸缩晾衣架配备太人性化了，尽管南方潮湿，一天一夜的小风吹日光烤也足以晾干换洗的衣服，连不便拧干滴滴哒哒的泳衣都在24小时后干透了。

   今天的安排是南京一日游，也是此行最期待的游览。早餐后一个多小时到达中山陵，不曾料到的是竟有一半以上的人未进陵园。也许有些人是之前参观游览过，但也不排除是被那390级台阶绊住了脚 — 颐和园、北海、动物园，谁能数清去过多少次了？！昨天的地宫虽坑深60余米，但每走一段就有露天电梯代步，上下都不费力，所以游览参观心无旁骛踏踏实实。今天早晨虽然还没有什么消耗，但经验使大家懂得量力而行，必须为下午的活动保存体力。

   作为六朝古都的南京，历来吸引着南来北往的游客。中山陵位于钟山风景区内，整体倚靠山势而建，陵墓处于中轴线上，汇集中西方艺术的精华，庄严且肃穆。40年前利用暑假到上海探亲，途中在南京停留两天（那时走长途可以办转签），来过中山陵。记忆最深的是八月初的南京闷热难耐，天空中连一丝风都没有。那时的陵园内没有商户摊位，十分静谧。拾级而上的人们都像是参加葬礼，庄重的似有压抑感。口干舌燥的我回到陵园门口才喝上了这辈子第一罐冰镇的可口可乐。三块五，当时觉得很奢侈也很时尚，还举着空罐用海鸥205相机留了个影。现在的中山陵被出售各类旅游纪念品和各种饮料的摊位包围了，人人都是摄影师，处处都是拍摄景点，于是热热闹闹，陵园与公园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只有严禁拍照的墓碑厅里能让人的意识回归，感受到应有的氛围。墓碑后面的大门紧锁着，没记错的话那里面应该是石棺和躺在石棺中的孙中山石雕。当时被告知那里曾经是摆放水晶棺的地方。

   中山陵汇集了许多民国政要墨宝。其中“博爱”、“天下为公”、“天地正气”、“浩气长存”等，均为孙中山手迹。团友中不乏书法爱好者，他们在这里亦能寻觅到我所不知的感觉。

   午餐后去总统府。虽然是第一次靠近，却似乎很熟悉。这种感觉自然是来自多部影视作品中反复出现的民国旗帜滑下旗杆的镜头。总统府正门留影是必须的，却也是难以实现的。太多的诸如“禁止……”、“请勿……”、“顺序排队”、“戴好口罩”之类的提示牌一块接一块挤满围栏，再高超的摄影也休想避开。

   总统府里保存了许多老照片，其中一幅是拍摄于1953年元旦的大门口，门楣上方光秃秃并没有“总统府”三个字，门右侧的牌子是“江苏省人民政府”。旁边一名中年职业人员在给自己的雇主讲解，自己蹭听了几句。他说“总统府”仨字在1949年铲除后直到50年后与台湾开始两岸交流才重新砌上去，所有之前影视作品中出现的这三个字都是塑料泡沫的。要说这以假乱真还真不敢小觑，不说就是看不出来。不容置疑，饱经沧桑的总统府是南京这座城市当仁不让的历史见证者。

   离开总统府，下一站是夫子庙秦淮风光带。很惭愧，自己对于南京的常识储存仅限于“南京大屠杀”、“百万雄狮过大江”。虽然熟知王羲之王献之父子的传说，看过王丹凤冯喆的《桃花扇》，但从未探寻过它们的发生地。乘坐机动画舫沿秦淮河环游，全程都有广播中娓娓道来的秦淮故事陪伴，有记忆的被重新唤起，完全陌生的从此知道。沿途自然景观和尚显粗糙的人为景观都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不过把浪漫的历史典故具象化，作为历史课语文课的补充教材还是有现实意义的。

   所谓逛夫子庙，其实就是边游览边为明天的返京采购寻找目标。在贡院门口以考官助理的心理暗示与正在阅卷的考官雕像合影，就算是来过贵地啦。钻进几家店铺，没有被看中的商品。最后还是在超市选购了一袋有小包装的蛋糕，明天动车上的午餐就它了。

   晚餐因回程的拖延导致推迟到7:00，狼吞虎咽后小憩片刻，趁着大家利用最后的晚餐相互敬酒，自己也最后一次开小差。健身中心前台的姑娘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7:35。我赶紧表示：“今天不游那么长时间，不会耽误你们下班。”更衣下水，也不顾刚吃完饭不宜马上运动了，加速游完1000米虽恋恋不舍，还是主动上池。甭管怎么说，到南京三天游了三次，颇为得意 — 没有浪费资源呐。回房间把泳衣晾上，才听到走廊里大队人马从餐厅归来的动静。

   今天，应该算由近及远地稍稍触摸到了南京历史文化的一鳞半爪吧。

波士顿蕨

参加二师文化之旅首发团日记之八

5月29日

   看似休闲的旅行，却无暇翻阅酒店给每间客房配备的书籍，忽略了文化之旅精神食粮的存在。早餐后等待出发，才粗略翻了翻精装版的《中国神话与民间传说》，立即感受到了它的精致与智慧。本书前言中有这样一段：“……因为我们无法跳出自身短促的生命周期，站在生死轮回、劫波成毁之外去审视和度量那浩瀚的宇宙和漫长的岁月，所以我们的所有回答，从盘古开天地到女娲抟土造人，到大禹治水，直到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其实都仅仅是些幼稚的让上帝发笑的浅薄猜测。”这段颇有内涵的哲理言辞，是不是诱发了你想读这本书的冲动？然而来不及了，没时间了。神话时代的古老幽灵，其实从来也没有离开我们远去，不管是前天的地宫，还是昨天的秦淮河，不都在把一直潜伏在我们心灵深处的认知拽出来过滤吗？

   此行接触并与之进行了不同领域不同深度交流的几位或相识或陌生战友，赋予我新的见识和眼界。全都是曾经体验过冰天雪地的酷寒；经历过战天斗地的艰辛；无知与冲动遭遇过危险和打击；青春与热血获得过机会和认可……。聊起“想当初”，个个滔滔不绝，小酌之后更是刹不住车。半个世纪前的他们或豪情万丈或懵懵懂懂，有年轻的资本，什么都不怕。如今看似笑声朗朗能唱能跳的哥们姐们，景点发怵上坡，参观惧怕路长，上车全凭臂力，坐下如同砸夯。当然也有身手灵便行动轻盈者，毕竟是少数，而且，也真得悠着点儿。

   前天在地宫门口等待合影时，见俩少女相互拍照。一穿淡粉色连衣裙女生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摆造型，大概是受影视剧中旗袍女的影响，忸怩做作，让我这无意看到的人很不舒服。下面为其拍照的女生喊着：“快下来，人家都走了。”粉裙女生嚷着“来了来了”快速从台阶上往下奔跑，那一刻裙裾和长发被风吹起来，瞬间的画面好美好美。可惜给她拍照的女生已经离开，没能留下50年后能让她和她都骄傲的照片。人生中这种当事人在不知不觉中的错过肯定很多很多，记得并感叹的往往是路人。路人收获了与审美有关的文化。

   又莫名想起2014年和先生一起回290农场（八团）时，在厂部的超市偶遇一售货员，她是原相邻连队的当地知青，年龄小我们两三岁吧。得知我们是北京回访知青，她高兴得像是遇到老朋友，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她说当初中学毕业回到连队分配到农工班，最高兴的事就是住进了知青的宿舍。平时干完活都不愿回家吃饭洗涮，就愿意泡在宿舍里听知青聊天，听知青交流家信中的新鲜事：“是知青让我们长了见识，带给我们课本上没有的文化知识。”还说“你们在的时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时候 — 你们把文明和进步带给了我们。”我当时感动得不行，竟然和她一样热泪盈眶。想起来了，文化的另一个定义就是“随文明进步而不断发展并不断加以完善……以至成为风俗习惯。”早在半个世纪前，我们的“文化之旅”已经开始了。

   告别了窗外浓密树荫里盛开的大朵洁白的广玉兰；告别了扑面而来山里包含丰富负氧离子的纯净空气；告别了南京近邻这座此前从不知晓的句容小城；还将在几个小时后告别几天来同吃同住同游同乐的知青战友。动车北上，踏上归途。

   圆圆无数遍地在群里叮咛“带好身份证”、“不要遗失物品”、“进站口是9号”、“车厢是7号”……。她将赴上海出公差，临行前与大家依依惜别。真的是像家长对孩子一样不放心啊，连“在车厢里注意保持安静，别影响他人”这样的嘱咐也没落下。老小孩们是听进去了，归途中收敛许多，没像来时那么高调那么折腾，圆圆可以放心了。

   准时准点，动车到站。当年下乡时好像没留下男生帮女生的印象，今天的先生们争先恐后帮女士们从行李架上搬行李，使得同车想学雷锋的年轻人楞是没了机会。

   因为是周六，虽近平日下班时间，地铁却并不拥挤。加上火车站下车人多，所以很意外居然有不少空位。从从容容准备好家门钥匙，准备为此行划句号了。仔细想想，七天时间，自己连团里多一半的人都没认清，合影的照片举在眼前，能叫上名字来的不超过10个。除了原本认识的几个（记住的还多是网名），同桌吃饭的几位算是熟悉了。再就是同车的也算混了个脸熟，另一辆车上的大多数人都仅限于“好像见过”。

   自己在社交方面存在很大的局限性，熟人怎么都好说，也能放的开。但在陌生环境与陌生人头回接触，心理负担就会很重，不擅长主动融入集体。此行有所改善，皆因都是荒友。

   文化之旅结束了，很惭愧没有分担什么贡献什么，只扮演了坐享其成的角色。老习惯，从自己的视角记录了“文化之旅”全程，因为总开小差，无疑挂一漏万，也只能如此了。

   文化作为一种精神力量，能够对每一个人产生深刻的影响。这种影响，不仅表现在个人的成长历程中，也体现在他（她）所融入的集体中，当年的北大荒，后来的工作岗位（事业中）以及“二师文化之旅首发团”的七天六夜里。刚刚听到一句话：今天，永远是未来生命中最年轻的一天。有点儿鸡汤味儿，但也挺有文化是吧，共勉。

老土豆

热烈欢迎

原八团荒友谢真一（波士顿蕨）光临“名山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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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再配几张图（照片）就更精彩了。如身临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