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刚元采风日记九则 孙刚元
2010年5月1日 晴 今早和孙柏林早早吃过早饭,6点多就到了五连。因第一天下连队,没和队领导打招呼。五连养奶牛的较多,很多人都排在路边等待收购牛奶的车。经柏林打听,去了一个叫李忠良的老职工家里,他吃早饭,听我们介绍。老头很热情,饭也不吃了,很快领我们把想照的照片收进相机。老头很遗憾的说,我是五连建点的人,没有一个知青不认识的,他们再回来真不知道到哪里找,我真想他们。 还没离开五连就和十五连的领导打好招呼,到十五连队部门口时已经有很多人了,其中就有一位姓郭,是建点时的副连长,还有刘明显队领导。很快照完了五连的照片。 通往各连的公路好极了,都是高速的标准,只是窄了些,七米宽。每当高速的车辆特别是载重的大车呼啸而过,那种轮胎轧水泥地面的声音叫人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风平浪静时想起205网上十四连宋宝安写的“大宿舍”中的一句话“狗撵包子,与食俱进“这句话。我要是与食俱进了,老土豆就是那条…… 下午罗部长叫了辆车,我们去了十一连和老团部周边,从江边打渔队到名山再到三连一直到一连,返回到新团部时已经是6点多了,天已经黑了。
2010年5月2日 晴 今天本计划上午去十三连,下午去十四连和十二连。没想到由于身体原因,计划泡汤。我有七八年没骑车了,昨天骑了一上午车,今早起来腰酸腿疼、臀部不敢坐车座了,事先也没计划其他车辆,只好在新团部转悠。 上午经过团部到萝北的车很多,一高兴登上了到萝北县的车,走的比较匆忙也没做好准备,一会内急就开始了。车终于到了的一个像王府井大街的地方,我想,上大商店找肯定要走很多路,不如往里走到小平房区,闻味也能找到。走很长时间也没找到。有个院子大门敞着,有一个像民工样子的人在里面干活,求于他们,回答说:往南往东再往…… 我们大部分人的方向感是前后左右,十年的生活学会了东南西北,这回全还给给北大荒了。对方说了半天我还是不知,看他嘴里嘟囔着,心里不知骂我什么呢。这老弟还不错,走出院子指点一下,可走到一看,就离我下车不到百米远。隐蔽不说,也没味啊,这也太不正宗了。 翻江倒海一阵痛快。出来不远,从地上捡起块小砖头,想留下句话,往墙上乱写万一罚款不说,也丢不起这人啊。唰唰唰,在地上写下:刚元到此一游,内急找厕,寻味不见,扬长而去。
2010年5月3日 阴 今天是二连老朋友姚丛海开车送我到十三连,直接到了原电工老薛家,他领我转遍各拍照点。中午姚丛海把我接回去。下午我又骑车到了四连,找了原电工老姜,顺利拍完照片。早早吃完晚饭,来到机关后的小树林里。寂静的小树林,微风吹来柞树叶沙沙地响象在诉说着过去的趣事,当年通讯排的宿舍和机房就坐落在校树林东头,中部是不是弹药库?,再往西就是防空洞了。这些都是他们的防地。通讯排人大部分是知青,天下乌鸦一般黑,皇家卫队、盖世太保也要吃粮食。虽说他们素质比我们好,不打瞎子骂瘸子,但偷鸡摸狗的事不可避免的,只是比普通人含蓄诡秘些。苍天有眼,食堂的一排鸡窝就搭在通讯排宿舍后墙上,哥几个在屋里拆下几块砖,伸手就是鸡蛋,比自己家的冰箱还方便呢。把砖头放回原处,查起来比鬼子找地道还难。炒鸡蛋用洗脸盆装,到现在他们都不吃鸡蛋。当时的管理员叫侯德山,此人何等精明,硬是埋怨他的鸡品种不好,光吃食不下蛋。
2010年5月4日 阴 今天计划到十四连和十二连。风和日丽。吃完早饭6点就出发了。从新场部到老场部的这条道,车辆很少,也没了第一天出行的恐惧感。下乡十年,我骑车走过这条道不下百次吧,摸黑也走过。当时的路上一坑一包-一草一木都历历在目。现在走起来非常亲切,心情自然很好。情绪一好灵感就来了,挡也挡不住,一会撒丽哈最听毛主席的话,一会好景收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歌,天王盖地虎一青松啊的戏。道上没人我怕谁,嚎吧,也没人笑话,就是缺氧有点头晕。难怪儿子说我,一说大饼子事就不正常。我想,如果是有几个或十几个荒友一起骑车回当年的老连队,那是什么阵势什么心情。美了美,醉了醉,9点多才到十四连。找来叫潘洪芝的哈市知青,因腿不好,就叫她爱人梁庭林带我走遍所有的摄影点。最后非留我在他家吃饭。
2010年5月5日 晴有多云 和姚丛海说好去面粉厂、三连和二连,可他临时有事,只好骑车去十二连,去的时候有点偏顶风,比较累。全然没了昨天的好心情。在十二连我找了个663的转业兵,在连队转了很长时间。骑到砖瓦厂附近发现车子没气了。推车到了砖瓦厂,有近十条狗一起叫,好像都认识我似的。可我一个人也不认识。砖瓦厂换了好几茬人了,只能见旧房子就照,请荒友们对号入座吧。出来时才看到一个熟悉的大烟囱,当年盖的时候要5级架子工4级瓦工才能上手。团里哪来大工匠?修配厂有一个哥们胆子大会瓦工但没级,愣是用图办法把烟筒盖起来了。只给他发了一套工作服和毛巾肥皂,这种情况在当年是非常推崇的。大伙戏说他盖了个倒栽的胡萝卜。推车走了一段路,坐在路边休息,想起一段趣事来,70年代初,我在电业所,一个很冷的冬日,外出办事向老乡借了辆自行车,回来的路上越骑越沉,好在傻小子有力气,也是回窝心切,愣是骑回来了。一看自行车带已经离开了圈了。还车时我还埋怨带没上好,那老哥白了我一眼没好声的说,我车轱辘也没上好,现在想起来真是缺心眼。 到了八连,队长一面叫人修车一面找来一个叫郭德先的老职工陪我照相。 2010年5月6日7日 小到中雨 下了两天雨,天气和心情一样。按说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特别是兵团这一段,把我锻炼得钱把我埋起来也不会激动的,天塌下来也不知道愁。记得68年秋离哈时,列车一启动,车上车下哭声一片我却无动于衷。到连队三天后天一黑没什么事干的时候,就有了被人推出机舱下不来也上不去的感觉,特别是晚上没入睡时心里有一丝淡淡的怅惘,十几年来第一次感觉到时间的浪费。 现在的情况是,离开公路,泥道是寸步难行,大荒不是有句老话,蚊帐、水鞋、破棉袄么。 2010年5月8日 小雨 下雨在家憋了两天。今天和姚丛海约好,下雨也去连队。 先到了面粉厂,天下着小雨,院里连个人影也没有,别说找个向导了。面粉厂和砖瓦厂一样,换了几茬人了。拍照,车都下不去,老姚也不知道哪栋房是干什么的。我就指挥车前后左右的开,我在车里拍照,下了车还是没个人影,要是我们的车大,非把面粉厂拉走不可。 三连的道也不好走,姚想起后备箱里有双水鞋,穿上就方便多了,我还穿上了棉大衣。有向导带领又是一阵狂拍。 到了二连,王文库当年是我们的班长,他更是轻车熟路,时间不长就完成任务了。 最后,老姚拉着我们到萝北县的北京饭店吃了顿大餐。
2010年5月9日 晴 计划9日去七连和十七连,10日去十连、九连。 在团里住了几天,得知各队的现任书记队长等领导大部分在新团部住,每天上下班自己都有车,这样我可以借他们的车光。到了七队一介绍,七队的刘书记是我的好友刘传美的儿子。这时罗丽君来电话说晚上请我吃饭,原名山荒友现宝泉岭管理局人事局局长陈明友也来电话,他出国刚刚回来,晚上也来农场。 这样我改变了计划,拍完了十七连,七连用车把我送到了九连。到九连已是中午,队部没有人了。通过电话九连领导告诉,有人来队部找我。一会来了荒友胡显荣和王德明,我们很熟悉。胡和王原都在四连,胡在农场和一位663转业军人成家,后调就连。王是663军人,娶哈女知青,后调兵团阿城小岭水泥厂。后来两人都失去配偶,现有走到了一起。去年北京10.18活动他们都参加了。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两人热情招待我吃饭,其中有野菜蘸大酱(2010年头一水),然后领我走遍了各个角落。在场院看到一奇景,九连打水泥场院水泥未干时,北京知青魏坚和杨广在水泥地上划上了自己的名字和年月日,现在“杨光”二字还依稀可见。只是照片上不太清楚,如果描一描就有做假之嫌。 十连照完,任务结束了。晚上拉我到名山镇吃饭,算是完成任务为我送行的晚宴。出席的有陈明友及夫人、罗永占、时靑林,罗丽君做东。 正好十天拍摄结束了,我带着微醉,借花献佛举杯感谢他们对我的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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