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颜逸卿 于 2020-12-10 23:54 编辑
九州韵痕(172) 雾中泥林
天公不作美,我到吉林乾安还是大晴天,也当走近泥林时,大雾迷漫,几米远的景物也模模糊糊,难以分辨。心里茫然,兴趣大减。 我正在怨天忧雾,突然一阵强风吹过,高处泥林显现,低处泥林朦胧,煞是虚幻迷人。随着风的流动,好像在沟谷中扯上了一层晃动的幔帐,覆盖着的是峡谷溪流,缠裹着的是泥壁、泥墙,掩挡着的是泥台、泥伞、泥蘑菇,半露脸庞的是泥椎、泥柱、“金字塔”。在这种“失沟谷,罩泥坝”的雾中泥林,真似仙境般飘渺,影影绰绰,虚虚幽幽,掩掩遮遮,朦朦胧胧。“飞鸟失向藏巢里,水气山烟吾徘徊。” 同行的伙伴年轻气盛,一边招呼我前行,一边扎进了雾绕的泥林中。我喊,泥林中有应声,他喊,我应,声响在泥林中回荡。其实,我们之间距离得并不远,却像隔着座大山一样,只能用喊声沟通。这种“咫尺不辨青与蓝”的沉暗环境,使我觉得周围太陌生了。 “杳杳千峰失,霏霏万壑连。”高处白茫茫,低处白一片,真是“水气杂山烟,冥冥不见天”。尽管能见度很低,因我的好奇心驱使,还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试探着前行。虽然回首不见来时路,眼前更无路可寻,还是没能让我就此止步。当走到一个沟谷尽头时,我真的蒙了,“峭壁悬崖泥土成,何人能有攀缘功。”只好杀回马枪,调头回转。 我抹一把湿漉漉的脸,真是“才看含鬓白,稍视沾衣密”。脸湿了,眼眉湿了,衣服湿了,照相机也湿了。大约在泥林雾中转悠了2个小时,雾气漫漫、不透亮的状况有所改观,渐渐地清晰了许多,光亮了许多。风加紧了流动,把白色的“银纱帐”扯开,逐渐还原了泥林的本来面目。 (原载于《现代企业报》1995年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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