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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韵痕（129） 海岛买珠
从刘公岛海军公所出来，到当年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寓所的路上，游人一边喟叹着先烈们的崇高和壮烈，一边也被琳琅满目的小商品所吸引：音韵悠悠的小螺号，绚丽多姿的贝雕…… 最使人流连忘返的，便是那柔美明丽的珍珠项链了。我的同伴们为此物而兴致勃勃，也都想物美价廉。 女士们把那一串串晶莹圆润、清凉爽滑的珍珠捏在手心，一会儿举高处看亮度，一会儿又佩胸前掂风姿，爱不够，看不够，也问不够：“这串多少钱？那串呢？” “这串400元。”一位年轻女摊主指着那串如豌豆大的珍珠说。 “400元？太贵了，能不能卖200元？”女买主与同伴交换了一下会意的眼光说。 “200元，你懂不懂行？”女摊主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气，扭过头去，正巧与一位男士的目光相遇。谁说珍珠只是受女士的青睐，男士也都想买一串回去给爱妻呢！ 这位男士却拉着旁边一位年纪稍大的同伴说：“咱这位老大姐懂行，你可骗不了她！” 摊主瞟了一眼这位大姐，脸色柔和些：“诚心想买，给你两串最好的瞧瞧。”她从桌下又拿出两串来。哇！一抹齐的圆润，一抹齐的柔和，这天生的高贵，这自然的光泽，观者谁不动心！ 那位男士又问：“这多少钱？” “300元，两串你全买了去！” 男士摸着胸前的衣兜，但始终没掏出什么来。他又背过身去低声与“大姐”嘀咕：“大姐您买吗？咱俩一人一串，还价200元。” “大姐”何尝不想买，但她虽说是“历尽沧桑”，对珍珠却不懂行。她心里敲着小鼓：便宜是便宜，可万一是假的呢？现在假冒伪劣太多了，何况是小摊贩。这毕竟是几百元钱的东西……仅仅是两秒钟的犹豫，她脱口而出：“我不买。” 那男士有些失望又有些感激，讪讪地说道：“150元一串你卖不卖？”摊主摇头。“那算了，咱上前边去看看。”一群人走了。 归途上，大伙儿碰了头。哦，她买了一串，那位年轻女记者，已经戴在脖子上了，立即显得高雅和璀璨了许多。“我这串180元。你们瞧瞧，这颗粒，这光泽，在北京得千把元呢。” 那男士喃喃自语：“唉，我刚才看见的那串，兴许加到160元就能买下来呢。” “大姐”装作没听见，心里也在暗暗思忖：“看走眼了，这不是假冒的……” 一位同伴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来说，在这海岛上卖本地的东西，不太会是假的。” “大姐”咀嚼着今天的见闻，感到某种失落，不是为没买便宜的项链，而是为自己日益退去的真情，那份对人的信赖。 “假作真来真亦假”，这是生活的真谛，还是生活的悲剧？ （原载于《海运报》2001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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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9 18:3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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