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张博览 于 2021-4-20 11:36 编辑
【打冰眼】
春节快到了,困守在机耕队宿舍的我们,整日百无聊赖。拖拉机大修完毕,一溜五台整齐的摆在离宿舍不远的停车场。配套的农机具也都整修完毕,整齐的摆放在农机场。真是猫冬的好时候,每天不用早起,时间就像漫野的白雪被严冬所凝固。每天只要是到加工厂的车间点个卯,就算完成了一天的任务。
这天同车组的小贺师傅约我一起去打冰眼,据说前几天其他车组的车长带着几个徒弟去东山月亮泡子打冰眼,整了好几麻袋的鱼,大的有三四斤。勾的分场里的年轻人心里痒痒的。既然闲得没事,不如撞撞大运。
小贺师傅个头不高,瘦小枯干,一双斜楞的眼镜,别人都叫他“贺斜楞”,身体不壮实,但是心眼挺多。娶了一个有残疾的媳妇,生了两个小孩,他天性不勤快,家里日子过得也挺困难。平时我们混的关系不错,经常拉我去他家喝酒,也经常让我帮他干点力气活。
他准备了一个小爬犁,拉着冰镩子、洋镐、平锹、两块长木板、一条插着长约两米木棒的废拖链轮,几条麻袋和一个直径60多公分的大抄子。我们拉着小爬犁来到距离分场五公里左右的月亮泡子。只见直径200多米的泡子里,已经被人打了七八处冰眼,堆积的碎冰块高高的摊在冰眼四周,冰眼里半截冻的瓷瓷实实。小贺师傅斜楞着眼睛说:“别人打过的地方肯定啥也没有了,咱得重新开一块,”说完就拎着冰镩子来到泡子的东北角,用冰镩子戳出一米宽两米长的界面。
冰镩子一下能镩进不足十公分深,冰块随着冰镩子四下横飞,蹦的人脸上、嘴里、身上哪都是,镩完一层就用平锹铲出来,镩冰可真是个力气活,没几分钟脑袋上就冒出了热气。我们两个人换着拨的镩冰,一个小时才挖下去,刚没过小腿。我俩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四脖子汗流。稍事歇息后,惦记着丰厚收获的贪婪,又驱使着我们拼命的挖着。将近三个小时的努力,冰眼终于没过了我的头顶,脚下的冰面也呈现了墨绿色,这时就不能用冰镩子了,只能用洋镐细细的清理。大约清理出两平方尺的冰面时,已经隐约能够透过薄薄冰面看到水的波动时,我们顺着预留的斜坡爬上了冰面。在冰眼的上边摆放好木板,小贺师傅让我举起那根装着废拖链轮的木棍,用力砸向薄薄的冰面上,随着用力的几下敲击,冰面破碎了。
只见一股子浑浊的水流瞬间腾起,大约喷出冰面一米左右,在冰眼里翻滚着渐渐形成涌动的漩涡,污浊的冰水里隐约能见到银色的身影。小贺师傅则挥舞着大抄子在冰水中搅动,只见大抄子的网兜装满了丰收的喜悦,倒在冰面上的大小鱼儿,跳动了几下便迅速地冻僵在冰面之上。随着不断地搅捞冰面上的鱼越来越多,时间不长,水面终于停止了翻腾,浑浊的水面降到了冰眼的三分之二处。我们的心也在激情的跳跃中慢慢平静下来。这时整个人都像是瘫痪了一样。
这个冰眼大约斩获了多半麻袋的鱼,大的有一斤左右,小的象手指头。据“贺斜楞”讲,今天我们还算是运气不错,经常有人啥也没整到,原因就是打到干底上了,力气全白费。还有更倒霉的人,据说有一次一个附近屯子的老乡,打冰眼赶上了,出水后一条鱼没捞着,还一不留神掉冰坑里了,造的浑身都是水,爬出来后衣服都冻了,差点没要了命。
锨扬镐舞热气升, 铁镩翻飞挖冰坑。
冬季镩鱼泡子上, 撞上大运收获丰。
坑深两米壁陡平, 底清恍惚见鱼行。
手持重物奋力砸, 水涌鱼翻人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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