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荒 记 忆 2012年5月和我的同学七连的商士宏、王卫东相约一同从北京、哈尔滨驾车回名山农场。算起来我们三人68年一起下乡时隔已经有四十四年的时间了,今天我们三人又一同重返第二故乡,别有一番心情。激动的情绪难以言表,有一点“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感觉。 农场的巨大变化让我们欣喜,可是,更让我们不舍牵挂和想见的是那里的人们和我们曾经生活工作的战斗的老地方,虽然它们经历了近半个世纪的风雨,已经老旧不堪了,但是在我们的心底刻下了还是当年的青春的影子,大宿舍、食堂、学校、蓝球场、场园、保养间、西大岗,马号、羊舍、猪舍、莲花泡...... 虽然它们几乎都已经不存在了,可是在我们的心中是不朽的,好象大宿舍的吵闹声,食堂排队打饭锅碗碰撞叮当的响声还在耳边响起。 虽然我们已是头发皤白的老者,虽然我们这个年龄只有感慨很少感动的岁数,可是谈起北大荒就有说不完的话题,动情时我们会为之流泪,相聚时举杯喝北大荒酒比国酒茅苔还要醇香,争相尝尝找寻当年那个味道。能者个个不减当年,不醉不归。恩恩怨怨都已过去,留下的只有美好的记忆和一棵感恩的心了。 封存的记忆一但打开,好象冬转春来融化的冰雪,点点滴滴汇聚到滚滚的黑龙江,萦绕在名山脚下久久不愿离去,往事如烟大荒的记忆永远是美好的。 到了农场的第二天早上我急急忙忙的开车来到名山脚下三连的老地方,由于拆迁已经没有几间完整的房子了,见到的人都是陌生,提起当年老人,更是知道的不多,当时心里凉了半截。还好当年的“马号”还在,虽然已经断壁残垣了,但是,对我的心灵已经是极大的慰藉和满足了。
马号班---赶牛车 当年的一首歌词“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我们守卫在祖国的万里海疆。”竟成为我们一代人为之想往,渴望奋斗和敢于为之献身的憧憬, 为将憧憬变成现实,我和连长费了不少的口舌,终于同意我去马号班工作,不过不是骑马放牧,而是赶牛车,当时的想法赶牛车无所谓,反正在一个班里,总会有机会的。 第一天上班,班长让我跟齐万喜的牛车,就是先学徒吧,我的师付让我到马棚里把一头名叫“大花腰子”的老牛牵了出来,这头老牛块头好大全身黑色,腰上有一圈子白色的毛,这是一头纯种的欧洲种牛,足足有几吨重,两只眼睛好似灯泡,头顶一幅粗壮的大角,横在两边,一只角足足有一尺多长,象是一头雄壮的斗士,我学着师傅的模样,也没有多想解开缰绳子牵了出来,按着齐师傅的要求驾驾呣呣的吆喝着,让“大花腰子”倒过来站到车辕下,放好鞍子达好车辕系好肚带,一切进行的顺利,然后拿起鞭子摇一摇,牛车慢慢的走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大家正在默默地注视着我,当时还很纳闷,后来老齐告诉我“大花腰子”脾气不好,是一头淘汰的种牛,一般情况不让人靠近,更谈不上训服它了。那天我牵它出来大家都为我担心,没想到大花腰了还真给面子。 从那以后我更加喜欢“大花腰子”了,也慢慢学会了和它交流,大花腰子对我很友好,干起活来特别的卖力气,从来不偷懒,有了错你怎么惩罚它都接受,但是不能无原无故的随便打它, 记得在马号班的人都愿意练习甩鞭子,啪啪的声音听起来很带劲,有一次老付就无故拿大花腰花子开练,想治治它的犟劲,把栓在木桩上的“大花腰子”打的团团转,哞哞的直叫,眼睛瞪的比鸡蛋还大,低着大大的头,前蹄子使劲往后扒着地上土,躲闪着鞭子的抽打,从那以后它只要看见老付就瞪起眼睛,摇晃着两只大角冲着他哞哞的直叫。一天不知怎么搞的“大花腰子”没有栓住,跑到了院子里,看到老付就冲了过去,一连围着马棚追了好几圈,情急之中老付跳上马车操起大鞭子来对抗它的进攻,我赶紧冲上去抓住缰绳这才阻止了大花腰子的攻击。从那以后无事谁也不招惹它了。 但是有的时候大花腰子也难免耐不住子,给你闯下在大祸,记得有一天干完活回来,我卸下鞍子牵着长长的缰绳在前面走,大花腰子象往长一样跟在后面慢慢地走向井边饮水,当时只注意老杨头在井台说话没有收紧缰绳,我走到水槽边准备给牛饮水时,只觉得手中的绳子一紧同时听到一声大叫,当我回过头来老杨头以被大花腰子用头顶起多高,重重的摔在地上,我用力的收紧绳子,大家七手八脚把老杨头抬进了屋里,我也吓坏了,赶紧把牛栓好跑进屋里,看到老杨头痛苦的样子,我的眼泪不由的一串的流了下来,真是对不起老杨头,他年纪大,身体又因工伤留下残疾,因为我的大意把他伤成这样,真是对不住他,看到我伤心的样子,老杨头对我笑了笑说“没事的,孩子”...... 我跑了出去,把一切的过错都集中在大花腰子的身上,用鞭子狠狠的抽它......它好象也知道错了,除了躲闪外一声也没有吭。 从那以后大花腰子好象懂事多了,除了更加买力气干活,很少无源无故的闯祸了,也特别的听话,不管我是骑在它背上,还是累了倚靠着它站一会,有时还会坐在它的头上手扶着两只大角休息,它都是一动不动默默地承受着。我和“大花腰子”的合作使我得到了锻炼,成为一个真正的驭手,一个驾驭“大花腰子”的驭手,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学会了赶马车、装柴草、插纲绳、铡草料、给牲畜配饲料,等工作,通过我的努力终于有一天班长同意我骑马放牧了,我终于如愿以偿,开始了我的“俊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我们守卫在祖国的万里海疆。”的憧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