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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苔痕(58) 愧
那天,天气阴冷,菜市场里的路,更是湿漉漉的。收入有限加之“采购”工作担当日久,我对菜价浮动早已习以为常,或许“怕生”,对陌生菜农总敬而远之。这不,脚正不由自主走向经常光顾的阿妹摊位。 光顾阿妹摊位不仅是蔬菜时令新鲜,价格适中,更因她的服务态度。你看她,忙着给顾客称蘑菇却不忘笑脸相迎,份量称足。我也挤进去拣蘑菇,正边拣边聊,一股浓浓的香味窜进了鼻腔,我的身旁蹲下来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子,一只玉手满筐里拣着,待我称重付款,时髦女子也拎着满满一袋蘑菇站起身来。 此时生意正忙,阿妹边称菜边收钱,红扑扑的脸上满是笑意。我为阿妹的生意兴隆高兴,也为自己挑选的滚圆雪白蘑菇而得意,转身离去,时髦女子也随着我走出人群。 “她付钱了没有?”一瞬间,我的脑海闪现了这个念头,疑疑惑惑看了她一眼,时髦女子朝我嫣然一笑,明眸皓齿更显妩媚动人。 “哎,你蘑菇称过没有?”阿妹虽忙但还是及时唤住了时髦女子。 “我叫你称,你不称,不信你问这位先生。”时髦女子振振有辞,但求助眼神留驻很久。 我由惑转惊继而转怒,但慢慢聚拢的人群分明让我感受一种需要得到保护的处境,鬼使神差,我点了一下头。 阿妹看了我一眼,满怀歉意准备给时髦女子称蘑菇时,哪知时髦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袋蘑菇扔了过去。滚圆的蘑菇,经湿漉漉的泥泞地洗礼之后,黑白分明。 时髦女子走了,留下一股浓浓的香味。 阿妹傻了,红扑扑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天气更阴更冷,我的心一如似铅的天。 (原载于《成都工人报》1997年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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