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唱(204) 读冉莹新作《得与失》心想 2 《原草枯荣》之后,冉莹续出新篇,似乎写上了瘾。老妈出书、老爸译书、老公写书,血脉相通吧。 1 冉莹的新小说延展到遥远的“解放”初期,表现那些和前朝有些关联、新政权要使用、利用而绝不重用的那些小知识分子的命运。如冉莹所说,没人去反映他们这些人。可不是,右派们都没剩几个了,连下乡知青们都在考虑怎样延缓老年痴呆症呢。 1 写这样的小说,冉莹一定阅读了不少历史文献和相关传纪或听老辈人口述传说,充分的积累,展开想象的翅膀再创作,这正是作家的基本功和小说的魅力。本土豆认为,“知青”一代人写这类题材小说,其困难并不在于没有经历,没有体验,而在于脑袋瓜里“阶级、专政”这般“仇恨的种子要发芽”的一代人是不是还能发现一然、维婷这样的人也是“人”,能发现这些人是人的人太少,能发现这些人是人又能敢涉敏感话题去表现这些人的人更少。冉莹是后者,值得欣慰、应该为她喝彩。 111 读到一然交代“解放”前历史问题一段,想起本土豆少年时曾认真地提问老爹的那件事:那时候你怎么没参加共产党和八路军呢?老爹一脸无奈:那时候一个共产党也没见到过,光听说有共产党,咱哈尔滨也没有八路军啊。 111 今天下午是老教师小合唱团活动,休息时,80岁的音乐教师讲了王洛宾的故事。一位搞宣传的共军官在进军大西北的队伍里发现了王洛宾,但此时的王洛宾是作为反革命分子被押送跟着行军,那位官当然懂得王洛宾,编了借口把他要了下来,王随军又创作了不少传唱起来的好歌曲。写了那么多好歌曲的王洛宾为啥成了反革命呢,因为他在马鸿逵治下的一所中学里当过音乐教师,就成了倒霉蛋。王洛宾人到了北京,又成了反革命,还是有大官懂得他,再次保护了他。王洛宾和冉莹小说中的龙一然比比,又是幸运的。从小说里看不到龙一然的未来,可王洛宾的最后岁月还算不错,还有三毛爱他。 111 《作家文摘》每期都有一个版面连载小说,本土豆很少耐心地跟读下来,可《陆犯焉识》却勾住了本土豆的魂,竟盼着下一期报纸早早来,还查阅了作者身世和其他作品。作家就是个体户,如果要一心为了出版或为应和什么旋律去写作,作家就不是个体户了。小说改编成电影并保证能通过审查让投资不打水漂,张导有这个本事,严歌苓也同意这样处理结局。《归来》这个电影名的蕴意太多端了,难道不是在呼唤着什么归来吗?至少是呼唤人性归来吧?《归来》确实比“陆犯焉识”更大众旋律。可本土豆还是喜爱《陆犯焉识》和他的结局,咋整? 111 记得80年代初受到全党全军全国批判的那部小说《苦恋》改编的电影《太阳与人》的结尾,主人公挣扎着向着太阳爬去,在茫茫雪地上爬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轨迹。如此“天问”般的画面,相信看过电影的人一生都不会忘记。白桦是军人,可以违心检查,但绝不去改动那个结尾画面。 111 读冉莹小说,感觉她对自己熟悉的让她铭心刻骨的北大荒生活和自己家族的历史故事颇具不说不痛快的原始冲动,也许这就是她创作的动力,可贵的是,冉莹并没有仅靠“冲动”干活,理性、思考和责任使她在进步。 111 严万山兄的建议不错,看看电影《归来》结局的艺术处理,可借鉴、比较同类题材的创作方式。也和严兄有同样的感觉,小说的名字好像不太得劲。此外,对两个主要人物的刻画是不是侧重不够呢,我更喜欢维婷这个角色,小说也是以维婷的悲剧收官的。关于猴子的一大段文字也很暗喻,猴子对侵犯它利益的人都一样对待,可给读者的感觉却是连猴子也敢于凌弱、乐祸。此段描述可否再精炼一些呢?看守所里唱《二郎山》,一然越发觉得这里的墙高万丈,此段妙笔,好句子。严歌苓也没坐过牢狱,但她写陆焉识在监狱的那些事就好像她自己在那呆过一样,故事和细节都安排得独特又回归常识。建议冉莹细细阅读,学习技巧,或者帮你托门子进去玩玩体验,昌平有个秦城。 111 建议冉莹的文学创作的重心转回到北大荒,那儿可能是她创作的根。莫言和贾平凹的小说大部分是源于他们自己的家乡,故乡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们创作的源泉,都能激发他们思想的火花。有些故事看似离奇,似乎不可能发生,但确确实实是他们家乡里的事或老辈们的传说,以此为基础的再发挥再想象,结成文字,读来却不失真实感也不感觉陌生。 111 继《原草枯荣》,冉莹的《得与失》复在家园网引起关注,是家园的乐事,也是冉莹的喜事。 111 读小说的人大多写不出小说,但一点不影响他们品点小说的热情和水平。世界杯正酣,绝大多数球迷真上球场,全场下来,估计连球都碰不到一下,本土豆要是上场,怕半条老命也得搭上。可没有球迷,世界杯就真悲了。世界就是这样滋润地活着。 111 边想边写,也写给远方的冉老妹。 2014年6月27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