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陆天明的长篇小说《幸存者》

刘宝华

用纯真的激情点燃理想的火炬

--读陆天明的长篇小说《幸存者》

刘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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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合上这部厚重的《幸存者》，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作者深沉地说：“剖开这些文字，应有血流出来。”纵观全书，此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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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存者》所讲述的热血青年谢平、向少文、李爽、应奋、袁雅芳、钟绍灵、白小燕等，是与新中国同龄的一代人，是中国经济建设的参与者，是改革开放的见证者。他们和共和国一起诞生一起成长，坎坷着共和国的坎坷，艰难着共和国的艰难，幸福着共和国的幸福，梦想着共和国的梦想。《幸存者》所记录的这一代人的眼泪、欢乐和奋斗，应该作为共和国的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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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将视角对准这一代人，以饱满的情感描绘出他们曾经的风雨激荡，书写了他们的思索、追求和奋斗，为历史留下一份珍贵的心灵史。“寻找钥匙”是《幸存者》的主题。小说主要表现了谢平、向少文、李爽等人在寻找灵魂信仰之门的钥匙中所付出的艰辛。他们满腔热忱来到内陆边疆，投身到时代的大潮中。大西北的卡拉库里荒原，磨砺与伤痛一次次地击打着他们年轻的心。一次突发的爆炸，漩涡接踵而至。“九•二六”事件，引水渠龙口闸门坍塌，知情者神秘失踪，无辜者蒙冤入狱，调查组进驻，真相时隐时现。当时，他们守望理想，在荆棘坎坷中前行。当尘埃尚未落定，崭新的时代已经到来。在经历了种种铭心刻骨的伤痛之后，他们坚守往昔的激情和向往，迎接未来的曙光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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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所周知，50年前后出生的这代人，是生在红旗下，系着红领巾戴着共青团徽长大的。青春岁月遭遇了上山下乡及文化大革命，受到了狂热的政治运动的裹挟，到改革开放的转折年代，他们已到而立之年，由于之前的表现被定下了各种各样的政治标签，并在如火如荼的新时代站在了不同的起点。总之，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人。与其说《幸存者》是一部知青小说，还不如把它作为共和国历史的深沉回望，新中国同龄的一代人奋斗记录更准确。个人命运与国家发展血脉相通。当他们在转身回望青春芳华的时候,记录的是共和国的青春史，一代人的心灵史，点燃的是高举着的理想火炬和不屈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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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存者》全书情节紧张，戏剧冲突不断，故事高潮迭起，人物形象鲜明，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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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饱经磨难、九死一生、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谢平：   《幸存者》的主人公谢平是上海的高中生，学习很优秀，由于高三时得了肺结核，休学在家，后来在他的文学和思想引路人应奋推荐的车尔尼雪夫斯基《怎么办》里，学到了用冬天洗冷水澡、床单下放鹅卵石，以步代车的办法治愈肺结核后，主动放弃重新获得的高考机会，前往西北上山下乡，为祖国农垦戍边事业贡献青春，在白杨河垦区战天斗地。狂热冲动不光是盲从，也是那一代青年的生活。文化大革命爆发后，谢平成为了当地最大造反派组织红近军的领导，并冲击了以独立师政委为主的党委领导成员。看到林辅生用名贵的宜兴紫砂茶壶泡茉莉花茶，就责问：我们连队职工在风沙毒日里喝有羊粪味的渠道水，你知道吗？并把紫砂茶壶砸在林辅生的头上。后来林政委恢复工作，而谢平也因为之前造反派冲击连队引发流血冲突主动承担了政治责任，接受隔离审查，在戈壁滩牧羊六载（20岁-26岁），粉碎“四人帮”后，本已结束审查的谢平，又被追究刑事责任，在牢狱劳改五年有余，（26岁-31岁），其中有两年是在井下挖煤。恢复自由后返回阔别十五载的大上海。当年的伙伴向少文、李爽，如今都已是有所成就和职务的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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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向少文、李爽这两位“难兄难弟”很快适应改革开放环境截然不同，谢平意识到年轻时因为自己盲目冲动所付出的代价，很想和过去告别。然而，在面对身边人梦寐以求的海外关系、天上掉馅饼般瞬间可以继承伯父海外巨额遗产时，谢平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因为相较于物质的匮乏，他更苦恼于理想被剥夺。谢平可能自己都没能意识到这些，虽然他多次表示想改变，但骨子里的东西却总是驱使他走向贪恋物质的反面。所以，尽管爱人小满有孕在身，尽管他此前一直对独立师政委林辅生有成见，但为了弄清那次引水渠龙口闸门坍塌事故真相，他毅然决定冒着生命危险，带着小满“潜回”那个当年从未听说过的荒凉偏远的吐瓦克小镇，并取得了关键的证据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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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稳老练、心胸开阔，有大局视野的理想主义者林辅生：
    林辅生，白杨河农垦区独立师政委。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革命，响应党中央毛主席号召，放下武器，拿起锄头，军垦戍边，保卫祖国。在老一辈垦区领导白司令、苏政委的领导下，轰轰烈烈的干了十余年，他重视提拔年轻人，特别是能够站在集体的角度考虑，选人用人，比如选用出身贫苦，却蛮有情怀的钟绍灵，比如摈弃议论，大胆培育已故白司令的孙女白小燕，让这位有背景，性情正直的人顶起半边天，也注意挖掘政治还不很成熟的谢平等上海知青。林政委在文革初期受到冲击，随着落实干部政策，林政委重新解放，他并不想反攻倒算，也不想继续晋升至副部级领导，只是想着趁着最后几年，为垦区发展，为独立师做最后一点工作，那就是在六五计划期间修一条铁路，作为自己对为之奉献一生的边区做的最后一搏，但是，他发现，进入新时代，讲情怀，想办事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而那些同僚、下属乃至老上级都在发生变化，支撑大家的革命信念不再那么坚韧如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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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于心计、为仕途不择手段，晚节不保的苏楚海：
     苏政委，白杨河垦区司令部政委。是垦区创业的老一辈，当年解放大西北时，孤军深入，屡建奇功，建设时期，白手起家，为垦区的发展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文革前夕，为了迎接一位老领导的夫人，挪用了工程款，严重影响大坝质量，遭遇五十年一遇的大洪水，抢险期间死了二十多位人员，中央追责，苏政委把责任全部推倒一个监工负责人身上，隐藏了关键证人，并力主坏事变好事，着力宣传二十多位烈士的壮举。文革时受到冲击，复出后，在垦区已近退休年龄，但是他不甘心自己仕途就此终止，他觊觎农垦部常务副部长的位置，垦区成立三十年大会时，他斥巨资欢迎北京慰问团，并对白杨河农垦区城区进行大手笔的工程，这样巨大的花销该从哪里出呢，他盯上了林辅生要修的北高地铁路，他决定为了自己的仕途，不管白杨河垦区的发展，让林辅生的北高地铁路项目下马。最后，还是东窗事发，鸡飞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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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上了不同道路，并引发了真正的政治博弈的钟绍灵、白小燕：
    钟绍灵、白小燕此时分别在垦区办公厅担任主任、副主任，钟绍灵先是受到林辅生提拔最终进入办公厅，而林辅生失去苏政委信任后，钟绍灵辗转又得到顶头领导苏楚海政委的重用，并成功主持办公厅工作。白晓燕身为垦区首任司令员的孙女，对垦区的事情有天然的上心，她在办公厅与钟绍灵十分不合，她认为她祖父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选择苏政委做接班人，而林辅生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信任并重用钟绍灵。白小燕得到了一些证据，证明十余年前，挪用修坝款，导致无法抵御灾害，导致二十余抢险救灾人员牺牲的事实的确存在，而苏政委便是罪魁祸首，钟绍灵帮苏楚海隐藏了关键证人。身为年轻干部，第三梯队的骨干，钟绍灵、白小燕走向了不同的道路，并引发了真正的政治博弈。某种意义上讲，钟绍灵不过是一个步入歧途的理想殉道者，内心挣扎极度苦闷的悲剧人物，他以安置帮助龙门口倒闸事故见证人，暗中帮助为北高地铁路工程上马准备材料，主动整理、移交龙门口倒闸事故物证材料，为自己的过去赎罪。最终还是因为良心未泯而饮弹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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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就是为理想还债。有的人毕生为理想而奋斗，有的人则甘当现实的俘虏，最终成为理想账单的超级“负翁”。绝大多数人并非没有崇高理想，然而，理想随着光阴一同流逝。几乎一开始，作者就抛出一个颇富哲理性的组合词——群体飘移和个体异化现象。即光鲜亮丽能干听话的外衣下掩盖着的是支离破碎、形而下的存在。缺乏应有的政治根基和必须的归属感。只是在依附。开发对自己有用的资源。整体上和浮萍一样。即使一阵微风过来也能产生动荡和漂移。甚至会产生多米诺骨牌那样的倒塌效应。应该看到，《幸存者》里多次提到的群体飘移和个体异化现象，对当代中国还是有警示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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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承认，文学的意义显现为“人生”的完整而不是“历史”的完整。 “历史”并非一个凌空而降的范畴，无数具体的“人生”汇成了“历史”，不存在一个删除了具体“人生”的“历史”空壳；另一方面，每一个具体的“人生”犹如“历史”列车之中一个渺小的旅客，他不可能改变列车呼啸前行的方向。亚里士多德的《诗学》认为，诗比历史更富于哲学意味。恩格斯赞扬巴尔扎克的作品汇集了法国社会的全部历史，他从中学到的东西要比在当时所有职业历史学家、经济学家和统计学家那儿获得的还要多。
文学最好的东西只有两个字：纯真。真实面对人民所经历的一切，有勇气把人民经历的、向往的一切呈现在文学中间。这是当代作家要完成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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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文学要抗争遗忘，更具体地说，是要抗争那些偏失的、虚假的记忆，抗争各种权力所强加给我们的遗忘。我相信我们这个民族的任何重要记忆都不会真正流失。我想，作者在《幸存者》中，已经告诉我们：与共和国一起成长的这代人最关注的是什么，最值得留下的是什么，他们遭遇中的什么是被人瞩目的，什么是已经被遗忘但不该被遗忘。《幸存者》里李爽有一段话说得很爽：我们每一代人都会做成一点什么事情。留下一些什么痕迹。那些留下的痕迹，有些辉煌。有些卑劣。或者平凡。有些是抹得去的。有些则是抹不去的。什么是抹得去的，哪些偏偏是抹不去的，会常存人间，一定要等待后人来确认。是的，明理的人都说，最后的裁判者总是历史和人民。

                              刘宝华2019.3.15午夜于沪上杨树浦
      

老土豆

老土豆

凤凰网

http://culture.ifeng.com/a/20171016/52655500_0.shtml

陆天明：

我要写下我们的一生，并给自己一个活着的理由

【内容介绍】

    热血青年谢平、向少文、李爽、钟绍灵、白小燕，他们满腔热忱来到内陆边疆，投身到时代的大潮中。大西北的卡拉库里荒原，磨砺与伤痛一次次地击打着他们年轻而不安的心。一次突发的爆炸，漩涡接踵而至。“九·二六”事件，引水渠龙口闸门坍塌，知情者神秘失踪，无辜者蒙冤入狱，调查组进驻，真相时隐时现……

    他们守望理想，在荆棘坎坷中前行。尘埃尚未落定，崭新的时代已然到来。在经历了种种铭心刻骨的伤痛之后，他们还能坚守往昔的激情和向往，迎接未来的曙光吗？

这部小说保持了作者陆天明一贯的“勇为天下先”的气度和情怀，以历史为鉴，以青春为旗，讲述了谢平等一代人在时代浮沉下的追求与探索。

【作者介绍】

陆天明

    作家，编剧，祖籍江苏。生在昆明，长在上海，两次上山下乡。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度过最难忘的青春年华。后长期供职于中央电视台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现为中国电视剧编剧工作委员会名誉会长。曾担任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主席团成员。作品有长篇小说《泥日》《桑那高地的太阳》《苍天在上》《大雪无痕》《省委书记》《黑雀群》《木凸》《高纬度战栗》《命运》。曾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国家图书奖、飞天奖一等奖、金鹰奖等各种奖项。

老土豆

谢谢宝华，为名山家园推介了陆天明的又一力作。

颜逸卿

    作家陆天明的小说读过几本，也看过电视剧，很接地气，蛮喜欢的。春节前有好友送来《幸存者》，作者、写作对象、读者是同一代人，青春理想、激情岁月、屯垦戍边，都是亲历者、见证者，读来感觉零距离。
    一部《幸存者》，讲述时代弄潮，意味大浪淘沙，为历史留下一份珍贵的备忘录。作者以独特的叙述方式，一是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二是比较，历史形象、文学形象、民间形象；三是解析，形象为什么会演变。

宋宝安

文学最好的东西只有两个字：纯真。真实面对人民所经历的一切，有勇气把人民经历的、向往的一切呈现在文学中间。这是当代作家要完成的使命。

   文学要抗争遗忘，更具体地说，是要抗争那些偏失的、虚假的记忆，抗争各种权力所强加给我们的遗忘。我相信我们这个民族的任何重要记忆都不会真正流失。我想，作者在《幸存者》中，已经告诉我们：与共和国一起成长的这代人最关注的是什么，最值得留下的是什么，他们遭遇中的什么是被人瞩目的，什么是已经被遗忘但不该被遗忘。我们每一代人都会做成一点什么事情。留下一些什么痕迹。那些留下的痕迹，有些辉煌。有些卑劣。或者平凡。有些是抹得去的。有些则是抹不去的。什么是抹得去的，哪些偏偏是抹不去的，会常存人间，一定要等待后人来确认。是的，明理的人都说，最后的裁判者总是历史和人民。
赞！

刘宝华

颜逸卿 发表于 2019-5-27 21:29
作家陆天明的小说读过几本，也看过电视剧，很接地气，蛮喜欢的。春节前有好友送来《幸存者》，作者、写 ...

谢谢颜兄精到的评论。26日下午，陆天明在和我们互动时，很是激动流了泪。晚上，我们书评组请陆天明在斜土东路大富贵丹凤楼共进晚餐。已故上海作家陆星儿（黑龙江兵团独立二团的），是陆天明的妹妹，也是我多年的好友。

刘宝华

宋宝安 发表于 2019-5-29 18:30
文学最好的东西只有两个字：纯真。真实面对人民所经历的一切，有勇气把人民经历的、向往的一切呈现在文学中 ...

谢谢宝安兄弟的评论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