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丁茶喝起来是苦的，但含在嘴里细细品过，一股甘凉便会润在口中。端起张念胜老师的这杯“苦丁茶”，逐字逐句地品味，漫长的岁月已将这杯茶冲泡得橙黄通透、香飘四溢。杯里的每一片叶子，从种植到采摘，再到精心炒制，都是张老师用心、用情而做。这杯苦丁茶，品的是张老师的心迹，是他和他的战友们蕴藏在那个年代的丰富情感，是他十年北大荒生活的历练与积淀。细细品来，那个时代的炎热与酷寒、酸甜与苦辣、冬夏与春秋，都清晰地印证在这片苦丁茶叶的纹理之中。
张老师将《苦丁茶品》自诩为一本小书，但就是这本“小书”，却装载了一个不堪回首的时代，一段不可复制的岁月。和许许多多知青一样，张老师心中的知青生活，一开始用一个苦字诠释再恰当不过。一个懵懵懂懂、尚未成年的孩子，告别了城市离开了家人，来到条件异常艰苦的北大荒接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再教育，滋润他们美好年华的雨露，该是何等的苦涩？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正值青春大放光彩的花季，却因意外事故将生命永远留在了北大荒，他们的人生将是何等的苦涩？一个本该潜心读书为美好前途而努力的青葱少年，却在为躲过一次次劫难而暗自庆幸，他们的生活状态该是何等的苦涩？
刚开始阅读《苦丁茶品》，紧随着张老师的笔触行走其间，心底泛起的，就是一缕淡淡的苦味。“青春祭奠”：那个几乎被岁月掩埋的青春年华；“亡魂归兮”：那些永眠在黑土地下有的甚至连墓地都找不到的孩子；“再度风雨”：大批知青兴冲冲地返城后再次遇到的各种艰辛；“思辨反正”：知青面对自身各种遭遇对那场“上山下乡”运动最客观的审视。如果说，本书的前几个篇章是一杯泛着淡淡苦味的茶水，那么接下来我们走进“苦丁茶品”，这里，就是一片广袤的茶园。在这座茶园里，我们可以泛舟于鲜活的史料之中；可以徜徉在中西文化之海；可鉴名人之貌，亦可闻伟人之声；可览社会万象，更可察智者之思。“苦丁茶品”里，泛出世间百态和人生百味，它飘出的，是苦丁茶的茗香，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在我们细品之后回味无穷。
将每一次经历都视为一笔财富，将每一次成功都视为一种成就，这就是人生最有价值的积淀，豁达面对、坦然处之，久而久之，这些积淀就会成为自我前行的一种能量，这就是我在拜读《苦丁茶品》后从知青身上看到的那种坚韧，当然，这种坚韧首先是从作者张老师身上体现出来的。
半个世纪过去了，至今，张老师还记得他所教的每一个学生的名字，是不是那些学生调皮得太有创意，又太没有底线，让他如此记忆犹新？50年过去了，张老师还记得当时的老领导、老职工的音容笑貌，是不是岁月越艰难，在一起同甘共苦的感情就越珍贵？在张老师心里，知青岁月中的每一个故事都历历在目：工作的辛苦，辛苦之余的快乐，一次次从身边掠过的危险让人那么惊心动魄，还有一次次悼念战友时的哀思令人悲痛不已。读着《苦丁茶品》，所有的心情都会随着张老师的思绪起起伏伏，一味苦茗，一缕幽香，泛在字里行间，荡在我们心里。
发表于 2021-8-2 11:08: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