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痕（9）过年忆炉灶

颜逸卿

叶青苔痕（9）   

过年忆炉灶

                          
    煤气灶的普遍使用，给千家万户带来了清洁和方便。但在我的记忆中，丹阳老家的大灶，童年时家里用的煤球炉，仍然温暖着我，它常常让我感受到那种家庭生活的气息。
    我小时候常常去老家过年。大人们照例忙着准备年菜。家乡有一种传统的年菜，叫“斩肉”，就是人们常见的肉丸子，上海叫肉圆。那时日子过得很清苦，把馒头捣碎，和肉末一起拌匀，加上佐料，搓成鸡蛋大小，再抹上淀粉，放入滚油里炸出金黄酥脆的壳。因其粉多肉少，中看不中吃，像炸面团，蒸煮不散。
    炸肉丸子总是在晚上，平时灶里烧稻草，过年烧麦草，火旺不少，毕剥发声，奶奶在灶间烧火，脸被灶膛里的火光映成醉酒般酡红。灶台上的煤油灯把人影扩得很大，拉得很长，显得夸张奇异。我在一旁坐着，闻着诱人的飘香，不声不响，心情像童年鲁迅听长妈妈讲故事一样，又激动，又有点怕。但一家人围坐吃年夜饭的时候，这圆圆的肉丸子，便透出了浓浓的过年气氛。
    当年，在城里用的是煤球炉。有时碰到劣质煤球火烧不旺，油锅在火上坐了好一会儿，菜放进去还是听不见炸响的动静，让人恼火，做顿饭很费事。要是煤球炉灭了，重新生起来更麻烦，我常见母亲被浓烟呛出眼泪来。那时，我对煤球炉真的没什么好感。
    后来我明白了，当年母亲用煤球炉时，肯定也觉得烦，但在她心中，煤球炉的地位却是很重要，因为炉子好像家庭的心脏一样，源源不断地辐射出融融的暖意。我记得在寒冷的冬夜，屋内简朴的陈设显得有些萧然，但一家人围炉而坐，随间闲语，也能感觉到十分的温暖。
    对煤球炉的成见的彻底消除，是在听到一个关于感情的比喻之后。朋友说，有人的感情像煤气灶，点燃容易，熄灭也容易；有人的感情却像煤球炉，不易点燃，也不易熄灭，平稳而持久。我希望拥有这样的感情：郑重地开始，然后温暖一生。
                                    （原载于《长沙晚报》1995年7月2日）

云淡风清

奶奶在灶间烧火的画面挺温馨的，，浓浓的过年氛围跃然眼前，令人感动。我没烧过小灶，但在食堂烧过大灶。那时伙房烧回风灶，后来为了节约用煤，在窦忠强司务长的带领下，把回风灶改为烧木头绊子的大灶，一车车的木绊子被填进灶坑，那都是一棵棵鲜活的树木呀，想起来令人心痛。

宋宝安

云淡风清 发表于 2014-1-14 09:46
奶奶在灶间烧火的画面挺温馨的，，浓浓的过年氛围跃然眼前，令人感动。我没烧过小灶，但在食堂烧过大灶。那 ...

比烧煤更可惜，咋整的。

云淡风清

宋宝安 发表于 2014-1-14 10:01
比烧煤更可惜，咋整的。

都是领导一拍脑门儿想的，就象把康拜因拆了，用小镰刀打败机械化一样荒唐。

颜逸卿

云淡风清 发表于 2014-1-14 09:46
奶奶在灶间烧火的画面挺温馨的，，浓浓的过年氛围跃然眼前，令人感动。我没烧过小灶，但在食堂烧过大灶。那 ...

    吴淑英所言甚是！我连在四方山脚下，当年奉行靠山吃山，不仅吃木耳蘑菇，还伐木打柴火。那些年，大宿舍烧炕、住家户做饭，都是豆秸引火烧木头柈子。

颜逸卿

宋宝安 发表于 2014-1-14 10:01
比烧煤更可惜，咋整的。

    烧煤花钱买，还计划供应。

颜逸卿

云淡风清 发表于 2014-1-14 10:23
都是领导一拍脑门儿想的，就象把康拜因拆了，用小镰刀打败机械化一样荒唐。

    昔日荒唐事，如今当反思。

颜逸卿

   炉灶的变化，多半受燃料影响。当年，农村烧柴草，城里烧煤球、蜂窝煤；后来，烧煤气、天然气；如今，增添了微波、电加热。

黄成兴

灶炉的变迁是社会的发展，但人们还依恋灶火的味道，恐怕城里人再也品偿不到乡愁味道。

颜逸卿

黄成兴 发表于 2019-2-2 06:11
灶炉的变迁是社会的发展，但人们还依恋灶火的味道，恐怕城里人再也品偿不到乡愁味道。

   是啊，那味道越来越淡，留在咱们的记忆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