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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子组曲》廿二 岩山寺 李燕臣
清晨山里的雾气浓重，我们三人没敢耽搁、起来后就开车出了村，没走来时的河滩地，沿着村前的小路向繁峙县城驶去，虽说开的很慢也比河滩地上的卵石路面好走。过桥后就是鹅口镇、总算上了正路，强子加快了速度，就在县医院门前停下来。
苍子下了车，向马路对面走去，不一会儿从楼里走出来一个大姑娘，跟在苍子身后也上了车。
“认识一下，这就是大毛，你坐前面带路，我就坐后面了。”
“叔叔们好！”大毛上车后，强子就发动了车。
“就在前面酒楼前停下吧，我先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强子把车停在了酒楼前的便道上，大毛下了车，接着苍子也下了车，招呼我和强子一起下来。
此刻、大毛正在电话亭里与对方商谈，苍子就同我俩进了酒楼、直接上了二楼。大堂内摆放着方桌、圆桌，好像是钟点不对四处空空荡荡；也许是早饭刚过、午饭还没开始的缘故吧。
“在繁峙县城内这家酒楼还算不错，就饭菜而言还说的过去。”苍子先要了一壶菊花茶，满上四杯茶说道：“听大毛说、她的同学就是天岩村人，岩山寺就在村边，但是常年挂锁不对外开放，属于国家一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要这么说，咱们还去不去呀？”强子听后有点冲动，又有些沉不住气了。
此刻、大毛走上楼，她坐在桌前也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说道：“联系好了、他满口答应下来，他爹就是村长，钥匙就在他家放着，进村后可直接去他家就行，但别空手去。”大毛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办事能力却不可小觑。
“好！我们此次不虚此行一切都仰仗你了。”我举起茶杯就算是以茶代酒了。
苍子点了莜面卷、羊肉汤以及本店的拿手菜，四位尽情地饱餐了一顿；席间大毛提起了往事，就在刚才路过的县医院门口，数年前、苍子在医院门口开了一家心理咨询诊所，不为别的、只为救济村内的一位结巴；二增和结巴原本是村里的老大难，属于无人过问的五保户。二增护法得到了居士们的认可，总算有了着落；结巴就难了，还有些行动不便，据说是先天小儿麻痹后遗症。
世间万事、无奇不有，要说他此举无论如何品评都是做了一件善事，可谓积德行善的善举。可当时众说纷纭，还惊动了当地政府。其实事情很简单，初衷就是给结巴寻求一个自食其力的机会；创业初期、他负责挂号及宣传，结巴是正茬、负责就诊坐堂。当时租房就是一笔开销，虽说空间有限但在县医院门口地方金贵。没过几天诊所门口竟然排起了长队，并不在于他宣传有多么到位，重要在于“心理咨询”四个字，说明前来光顾诊所的人最起码心理都有些不正常？
结巴的毛病在于越是在人前说话越急，越急越说不出话来；而前来咨询的患者越看结巴的样子心理越难受，大多数患者反倒安慰起结巴来“别急！别急！有话慢慢说？”
当一场倒置的心理咨询门诊看下来，每位患者走出诊所时都有心情舒畅的感觉，再不用光顾结巴的诊所就好了；此消息不胫而走在县里传开了，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县政府得知此事后派人去岩头村请他出山三次未果，他竟然偷着逃回北京。其实就是适当的时候遇到适当的人，无论此事有多出格也不足为奇！
当四人走出酒楼之时，大毛说:“很想和大家同行，但请不下假来就此作别吧！”
强子驾车驶出县城后，就向天岩村开去；要说路途有多远，其实开车过去也就不到一小时的路程并没多远，路要比去岩头村好走多了。
天岩村并不大，进村后一问，村长家就住在村口的一条深巷内；强子将车停在村口，准备进村时才发现什么都没买，席间光顾聊天了，就把此时给忘了；打开后背箱，带来的一箱北京二锅头酒，仅剩下三瓶，索性一人一瓶直奔村长家。
当我们来到村长家，苍子拿出来见面熟的本领，几句话说得村长非常高兴；一人一瓶酒放在桌上，村长也摸不清是什么规矩？苍子索性把话挑明了，就是要进寺看壁画。
说来也巧，此刻电话铃响了，村长抓起电话接听，正是他儿子打来的电话、也是为此事叮嘱他要好好接待北京来的三位客人。要说电话来的是真及时，村长放下电话，什么都没说，从抽屉里拿出钥匙就领我们去了岩山寺。
大寺的原墙破损严重，墙皮大部分脱落，因年久失修风雨侵蚀瓦当脱落在地上也无无人问津；大寺的山门紧闭挂满土灰；村长打开铁锁推开寺门，引领我们走进寺庙。
庙内异常清冷、松柏参天花木茂盛，前庭不算宽敞，殿宇嵯峨横连流比倍显皇家寺庙的威严；寺内现有殿、堂、楼、阁百余间，但村长不让进入内院。
岩山寺创建于金代正隆三年（公元1158年），殿前立有金主完颜亮当年敕建寺庙时留下的一方碑刻。此寺建造时间较长，公元1161年完颜雍当政期间还在继续修建，才有宫廷画师王逵继续绘制的空间，乃至今天依然能看到金代壁画；此举可谓功德无量。
文殊殿前的门窗已显露出木质原色，淡去色彩更显殿宇初建时的威严，斗拱相接处依然流露出密闭的初痕，历经岁月沧桑，丝毫没有开裂的迹象，望着大殿前的破旧景象，不禁慨叹中国古代木质构架的气势竟然如此恢弘。走入殿内感觉异常昏暗，苍子向村长建议打开门窗，“可不敢开哇！”村庄连连摆手不肯让步；但经他坚持要通风，还给村长讲了些有关保护文物的道理，村长才勉强同意将殿门敞开。
大殿是金代原建，殿内四壁绘满壁画，西壁为佛传故事，描绘释迦牟尼一生事迹；东壁为本生故事，描绘须阇提（养生）太子割肉孝养父母等故事；北壁描绘一组塔寺和五百商人航海遇难的故事；南壁两侧描绘殿阁楼台和供养人写实场景，再现宋代画风注重写实的风格，但剥蚀相当严重。据考古论证，壁画内容真实再现了当年金中都的市井风情，接近北宋院体画风。壁画内容丰富多彩，形象生动笔力遒劲，其设色浑厚天成颇显院体色彩浓重的风格，其艺术精湛技法纯熟可见一斑。据考古论证壁画西壁南端上方有画工题记，记述金大定七年（公元1167年）宫廷画师王逵所作。
岩山寺壁画是金代壁画中上乘佳作，永乐宫壁画是元代上品。同在山西地分南北，相对而言金代壁画更具写实特色，堪称绝品。
细观壁画中所描述的城池宫殿、山水树石和大量人物，皆为金代市井写实场景，其中虽穿插有佛教本生故事，并未脱离现实本体。画中宫殿最值得注意处是宫城正门外双阙为重檐十字脊屋顶，主殿平面呈土字形，前殿后楼，中间连以柱廊，后楼之后向北突出三间二层小楼，其北又突出三间单层歇山小殿。此等描述与《析津府志》所述金代宫殿格局相当吻合，可以说是如实反映当时盛况空前的场景，也是弘扬当代、唱诵伟绩的佳作，所以颇受金主完颜雍的赞许；后世认定此画为最早记录北京实景的画作，想来极为珍贵。之后在北京开通两厢工程期间，在宣武区鸭子桥附近发现金中都皇城遗址，经实地勘测皇城遗址位置与今天的故宫皇城占地面积不相上下，可见中国传统皇家建制由来已久的传承不可小觑。
我们三人分别用不同的相机记录了这幅画作的全部，没成想此后谁都没留下此行的记录，以不同的方式丢失，也许就是天意？
因为村长一直在催促，我们也不好意思久停，从大殿里出来就结束了此次旅程。
《苍子组曲》廿二
岩山寺
作者 燕然搦管
2015年12月记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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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2-12 07:3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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