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岁月（三）

许国庆

北大荒第一天干活

许国庆

    “你们六个人先适应一下，今天先跟“老张头”到菜地干活吧。”这是我们到军马连第一天干活，连领导的安排。一起来的八个同学，还有另外两个女同学安排在食堂里。
     五月的北大荒，早上还是很凉的，我们都穿上发的绿棉衣（不像干活的样子），具体也不知到菜地干些什么，六个人早早的站在食堂门口，傻傻地等着“老张头”。
    “老张头”是连里建点时从七连来的老职工，叫张？东，记不全了，其它老职工都这样称呼他“老张头”。“老张头”年龄有五十多岁，操着浓浓的山东口音，嘴边短短的花白胡子，两头稍长，垂过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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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会儿，“老张头”​才从帐篷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布袋。我上前打招呼“张大爷”！小知青可不敢当面称“老张头”，显得没分寸。“连里让我们几个跟您去菜地干活，您看我们拿什么工具呢？”“嗯呢，去拿两渠（锄）头，咱九（走）。”浓浓的山东口音。
    我们跟着老张头沿着草地上被车辆軋出的小道出了连队。
    来到军马连己经好几天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走出连队。小道两边全是齐腰的羊草，稀疏着一人高的柞树棵子，没一点绿色，眼前一片荒凉。尽管没什么可看的，漫无边际的荒原倒也觉得新鲜。过了草地呈现的是大片农田，一望无边，地里有棵大桦树，孤独的矗立在不远处。靠田边有一小块地用树枝圈起来，土地较平整，猜想这就是菜地了。
    老张头站住脚，就在这种吧。怎么种？我们不会。
   “把银（？）分成两（？），用锄弄个（？）不要（？）了，把子（？）下，用土埋上，（？？）六条，这是菠菜子。”    似懂非懂，得仔细听。“老张头”边说边比划着。把装菜籽布袋交给我们。似呼明白了。
    让我们：把人分成两拨，用锄头弄个沟，不要深了，把（菜）籽撒下，用土埋上，一共种六条，种的是菠菜。
    看了看菜籽很小的颗粒，要种的地，近十米长，好干。我们按老张头说的试着种​了一点。他看后认可了，到另一边忙自己的活去了。
    我们三个人一组，一个刨沟，​一个撒籽，一个埋土，像模像样干起来。
    小知青第一天干活，有种新鲜感和一股子冲劲，感觉活好干。​几个人刨沟的快，撒籽的利索，埋土的迅速。记得蔡金玉当时拿着装籽的袋子撒籽，开始一手拿袋子，一手抓把籽撒下去，后来嫌这样干的慢，干脆一手拿袋口，一手提袋底，往土沟里倒撒，不大功夫撒完一沟。几个人站在地头看自己的杰作。另一组就用手捧一捧菜籽过去，撒在沟里，撒完再回来取。一个多小时，要种的六条沟全种上了，菜籽也所剩无几。我们又检查了一遍，有菜籽没埋好的，用土又盖了盖，好了，完成任务。几个人感觉挺好。
    那边老张头蹲着，不知在捣鼓点什么，我们也没过看看。1
   “张大爷我们干完活了！”老张头慢悠悠走过来，扒开土看了看，没说什么，然后伸手，“剩的菜籽给（ji）我。”我们把几乎空了的口袋递过去。“菜籽呢”？“都种地里了！”老张头一听，立刻急了，大声嚷着：啥？这，这，这些籽够种一亩地的，怎么都种在这了……嘴里不停的唠叨着，不知是自语，埋怨还是骂人。又蹲下扒开土瞧瞧。看得出老张头是真的着急生气了，胡子都向上翘。我们不敢多说，也没法解释。看样子，是我们确实没把种菜的活干好，当儿戏了。他可能把我们当做种菜的老把式了。实际上我们什么农活都不会，种菜更不懂，他也没告诉我们撒多少，种多密呀。这，这能怪谁呢？听着吧，反正菜籽都撒在地里了，也没法收起来。就等着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吧。“老张头”边唠叨边蹲下，又扒开土看看。猜测也许是想把菜籽从土里检出来？还是想补救的办法呢？我们看己没法挽回了。“老张头”站起后仍不住的嘟囔着什么，也听不清，肯定还是在埋怨小知青。走过来，怒怒的摆摆手，“九（走）吧！九（走）吧！”
    第一次劳动就这样草草收工，第一天接受再教育就这样不欢而散。
    扛着锄头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回头看看老张头还在地里不知捣鼓着什么，心里觉得挺不得劲。
    回到宿舍，几个人还在想着种菜的事，想着老张头生气的情形。第一天干活就没干好，这让连里怎么看我们呢。又一想菜都种完了，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想那么多也没用，以后吸取教训就是了。看来以后我们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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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矛头”转向蔡金玉：就你光图快，干活毛槽，把菜籽楞往地里……
   我是……那不是……老蔡急的左手指又在不停的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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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老蔡急不叠词的样子，几个大男孩儿躺在床上一阵哈哈大笑。
     下乡第一天干活，记忆犹新！

     2019年12月20日写于塘沽

第二故乡的我

万事开头难，有多少第一次，生活从第一次开始。

老土豆

咱北大荒银，好啊！

许国庆

第二故乡的我 发表于 2020-4-9 12:07
万事开头难，有多少第一次，生活从第一次开始。

宝起，下乡是难忘的，第一次干活更是记忆深刻！

许国庆

老土豆 发表于 2020-4-9 12:24
咱北大荒银，好啊！

谢谢窦老师，感谢您的关注。

宋宝安

         第一次干农活是种土豆，到兵团时小麦基本播完种了，五一过后该播大田了，也是种土豆的季节。那时我在三连，大宿舍的火炕还没新新够就调十四连了。

宋宝安

许国庆 发表于 2020-4-9 13:02
宝起，下乡是难忘的，第一次干活更是记忆深刻！

    一锅端去北大荒，对兵团生活一往情深地憧憬，甚至为能和这麽多同学坐两天两夜火车，跟旅游一样而柔荑怒放，没有将要面对惨淡的前瞻。从小荏弱，一时跟不上兵团繁重工作与清贫生活的和弦。于是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憧憬的生活？思想，灵魂，生活发生激烈撞击时，鋳伫茫然中断不出是哪方面出了问题，应当放在现实的模板上，重新模制。

     在现实生活的历炼中，冷眼旁观重新审视憧憬，其实那只是思维作用的一种美化的放大。随着生活经历的增长，这种美化和放大会逐步回归到设身处地的现实。

老土豆

转杜建明微信留言：


    军马连我是74年春天去的，待了一年多的时间，印象很深。    先是在农工排，小蔡是班长，后来到机务排，在红旗100号拖拉机，刘慎光是车长，有蒋洪志、程强、张延长、小潘我们几个人，我和老刘一个班。
    我们大马力的拖拉机主要是开军马连前边的荒地，五划犁的犁刀和犁板一碰到树根就断了，就要卸下来拿回连里焊接，有时候电焊工小杨忙不过来就要我们自己焊，所以我的电焊就是从那个时候学的。忙完春播以后就忙着连队的基建，要盖连队的马号啊，家属房什么的，我就主要去联系砖瓦、石头、木料、钢筋、水泥的工作，在连队的时候就少了，天天的在外边跑。
    到75年秋天我就上哈尔滨上学去了。但是在军马连的这段时间是我非常开心的时候，认识了很多的朋友，学习到了很多的知识，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一生都受益匪浅。                                    

云淡风清

这老张头也不负责，起码给大家做个示范呀，活儿都干完了才发现问题，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