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龙-《人鼠斗》

宋宝安

人鼠斗

李德龙

   2008年农历是戊子年，就是鼠年。提到鼠，让我联想起在北大荒的一段往事。

   春末夏初季节，我们排接到去场院倒粮囤的工作，要把粮囤里的玉米全部倒腾出来，重新在场院晾晒后再入囤。粮囤大约5米高，底部十几公分是用草编成的厚厚的垫子，那是起通风作用的。垫子时间久了被许多老鼠盗成了窝，洞里面四通八达。看样子那老鼠是要和人展开一场地道战，持久战。

   几个小时的劳做，近黄昏时，高高的粮囤只剩下30公分高了。可能感到了倾巢之危，囤底的耗子乱成一团，惊恐万分。有的在洞口露出一个个小脑袋，瞪着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珠四处张望，伺机寻找逃命的机会。粮囤里的粮食越来越少，下面的老鼠窝被端掉了好几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耗子们吓得四处乱窜。它们像是受过训练一样，高高跳过人们的脚面，灵巧地躲过障碍物，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疯狂逃遁。有个近半尺大的母鼠带着一窝小鼠突然向着包围圈外冲去，看样子有股与人玩儿命的架势。“狭路相逢勇者胜”，男同胞们迅速超起干活儿的工具四处追打着逃散的老鼠，来不及手里拿家伙的就追着用脚踩。女同胞们尖叫着，脚下胡乱躲闪着，乱成一片。看她们惊吓得程度丝毫不逊于四处奔命的老鼠，真是骒马上不了阵。

   忙乱中，外号“小广东” 平时说话细声细语像昆曲小生的上海知青猛然尖叫了一声，这声音似乎已经超出了正常分贝，绝不是昆腔，有点象京剧里的嘎调。只见他面色惨白，瞬间脸上渗出了汗珠。他的身体呈骑马蹲裆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右手在裤裆处紧紧攥着一个什么东西。大家停止了捉鼠，围了上来，紧张地望着他，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姿势小广东足足保持了有五分钟的时间。突然他把手一松，刚才带领突围的那只母鼠从他的裤腿里掉了出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呀！好险啊。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个英雄的鼠母亲不顾自己的安危，分散了人们的注意力，为儿女们的突围赢得了最佳时机，牺牲在小广东的裤裆里了。我们真的为“小广东”捏了一把汗......。

   当我用遥远的目光回望那遥远的年代时，似乎豁然想到了人与动物都有各自的生活规律与轨迹。仅管从动物之中超脱出来的人显得具有伟岸的智慧，但终不能脱开那个俗成的规律与轨迹，就像地球永远挣脱不了太阳的锁链一样。仁者爱人，学会爱吧，因为大自然给予人类物质方面的已经够多了。

              （ 作者：北京知青曾工作于机修连，八连）

宋宝安

   人应该敬畏自己，并应自视能配得上最高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