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岁月（四十八）寻找黑土地下的沙子

许国庆

难忘的岁月（四十八）
                            寻找黑土地下的沙子
                                        许国庆
     1970年初，连里在研究当年工作的时候，提出了要在麦收前，完成3000㎡米水泥场院的计划，保证麦收使用，为当年的麦收顺利入场晾晒创造条件。
    完成打水泥场这项工作，要提前做好各项准备：选址测量，基础处理，申请调拨水泥，编大量的土篮子，还有准备足够量的沙子。
    初步测算，整个场院需要铺垫15~20公分的沙子垫层，上铺10公分的混凝土，算下来至少需要准备800~1000立方米的沙子。
    连长把打沙子的任务，又交给了我们基建排，就像交待编土篮子工作一样，强调了工作的重要性。
    北大荒黑土地，地表层下，有些地方会有大量的沙子，而且沙层很厚，这种特殊的地质结构，为北大荒成为北大仓创造了良好地质条件。
    为基建用沙子方便，一些连队都在附近寻找合适的沙坑。离我们最近的七连就有一个沙坑，记得下乡后，我们第一次集体干活就是去七连沙坑打沙子。
    我和连长商量到七连沙坑打沙子的事。连长说，七连离我们连至少有4~5里地远，马车一天最多拉3~4趟，还得拖晚，大量运沙太费时间，而且七连沙坑剩下的地方，表土层已太厚了，不太适合大量采用。最好的是在我们连附近，能找到合适的沙子地。
    听连长这么说，我提示着连长：去年我们下乡刚到连队时，从七连拉电线，沿着路北侧的荒草地，挖的电杆坑，每个都有一米多深，一溜过来，都没见到沙子，那一带如果有沙子估计也在两米深。
    6月份我们打的一口井，记得向地下挖了三节水泥管的土，才见到沙子，算算得有2米多深。
    另外听几个老职工说，刚建点在马号前挖的一口井，也有两米多深才见到沙层。连长点头沉思着说，还得想法找，让大家都留意。
    连队以西，是一大片未开垦的原始荒地，羊草、树棵间杂。1970年5月未，黑土地开始了真正的复苏，羊草长出了嫩叶，柞树枝头冒出了新叶。为扩大连队耕地面积，连里着手开垦这块荒地。
    翻地前需要将地上较大的树根，用炸药炸碎，防止翻地时损坏犁片。
    一天负责炸树根的人带回一个消息，说有个树根挺大，多放了些炸药，结果树根炸碎后，不到一米的土层下居然见到了沙子。
    连长听到这个信，喜出望外，让我带两人，拿上铁锹一块儿去看看。出了连队往西不到200米，在去七连道南边的荒草地上，就见一个被炸碎的树根坑，果然坑底不深就露出沙子。
    我们用铁锹把坑边的黑土挖去，使坑边扩大些，沙子就大面积显露出来，又往深处挖了有近一米深，底下仍然全都是沙子，看样子沙源和沙子质量都不错，是我们打水泥场院所要的。
    连长在一旁看着沙坑，脸上露出了笑容，自语到：找了一圈，真在眼皮底下找到沙子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几个人一块说：得来全不费工夫。对！就是这句话，这下好了，解决了咱们的大难题。
    推土机围着找到的沙坑，推去了表层的黑土，有的地方才半米多深的表土层，就露出大面积的沙子地，为方便装车，推土机向下，推出深深沙坑和一个进出的坡道。呈现出的沙坑，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
    从团里请来了技术员，帮我们操平了场院水平，刮道机刮出了6条10X50米长的波浪……打场院一切准备就绪。
    6月初的一天，连里组织了“拉沙子大会战”。根据安排，我们基建排专门负责在沙坑装沙子，而卸沙子的任务，则以后勤和农工排人员为主，不但要卸沙子，还要根据场院波浪平铺好沙子，由连里的木工作作现场指导。
    打沙子那天，连里的全部运力：4辆马车，一辆“28”拖拉机，还向团里借了两辆大卡车，齐聚沙坑，开始拉沙子大战。
    那时没有铲车，全靠铁锹一锹锹的装。排里提前每人准备了一把应手的桃型铁锹，锹把锯短点，打磨光滑，锨头钉好钉子，防止掉头。
好在推土机推出的沙坑，使得车辆平板和待装的沙子几乎齐平，车辆停好，随着车箱板“咣珰”一声打开，几个作业面一齐装。一时间铁锨飞舞，黄沙飞扬，驾驶员还没抽完一支烟，一车沙子就装满了。
驾驶员惊讶这么快，于是钻进车里，猛踩油门冲出陡坡；车老板高举鞭子哟喝着牲口，几匹马一齐用力。
     连长则站在沙坑边现场亲自调度：这边靠马车，那边停汽车……沙坑中车辆进进出出，沙坑呈现出热闹非凡的场景。
    路上，马车铃铛一路响声不断，拖拉机暼足了劲“突突”着，卡车出了沙坑一脚油门，还来个短道超车。平时清静的土道上，一时间车水马龙，车流的动静，震醒了沉睡的荒原。
运沙车源源不断地把沙子，一车车从沙坑运出，运往场院，那速度堪比传送带运输。
为加快装车速度，装车空档，我们抓紧时间不停地把沙子挖松散，并向高处堆集成条状，就向挖战壕那样，这样下次装车时，居高临下，大部份沙子是向下推，即省劲儿，又加快了速度。
    场院那边是指导员临场督战，卸车的活儿也是有条不紊的进行。
    几天的连续“作战”，场院地基上铺满了沙子，旁边还堆着小山似的备用沙子，打沙子的任务胜利完成。
    在晚上连里的小结会上，连长那黑红的脸上露着笑容，这是连长高兴时的表情：XXX装沙子，铁锨不停闲，就像传送带似的，装一车沙子，不待直腰的，司机一支烟还没抽完，就装好了；还有大车班的，两百米的道几匹马一路小跑……
    从连领导的表情和语言上看得出，连领导对我们打沙子工作是满意的，更满意我们这些知青所做的贡献。

                            2025年1月2日

许国庆

            美篇《寻找黑土地下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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