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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巷留痕(87) 十锦菜
老家丹阳有个习俗,每到年三十,家家户户都要炒出一锅十锦菜,然后装在盆钵之中,随吃随取,从初一吃到初五,故亦称年小菜。 春节大家都图吉利,十锦菜有十全十美的寓意。人活世间,谁都希望过上美满舒心的日子,更况是实(十)实(十)在在,一个不落。再说,春节期间摄入荤腥油腻,使人们产生年饱厌食的感觉。于是美味开胃的十锦菜,便走上人们的餐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就着热腾腾的米粉团子或白面馒头喝稀粥,再佐以一盘十锦菜,真是妙不可言。 十锦菜,顾名思义有菜十样,实即炒蔬菜,讲究的是将最平常不过的蔬菜,炒出一盆花团锦簇的美食来。其成分有咸菜、香干、胡萝卜、冬笋、木耳、金针菜、塌苦菜、豆芽、菠菜、芹菜。其食材可根据各家喜好,任凭增减,但其中瓜姜是必不可少的。其实瓜姜是两样酱菜,瓜是菜瓜酱成的,姜是酱成的生姜片,酱园里都有现成的卖。这两样起香开胃,缺了这两样,十锦菜风味尽失。 炒十锦菜,大部分菜先得切成细丝,这活儿颇见功夫,马虎不得。炒菜之时,十样菜必须一样一样分别下锅,一是使各自原味充分张扬,二是各原料所需火功不同,不可等同视之。其后将炒好的十样菜,倒入锅内,淋上麻油,炒拌均匀,再装入盆钵便可。 炒十锦菜要舍得放油,否则不起味,不出香。吃完十锦菜,盘底多半是见油花的,这功夫才算到家。十锦菜为啥好吃,受人欢迎?论颜色,有白、有红,有绿、有黄、有黑,真是色彩纷呈,赏心悦目;论味道,千言万语归结到鲜香两个字,鲜得使人食欲大振,香得令人举筷叫绝。 人们都说丹阳人是吃粥的命。记得小时候,就着十锦菜,我能一气连吃三碗米粥。吃得尽兴时,一盘十锦菜,竟吃得底朝天。吃完,咂着嘴,是说不尽的满足与陶醉。 (原载于《上海铁道报》2000年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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