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途说 ——游憩耳闻录
南京古称金陵,此地名始于公元前333年楚威王熊商于石头城筑金陵邑,是南京最雅致的别称。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曾五次出巡,其中两次路过金陵。第五次出巡回程过金陵,几个陪同的望气术士见金陵四周山势俊秀,地形险要,就对秦始皇说,金陵有天子气。秦始皇一听大为不悦,命人开凿方山,使淮水流贯金陵,把王气泄散,并将金陵改为秣陵。秣,草饲料或是喂牲口,秣陵就是牧马场,这是南京最差的旧称。见识这段历史,自然联想到张艺谋和最近热炒的《大秦赋》作者都是陕西人。“谁不说俺家乡好”,始皇帝也脱不了俗,咸阳,都是阳光嘛。近四百年后,诸葛亮联孙抗曹来到南京,夸这里“钟阜龙蟠,石城虎踞,真帝王之宅”,英雄所见略同。诸葛亮是“胸怀祖国,放眼世界(三国)”的战略家、军事家。至于西安导游赞美陕西石榴和火柿子,南通小伙在淮安向我们推荐家乡的美景,那是平民百姓至真的家乡情。 在南京,适逢国际马拉松赛。见多识广的中年的哥发表高见:我们国家的马拉松水平不高,观众不多。国际赛的奖金都让黑人拿走了,他们国家穷,到这里跑一圈发财了。等我们的马拉松水平高了再办国际赛事,才能吸引国人。 康熙年间,在河北沽源县滦河九曲十八弯,建了藏传佛教寺庙,朝廷赐名“镇远寺”。庙前转佛殿供奉的佛安放在河道的水磨上,佛像随水推磨而转,所以寺又称转佛庙,山叫转佛山,上边的村子也跟着叫转佛山村。上点年岁的的哥说,转佛恐怕全国就这一座,可惜文革中让红卫兵给砸了,的哥由此而发的感叹、怨怼,和绥芬河一家饺子馆老板说的口气雷同,话锋所向,都是那场浩劫。 南通在修地铁,这显示了其超过西安、哈尔滨等省会城市、省内老四的经济实力,苏州、南京、无锡这三座江南名埠位列省内前三。南通所辖多个县年GDP超亿元,民营企业占了大半壁江山。但南通的哥似乎并不买账:修地铁,哪有人坐?你看,现在公交车那么空。确实,从市中心濠西路到狼山,公交车几乎走全程,但始终有空座。市面上看得出来,南通外来打工的人不多。 杭州清河坊入口是建于明朝、文革拆除、后又重建的鼓楼,的士到鼓楼路口,见鼓楼对面有一高塔,古色古香,问的哥这是什么塔?意外的是,的哥没好气地嘟囔:那叫忽悠塔!这就有意思了,再追问,原来是刚建不久的新塔。清河坊是一片老街区,市里本规划拆了改建。市民不乐意了,说再拆,杭州就没有老城的味道了。在市民的反对和市政协委员的努力下,最终保留了这片旧城区,将其修缮成浓缩了明清时期杭州市井风貌的街市,它和西安的永兴坊、回民巷风格不同。 在丹东,埋汰邻居的话就多了。诸如断桥对面那段只有桥墩,那是拆了钢梁卖废铁了。我们这边成了旅游热点,门票三十,游客如云,重点是近距离看看对岸。新桥杵在下游江上,对岸就是不修引桥,新桥住宅区购房多年盼着通车升值的投资者叫苦不迭直骂娘。从表面上看,邻家的经济状况、市政建设这几年比前两辈有好转,别看年轻,会周旋(上海话:头资活络,兜得转)。 年过七旬,不敢侈谈旅游,跟团早出晚归赶三关,登高爬低呼呼喘,已经力不从心,所以早就自由行了,我称之为“游憩”或“闲游”,这个过程无非溜溜达达,耳闻目睹,听听掌故轶闻、街谈巷议、方言俚语,看看异地风光、名胜古迹、街衢市廛,正合从心所欲、赏心悦目、休闲养生之意。
石予民(20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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