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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子组曲》之二 拉 粮 李燕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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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腿”风波刚刚过去，连长就找来苍子个别谈话，正式通知他解散九班的决定。
苍子被调往伙房，出任上士负责拉粮及采买伙房的日常所需。其他九位均分别安排到各班，从根本上铲除了他们抱团滋事的弊病。周三那天、伙房抽不出人来去拉粮，他套上驴车独自上路了。好在路途不远，离团部也就十来里地的路程，要过一条小河。
车装满粮食，已经天将过午，苍子急于赶路就赶着驴车往回返。当车行至小河边时，毛驴看见前面在河边吃草的几头母驴，就发情了，一时性起狂奔过去，不巧踩上了马蜂窝，正在午休的群蜂，遭此迎头痛击后，发起集团冲锋。毛驴惊了拉着粮车翻进河中；他幸亏逃的及时躲过一劫。藏在桥下的他直躲到天黑，才蒙着脑袋摸回了连队。
第二天早上，那头驴一瘸一拐地回来了，快走到驴棚边的驴没等人吆喝就倒下了。那头驴被叮得惨不忍睹，背上的毛都翻起来，肿胀的包连成片，恰似蟾蜍的脊背，没到下午就气绝身亡了。
死驴被拉进伙房还没动刀之前，军医赶到现场制止了一场屠宰；他说：“蜂毒已进入血液，吃其肉会中毒。”
最终驴被埋了，正当要埋驴之时，苍子窜过来执意要剥去驴皮留作纪念；此举气得连长关了他禁闭。
他平生第一次面壁就是想不通；但还是按要求写了检查，连续两次检查均未通过。连长急了指定第三次检查升级到全连大会上，再通不过就新账、老账一块算。
他感到事态的严重性，静下心来认真反思，几乎把当时最时髦的词句都用到了那份检查中。午后全连紧急集合，就在连部前的空地上席地而坐。指导员布置了当前的工作后，又宣读了团部的简报。接下来他当着全连战士的面开始检查。
“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他像作报告似的滔滔不绝、侃侃而谈。平时不爱讲话的苍子，一时间妙语连珠、语惊四座。眼见得日色偏西，操场上都能听到响亮的鼾声。连长实在有些不耐烦了，走到他面前轻声说：“讲重点！”
他提高音量加快了语速，语气沉重地说道：“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保全自己是为了消灭敌人。”事后、我恨斗，“私字”一闪念，面对全连的口粮，我为什么要退缩，还不如那头驴、死得如此壮烈。
此时，全场迸发出一阵笑声。他偷眼看了一下场内，大多数人都出现了倦意。突然、他放声大哭，叫嚷着低头冲向桌子的一角。
坐在前排的副班长强子，此刻腾空跃起掀翻了桌子，紧接着他一头撞进了强子的怀里。全场顿时乱作一团怨声四起，为他鸣不平的声浪此起彼伏。
第二天上午，他被解除禁闭后，去了模范排、加强班，极为荣幸地当了一名大头兵。
作者 燕然搦管
2000年元月记述
2022年11月21日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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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9 17:3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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