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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元宵节:
父 亲 的 “元 宝 灯” 胡芬兰
俗话说:“十三上灯,十八落灯”。临近元宵节,商铺街摊上又摆起了姿态各异的兔子灯、走马灯......面对栩栩如生、惹人喜爱的元宵彩灯,我常常会兴奋之后又陷入沉思。
1975年,我结婚怀孕。父亲为避免我妹妹在插队当地分娩孩子遭夭折的事情再次发生,几次三番写信劝我回上海分娩,甚至还拍了几封电报。我考虑春节期间路途中的诸多不便,始终没答应。为了能照顾我,父亲就向上海有关部门申请到黑龙江萝北的边境通行证,经过2个月的逐级审核,终于拿到了期盼的《边境通行证》。
1976年春节,我们的一份“母子平安”喜讯电报飞到上海,父亲接报后不顾年已花甲,从上海千里迢迢赶到了冰天雪地的北大荒边陲的名山农场女儿家中,伺候坐月子的我。他端尿盆、洗尿布、半夜哄孩子等,精心照顾着自己的女儿和刚出生的小外孙。
元宵节那天,父亲到新团部供销社买来了大红纸,在家中用铁丝七折八弯做了一只“元宝灯”的骨架,然后糊上买来的大红纸,一盏靓丽喜庆的元宝灯在父亲手中诞生,挂在家中电灯下。晚上电灯一开,“元宝灯”霎时显得红彤彤,真好看!既增添了过元宵节的欢乐,又显得那么的温馨祥和喜气洋洋。
由于夜里给孩子喂奶、换尿布、婴儿哭闹,每天晚上要折腾五、六次,因此家中整夜开着灯。元宵节过后,套在电灯外的“元宝灯”,成了名副其实的“灯罩”,晚上躺在炕上,再不觉得电灯光刺眼了。
我五十六天产假一满,父亲依依不舍告别他心中始终牵挂的女儿,离开名山农场,踏上了南归的路程。在这近二个月北大荒零下30多度的严寒里,父亲双耳被冻起水泡,也因此落下了一到冬天双耳就生冻疮的病根。返城回到上海后,每到冬天看到父亲的双耳垂红肿溃烂,我会愧疚,我会难过。
如今,父亲已离开我们十几年了,每到元宵节,我会想起父亲在北大荒给我们做的那盏永远忘不了的红彤彤的“元宝灯”,父亲的“元宝灯”一直亮在我的心里!
写於 2015.3
2018.2 修改 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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