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忆苦饭吗

柏弘耀

“忆苦饭”算是上世纪60年代的流行词了。
　　那天，一位老知青邀请我到一家饭庄吃饭，说要带我去尝个鲜。朋友好美食。我以为那家饭店一定有了叫得响的招牌菜。到那儿一看，店名新奇得很，叫“忆苦思甜饭庄”。饭庄生意特别好。菜呢，以蔬菜为主，且多是野菜。清炒地豆菜，豆渣拌小葱，白菜凉拌，玉米、土豆、等各式菜蔬煮熟堆在一盘的“大丰收”，豆渣羹。“群英荟萃”，一桌忆苦饭。咳，过去上不了台面的那些菜，现在却为好些人所宠。“翻身农奴把歌唱”呀。
三十年河西，从兵团返城，一晃四十多年了。人们又重新相聚，举办一场场新世纪版的“忆苦思甜”，“忆苦饭”，千般宠爱，何“苦”来哉。
这叫“忆苦菜”才对。忆苦饭是大锅粥。粥之苦是煮粥材之劣。玉米面自然好，还会有麦麸、糠，有榨油的豆饼，榆树叶也往锅里放，甚至还有烂菜帮子。粥材有异，各地忆苦饭不同，各餐忆苦饭也不同，就地取材的多。
　　忆苦饭尚存上世纪50年代“大食堂”的遗风，群餐，数十、数百乃至数千人共餐。父亲说他是“大食堂”里的大师傅给喂胖的。那年他去“大食堂”师傅看他极瘦弱，就每天悄悄“偷”一小把米放在一只没用过的小布袋子里。袋子扎好口，放大锅里煮。开饭前，大师傅再想着偷偷把袋子捞出来塞给我父亲带回家。
在兵团一老农上台诉说过去日子之苦。一人哭诉，全场抽泣。背景音乐响，歌起：“天上布满星，月牙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申，万恶的旧社会……”还不待这烂熟于心的歌词“旧社会”的“会”字　唱完，便有人带头振臂高呼：“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高潮至。众应。齐呼。拳头弧状齐刷刷向空中砸去。每呼一句，这拳头就向空中砸一下，力度自不必说，还要伴以悲愤的表情。举拳头和呼口号是态度问题，还关乎“政治”。好些站在第一排的人自然没有放弃在众人面前的“表现”机会，他们会使出浑身的劲，一边青筋暴突地呼口号，一边同时把两只拳头砸向空中。
其实，比举拳头呼口号还要“政治”的是吃忆苦饭。都是有“觉悟”的人，面对难以下咽的忆苦饭，哪个不做出狼吞虎咽的姿势。记得我刚加入“红卫兵”的时候，去“会餐”哪里是因为自己有“觉悟”，其实是去看热闹。可忆苦饭实在不好吃，父亲呵斥我“不许这么说”，奶奶悄悄塞给了我几粒糖精。父亲担心事情“败露”，吩咐我要是有人问，你便说放糖是思甜。

　　所不同的是现在的忆苦饭是“会餐”，到了节日人们才想着撮一顿。仪式感强。旨在教育“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喝着甜水长大”的人要记着“苦”与“甜”，一生都不能忘记，否则又要蜕变成列宁老爷爷所指出的“背叛”了。

　　

　　

吴卫东

现在去饭店吃饭，青菜类的菜很少，净是鱼，肉，虾类的油大肉多的菜。可能因为蔬菜类的菜做得再好，客人点得再多也没多大利润。弘耀兄所说那家饭店能迎合顾客口味，推出那么多蔬菜类的菜，不火才怪。
文革年代吃忆苦饭，是一种教育，一种宣传，一种麻醉。就是要告诉你，现在已经很幸福了，比旧社会强多啦。世界上不是还有三分之二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等待我们解救吗？
连队吃忆苦饭说实话我还真没觉得太难吃。三年困难时期我上小学，6.7岁，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吃的还不如连队的忆苦饭，还不能吃饱。那才真苦。

柏弘耀

吴卫东 发表于 2013-11-17 19:58
现在去饭店吃饭，青菜类的菜很少，净是鱼，肉，虾类的油大肉多的菜。可能因为蔬菜类的菜做得再好，客人点得 ...

看来卫东自幼多磨难。不过苦中有甜，有乐。可谓”苦海虽无边，回头有酒肉“。

黄成兴

青春吃过“忆苦饭”
老了如今腰板才硬朗。

柏弘耀

黄成兴 发表于 2013-11-21 11:06
青春吃过“忆苦饭”
老了如今腰板才硬朗。

祝愿你腰板永远硬朗。马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