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知青》剧的大节 宋宝安
电视剧的成败与否不在前期的忽悠与后续的“解释”。说《知》剧不仅是给知青看的,还填补了一项空白,这话耐人寻味。桃李无言下自成蹊,虽知青总体文化水准不大高,但还知道好歹。熟话,‘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门内人的知青不认可的东西供呼哧闷睡的外人茶余饭后剔着牙取乐打哈哈,能填补什么空白?是揭露文学的,还是控诉文学的,填此,《知》剧恐怕望空兴叹。 真正写知青灵魂的东西不叫‘伤痕文学’那叫‘现实主义’。所谓‘伤痕文学’不知是哪个便秘的文豪憋出来的提法。宕到闲笔,阿宝的歌唱得不错,嗓子无与伦比。无论美声,民族,通俗都相形见绌。于是有人捏造出个‘原声态’来画牢规避,这是要领。梁兄早期的作品如日中天,令一些坐吃山空的文人汗颜,现实是需要胆气的,汗颜文人胆气不起来,也不愿他人超他们现实的胆气,由是信口雌黄个‘伤痕文学’。有伤,就有伤痕,知青是受伤有痕的一代,写他们与伤痕无可分割,这是现实主义。不写伤痕,非要弄出个知青拎着长茄子做棒,在广阔天地打垒球,酷,爽,没有界内界外,让人观后啼笑皆非才意满心足吗? 步入体制内创作主流的《知》剧,虽有大的龙骨框架,但恰恰缺失的是灵魂。何为知青的魂?知青主观上大多是经历了从盲从——屈从——思考——觉醒,最后到觉悟——这是花费十几年青春甚至几十年时光血本代价的觉悟;客观上知青是属于文化大革命衍生的产物,是被抛弃,被愚弄,被蹂躏,被搁置的一代人——这是知青的魂。只有生活的真实才会有艺术真实,没有生活真实的魂,不反馈这一灵魂,或是浅尝辄止,装腔作势,削足适履,龙骨再大添上浮馕赘膪也是行尸走肉。 好的文学作品以小带大,以小人物个体悲惨的命运映衬出时代的笼廓。鲁迅作品中的阿Q,孔乙己无不是这样。而《知》剧鲜有这样的代表人物,基本上都是一个模子抠出来的‘爱情有价,青春无悔’。天亮的哥哥虽略带悲的色彩,但他绝不是悲剧性的人物。起码他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入党,当官,群众拥护。实际上大多插队知青是处在资源贫乏与人争地争工分不被欢迎的尴尬境地,他们的付出根本得不到回报,以至返城后历经十年的付出白搭老徭,这是插队知青生活窘况的主体。《知》剧,地不分南北,欲要串联霸占涵盖知青整个的时间和空间。大事具陈,唯独落下‘知青遭迫害’的大布头。当年遭受迫害的女知青的数量远远超过日本南京大屠杀奸淫妇女的数量,何故故而避之?知青大返城应该是重头戏,知青得以大返城不是任何人的恩赐,其艰苦卓绝地漫漫求索,以一人的意外之死的导发,形成溃堤洪流势不可挡。而《知》剧对此戏谑收场,何意?辩言讲《知》剧拍摄,几经检拆面目全非了,为了《知青》的颜面,是不是应该表彰一下,漫说剪裁,‘动我一个标点都不行’的杠劲。 再过三十年知青淡出历史。想了解知青,只能通过寥寥幸存者的片言之语,只能凭借文字影音资料了。无不令人担心,不彻底反思文化大革命,焉能公允地定论一代知青!经过审查清理过的文字影音资料不是将知青扭曲,以偏代面,就是妖化或是神话。定他们个为了反修防修接受再教育,屯垦戍边建设边疆保卫边疆的签。 一家之言,世界上没有一座城市给批评家立碑。 2012/7/8于塘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