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九月二十八日,正是中秋佳节。一轮圆月悄悄地从树的后面爬了上来,徐徐升起高悬中天,静静地洒向人间一片洁白无瑕的银辉,天上人间柔和静美。 皎洁的月光透进母亲的房间,病榻上的母亲已经不能进食,全靠着氧气与吊滴维持她生命的最后时光。偶尔十分艰难地睁开双眼看看我们,又长时间的闭上眼睛,静静的躺在床上,她老人家在弥留之际一定在等待着什么?等候着这一刻! 子夜时分,时辰交替,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又皎洁,此时此刻母亲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困难,神在感召她,她等待的这一刻到了,母亲缓缓而艰难的睁开眼睛,柔柔地注视着围在她床前的儿女们,然后注目着窗外纯洁的圆月,吃力的将嘴角一翘,留下最后的一丝微笑,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吊滴停在了这一刻,墙上的时针也停在这一刻,月儿最圆的也是这一刻,凌晨二点十分。母亲在她最后的这一刻,将他慈祥、善良、微笑漾在脸上,她的母爱、仁慈、为人、品德如同窗外的月色纯洁无瑕,我们永志不忘。 圣歌响起,教友们为她唱起赞美诗,母亲信奉天主教,她临终前嘱咐我们“她要到天堂去的时候,你们千万不要哭。”她在与病魔作最后的抗争没有流下泪水,她很痛苦却微笑的离开我们,我们也不哭,我们强忍着泪水为母亲送行,在悠扬动情的赞美诗的歌声中,我们仿佛看到母亲正走在洒满洁银如雪月光铺就的天国之路上。 何事长向别时圆。我在心中哭泣,月亮也在哭泣。我站在窗前,看到几团微云正绕着月亮,在它的面额上拭来拭去,透过云团泻出缕缕月光如同一丝丝泪雨,为她老人家哭泣。母亲含辛茹苦一辈子,操劳奉献一生,没有享过清福,没有坐下歇歇,你就这样走了,我心中更加悲痛更加凄泣,儿子只能默默为你祈祷:在天堂的路上一路走好,儿子为你磕头送行。 我们总是把母亲当作“银行”,从未在她那里储藏过我们的关爱,却不间断地透支她的母爱;我们总是把母亲当作避风港,在她幸福的港湾里吃喝玩乐,却不曾为她作点什么;母亲一针针缝制衣服,为我们遮风挡寒,使我们安度一个个春夏秋冬;母亲呀声声殷切的话语,教诲我们如何做人善待他人;母亲她高风亮节,从不索取从不图报,心地善良,慈善可亲,为人亲和,勤俭勤劳,她的美德如天上的星星数不完。 圣歌还在唱着,儿女们心中还在哭泣,走在天堂的路上的母亲,你一定听到,一定知道。我们也看到主正张开双臂拥抱你——一生与世无争的伟大母亲! 五年过去了,我的脑海中一直留着你英容笑貌,梦幻里一直看到你来到我的身旁。你没有离开我们,你永远永远在我的心中——我的母亲。
(作于200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