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铭记 作者 天津塘沽知青 崔静华 人生如梦,转眼就是百年。这句话不管是谁说的,总算道出了岁月如梭的慨叹。为了给我过六十岁的生日,孩子们紧锣密鼓张罗订了酒店,要隆重地庆贺一番。 生日那天,亲朋围坐,佳肴丰盛,推杯换盏,笑语连珠;小外孙频频祝愿:“姥姥生日快乐!”无不给生日喜庆之锦又添满天伦之乐的花絮。进餐时,服务生端来一碗只有生日楼主独享的“长寿面”。看着碗里面条中浮在上面的荷包蛋,瞬间,让我的思绪即刻像似一下子闯进时空逆反的隧道,回忆起四十多年前生日这天的情景……。 1970年,我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已经一年多了,那天也当是我的生日。这天早上刚准备出工,听到门外有人喊,“小崔。”我跑出门看,是场部职工家属李姐。李姐把我拉到一旁,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包里裹着两个热乎乎的鸡蛋。“趁热吃吧,今天是你的生日。”错愕,啊?我的生日。日复一日,寒暑交替,唯连长的表就是时间,不问星期,不知道几号,知道的只是白天和黑夜。繁重地劳作,单一的伙食,单调地生活,谁还能念起自己的生日。我与李姐是在卫生队看病时认识的,萍水相逢能聊到一起,却也投缘,哪知李姐她心细竟悄悄记下我的生日,并且在今天,按北大荒的习俗给我送来了生日煮蛋。我是个不爱哭的人,情景之下却也潸然泪下……。 返城后,2009年8月,一次机会,我会同一连,三连,六连的荒友重访第二故乡。心有所系,心意拳拳,一心要找到久久不能忘怀的李姐。此行,听凭安排,各有千秋;顾全大节,小事随意。几天的闲游,心旷神怡。然而,心有所系,耿耿于怀。哪怕是海里捞针,我一定找到日夜思念的李大姐。抑或,我与大姐过于匆忙,以至忘记了互通名讳;抑惑,我们双方都太过率真,率真得只能留下沟通的点点蛛丝马迹。直白得竟不知李姐和姐夫的姓名。第二天的清晨,例行我们只有一天时间,就要离开了。心有不甘,常说,大海捞针;只要我知道在哪个海,捞针还能错了方向吗?何况近在咫尺。 见我,不见李姐妄誓不罢休,枉为此行的焦急,同行的李厚英感同身受,她理解我的心境,我描绘李姐原来的摸样,她帮我细细排查搜索。突然想到,原团部放映队的徐师傅的家属姓李。真是功夫不复有心人,最后机遇的最后的一个夜晚,我和厚华找到的,正是我朝思暮想的标的。 她依旧是那么瘦小,瘦小得让城里人无法默认;她那,黑黑的脸,以及脸上清晰的印记让我一下认出她来。如若我把名山比作第二故乡,此时,我宁愿先把面前的这位老者恰如其分地尊称做母亲,毫无过分。认出了对方,“李妈妈我看您来了!”紧紧地拥抱……。 机遇总是那么短暂,凌晨五点,我们告别了回访。一一不舍地情怀,浸在依依不舍地情怀之中,在见了,北大荒!在见了,第二故乡!再见了,李妈妈!再见了,妈妈! 2013年1月3日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