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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唱（244） 再说老姜 窦忠强
老姜这辈子，故事太多，忍不住再唠叨几个。
一个外号 四连人的外号，粗估百余，多半是小姜作品。 这都不算个事，有意思的是，小姜也“糟蹋”了自己一把。 九省通衢那地方“武斗”闹腾最厉害的时候，一位老人正住在被包围了的东湖宾馆，是军区司令员陈再道在最危难时刻救了驾。老人接见陈司令时直呼“陈大麻子”。陈司令脸上确实有麻子，不过一般人可不敢这么叫。 有鼻子有眼的传说被小姜知道了，认定这陈司令是个爷们，应该纪念一下。他当众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姜大麻子！由此，“姜大麻子”声名回荡名山大地。小姜开了给自己安外号的风气之先。 这两天，还有几位荒友跟土豆说，现在才知道姜大麻子的真名。
两个屁股 一年冬天，四连来了一位被“打倒”了的原农场老领导（蔡忠臣、张冠军、宋福清或杜学福，记不清了）。连干部没让老领导干刨厕所、修水利那样脏活累活，更没组织批斗会啥的。实际上团里把老领导送到武装连队这个没有派性组织的避风港是暂时的保护，可少遭点罪。老领导见人总是笑眯眯，并不多话。他闲不住，每天主动给知青宿舍烧炕。一天，某刚从大城市来的小青年，大概“革命小将”气概还没消退，非要表现一下，待老领导往炕洞里添木头拌子的时候，抬起脚照着老领导的屁股踹了过去…… 这一景恰巧给穿着黑亮高腰皮靴的小姜看到了，他二话不说，飞起一脚，朝这位战友的屁股踢了过去…… 小土豆在现场，都看在眼里，两个屁股，一比一，平局。
回想起来，那时的天天读、大批判、狠斗私字一闪念、一打三反、无产阶级专政、继续革命、吐故纳新、四个伟大、四个统一、这主义那思想等等等等等等，小姜那脑瓜里压根就不装这些玩意；什么刘英俊、金训华，江姐等等，榜样的力量对他统统不好使。 小姜要按照他自己的方式活着。
十年下岗 老姜工作的那个国有大厂子，很多年前就黄了，他个小科长也得回家呆着，十年里每月一百元直到退休。谁要提起那段不堪的日子，表示一点同情或不平啥的，老姜用一句话就给打发了：草，老子照样天天喝酒，没肉不行！
拜访贾宏图的时候，他正在为《我们的故事》搜刮材料，土豆举荐了几个熟悉的名山知青，强调哈市有个“老姜”，是个“人物”。老贾曾是兵团战士报记者，黑龙江报业集团老总，时任省作协主席，阅人无数，在他面前咱不能多嘴。可皇皇两大本书出版了，里面的100多各类知青令人唏嘘的故事都很饱满，包括名山的孙刚元和王志钧的故事，可就没见到姜振泽三个字。老姜参加了《我们的故事》在哈发行会，特地请老贾在赠土豆的书上写了“青春永恒”几个字，签了大名。 在“四连2005相约北京”联谊会上，土豆曾试着解读老姜的生活逻辑：他以一种看似扭曲的心态挑战那扭曲的时代！坐在台下的梁晓声微微地点点头。 现在看起来，那个“挑战”有点过了，他那前儿还没那么自觉，“抗拒”还不大离。
从小姜到老姜，我俩相识近六十年，至今也不能说悟透了他，只能说他是个“复杂，矛盾、生动、多彩、真实”的人。谁若试图以“一分为二”这样“非黑即白”的二元思维去打量老姜，定会看扁了他，也超拔了他。 老姜就是一个存在。
读过作家戴厚英的长篇小说，土豆借用其书名结束这篇纪念小文：人啊人。
2022年3月2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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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5 14:2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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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3-27 14:03: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