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岁月（六）

许国庆

难忘的岁月（六）                                                                         

北大荒的火与水

许国庆

    北大荒生长的羊草有半人高，北大荒的草地连成片。“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岁岁枯荣草，铺成软软的草毯，年年草枯荣，变成黑黑的土地。广袤的田野等待着人们。
    军马连放牧需要火后春风吹又生的青草。为保证当年的草地长出嫩草、好草，同时也为更好开垦荒地，连里开始烧荒。
    ​烧荒就是把所需利用的荒地，杂草树丛放火烧掉。前期准备主要就是打防火隔离道，用拖拉机拉着犁，把可能引起火势漫延地方的土翻过来把杂草压住，后来知道了这叫打防火道，随后再派人看住即可。
    我们刚到​马连不久，当时天气还很凉，一天连里让蒋洪志去烧荒。防火道已经打完了，当火点燃后，火苗迅速四下漫延开来，本来天气挺好的，可渐渐的起了风。刚点燃不久的大火，借着风势A偷偷的顺着防火道上残露的杂草，越过了防火道，把不该烧的地方也烧着了，火借风势，风助火威，越界的大火越烧越旺，防火道失去了作用，整片草地连成一片火海。如果任其燃烧，可能烧到别的连队，可能烧到南边的树林……可能将不堪设想。
    蒋洪志气喘吁吁跑回连，大喊着：跑荒了，跑荒了！……快去救火！当时连里的人们都出来了，见东北方向火焰升腾，黑烟滾滚弥漫着天空。连长大喊着：大家快拿工具都去打火去！快！快。并吩附拖拉机重新打防火道。带着大家奔向火场。
    只见大火窜起一米多高的火焰，随风乱窜着，不停的吞噬着杂草和树枝，一些树枝被烧的发出叭、叭、叭的响声；刚过火的地面变成了黑色，站在上面，脚底马上就热了，透过胶鞋感到地面还有火后的余温；残留的草根、树技徐徐地冒着青烟面，风一吹闪着点点的火星。人一靠近大火，脸和手都被烤的很疼。我们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只想急急的上前用树枝打火，但很快就被炽热烤回来。风吹过来的浓烟也呛的人们直咳嗽，根本没法靠近。有人把外衣脱下裏在头上，来遮挡大火的炽烤和浓烟的刺激，大家都纷纷仿效着。人们用树枝不停的抽打，稍有效果，可刚扑灭了这边，那边又窜起火苗。
    不停闲的抽打和炽热火焰，使的每个人汗流不断，但没有人停闲，没有人顾及擦擦汗，大家都在奋力抽打着大火。灭火同时，大家也在不住的呼喊，相互提醒互相照应，防止意外发生。
   面对烈火的炽热的蒸烤，人们没有畏惧和退缩，用“奋不顾身，勇往直前，一不怕这，二不怕那，”什么词形容都不为过。
   此时人们忘记了一切。
   过了些时候，周边连队也赶来一部份人，帮着灭火，拖拉机又重新打出了防火道​，两下夹击总算压住了大火的囂张气势，把火圈缩到一个可控范围内，并渐渐失去了先前的疯狂。这时，人们这才松了口气，停住手，也顾不得许多，瘫软的坐在烧焦的土地上。
    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大家粒米未进，滴水未粘，此时累、饿、渴一直湧向大脑神经，而唯独渴真难挨，我只感到嗓子像冒烟，看看其它人也在喘着粗气，干咽着，此时，多想有口水喝，哪怕只一小口也好。可这荒野之地哪有水呀？！眼晴四处踅摸着。突然眼前一亮：旁边不远处几个马蹄印中有点水，可能是残雪溶化的积水。走进仔细看，水中有好多杂质，有了水没法喝，真真的急坏了“小知青”。别说，当时还真的急能生智，我从头上抓下帽子，轻轻的放在马蹄印中，水顿时渗透过来，眼看不见为净吧。水变清了许多，又找来根芦苇，撅了节空管，嘴里含一头，一头伸到帽子里，只轻轻一吸，一股清凉的“甘泉”滋润着干渴的咽喉，要冒烟的嗓子火也灭了。要问什么叫幸福，此时理解为：需要得到了满足，唯有此时才感觉到。其实那水也不知什么味，更别提“假冒伪劣”了，只是饥不择食，渴不择水罢了，急切之下，饮鸩止渴都有，何况水呢。此时此刻，就这种劣质水也只一点点而己，不管够。我招呼周边的人也过来“享受”。像我一样，有急需的也过来品品，有过来瞧瞧的，却皱起眉头走开了，有真能忍受的。
    天快黑了，大火才彻底熄灭，大家疲惫的​回到连队。先不急着吃饭洗漱，都跑到井边渴了个痛快。水足了，才抬起头看看各位的尊容，大家哈哈大笑。
    这是我到北大荒接受的最大一次“再教育”，铭记深刻。
                  
                     纪念赴北大荒50周年
                    2019年4月22日写于塘沽

宋宝安

     老知青们有过打火经历的人很多，不少知青还因此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第二故乡的我

宋宝安 发表于 2020-4-19 00:18
老知青们有过打火经历的人很多，不少知青还因此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我没参加过救火，烧过荒。那时经常烧荒。

老土豆

莲花泡林子着火，四连打火，土豆参加了，老厉害了，火苗子顺风从树梢上跑，人哪能跑过它啊，太吓银了。

许国庆

老土豆 发表于 2020-4-21 19:45
莲花泡林子着火，四连打火，土豆参加了，老厉害了，火苗子顺风从树梢上跑，人哪能跑过它啊，太吓银了。

有一年军马连烧荒，大火整烧了一天一夜，晚饭后我们站在宿舍后，望北边，那浓烟遮天蔽日，头一次见那阵式，老吓银了。所幸没跑荒。

老土豆

照片选自网络

云淡风清

我在四连也参加过打火，挺吓人的。

颜逸卿

     当年开垦荒地，扩大耕地面积，先得烧荒或清荒，而这两件事弄不好，就会出人命。比如，跑荒打火、炸树根子。

许国庆

颜逸卿 发表于 2020-5-5 23:24
当年开垦荒地，扩大耕地面积，先得烧荒或清荒，而这两件事弄不好，就会出人命。比如，跑荒打火、炸树 ...

炸树根也是个危险的差事，一小管炸药插个雷管，一小节引信，听说就有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