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千 里 路 风 与 情(之二) 八月二日我独自一人前往二连,那里是我在边疆的第一个家。 农场里也有出租车,我叫了一个车直奔二连,十五分钟的时间就到了。记得在连队任文书和统计员的时候,经常到团部开会办事,要一个半小时,来回要花三个小时。眼下有了这条新辟的道路,路况又好的确很方便,变化真大。我在二连留下许多难忘的往事,离开三十多年间经常会想起它,现在我正重新走在连队平坦的小路上,兴奋与激动之情油然而生。 这是一条屯子最东头的小水泥路(以前根本没有水泥路,房子之间都是泥土路,雨天泥泞不堪,晴天坑洼不平),我走到几位蹲坐在道旁老者跟前,向他们问好打招呼,不远处大六户门前围着一桌人在打麻将。一个屯子忽然间来了一个外人,都以为是做买卖推销什么,他们用警觉的眼光打量着我。我给他们点上烟,蹲下来与其攀谈,作了自我介绍。也就这么几分钟时间,其中一位大声的说:“你叫黄成兴。”那你是?“我是董良友”。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老朋友就在面前。董良友是机务排的,我们都喜欢打篮球,只要有时间,每天这个球要打到天黑才肯罢休。董良友大声地向那边打麻将的人召唤:“你们都过来,看谁来了?”老同志们一下子都围了过来,其中有三位居然叫得出我的姓名,我也马上认出“郑国民、姚崇海等人。”朋友们相见警戒之意全没了,大家的心靠的更近,大家的手握得更紧,“老乡见老乡,俩眼泪汪汪。”惊喜与欢笑都写在脸上。 来到队部办公室,队长与书记很年轻,热情接待我。书记说,你要见的人只要在家,我派人都给你找来。一袋烟的功夫,来了七八个朋友,大家相见恨晚,惊喜不已,办公室象开了锅一样立刻喧闹起来。他们想起我在二连的故事,我说我们打球的乐趣,大家述说当年在一起的往事,我讲韩斌抹大墙讲荤话的趣事,老朋友三十年后相聚在一起,开心的话说不完,笑声一浪接一浪。其间,韩风同给我介绍,陈队长就是陈孝的儿子。眼前的陈小兵队长高高的个子,年轻潇洒帅气,属于时尚话高富帅的小伙子。与他爸年轻时一样精神,比他爸陈孝高出许多,经韩凤同提醒,你爸就在我眼前。陈队长听了我的话,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有五个人的集体照,(是他爸五年前的照片,也就是说我三十多年没见过他爸)陈队长对我说:这张集体照里有他爸,你如果现在还能认得出他爸,中午名山他请客。我接过照片,戴上老花镜,为了这顿饭也要认真的瞧一瞧,为了同志们举杯相聚我要把他认出来,三十多年未曾谋面谈何容易啊,办公室顿时安静下来。 我记忆中的陈孝个头不高,一米七出头,身材跟单薄,他是机务排的拖拉机手,黑色工作服穿在身上更显得瘦小。可照片里的人都显得粗壮发福,只能识别他的脸型与印象中的陈孝比对,有啦,指这左边第二位时曾相识与我记忆中最相符的就是他。大家立刻报以惊喜的掌声和欢叫声,陈小兵队长握住我的手,激动得难以言表,“你是我爸的老朋友,三十多年过去你居然还认得我爸,可是我爸不在了,他一定很高兴你还记得他。”“你爸虽离开我们,因为我们曾经朝夕相处都记得他,就像我们还记得二连,还记得名山,还记得北大荒,记得我们青春留下的地方。
2010.8.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