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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知青骆驼 (65-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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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6 11:26: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小说-知青骆驼
第六十五章
随老爸军营寻故
为世伯虎帐传书

  算起来骆驼回到北京,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没想到这次回来要办的这些事儿,竟然会办得这么利索。
  当然,用的那些手段不是那么光明,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办成了。
  其实,想要达成的目的本身,也不是能堂而皇之地能摆得上桌面儿的。
  所以,干脆就揣着明白装糊涂,黑不提白不提得了。
  达到目的为原则。
  不管怎么说,最终到手的这些东西,绝对是实打实的干货,拿回去给当地的医生和有关领导展示出来,亲眼看着他们在这些权威面前是怎样地目瞪口呆,然后不得不认可。
  再然后,乖乖地出具手续,配合走相关程序……。
  哈哈,那个场景想着就让人兴奋,快哉快哉!

  骆驼恨不得早一点儿回去,进入那个环节。
  只不过在回去之前,还得跟着老爸去拜访他的朋友。
  骆驼想跟老爸说,自己已经手握杀手锏,有了成功的把握,不用他再费心,可想了想还是不说了,总不能辜负家里的好意,不就去见个人吗。
  礼拜天吃过早点,骆驼就和老爸各骑着一辆自行车出发了。
  爸爸没说去哪儿,骆驼也没问,跟着走呗。
  出阜成门到北展,往西过动物园过白石桥体育馆,再走就奔颐和园去了。
  骆驼见爸爸不紧不慢地骑行,追过去。
  “这都快到颐和园了,还多远?”
  “差不多走了一半儿了。”
  又骑了一程,真的有点儿累了,没有心理准备跑这么远啊。
  “再走就到香山了吧?”骆驼气喘吁吁地问。
  “不一个方向,快到了加把劲儿吧!”
  老爸脚底下一使劲儿,跑到前边儿去了。
  时不时的还有个小坡儿,骆驼更加费劲了,朝前边儿喊了起来。
  “不行了,您得跟我换车,要不然我就下来推着走了。”
  “干嘛要跟我换车?你这辆比我的可新多了。”爸爸下了车,等骆驼走到跟前,问道。
  “您这个是倒轮儿闸,骑着比我的轻。”
  “谁告诉你的倒轮儿闸就轻了啊?”
  “上回我舅舅他们在咱们家吃饭,问您干嘛不换个新车,您自己说的。”
  “这你都记着,挺有心的呢。”
  跟老爸换了车,确实感觉轻了点儿,不过这路的坡度可有点儿大了。
  好在没多远终于就要到了。

  隔着好远,骆驼就隐隐地感受到了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势。
  走到近前,一座威武高大的门楼出现在眼前。
  巨大的拱形门楣上,嵌刻着庄严的八一军星,象征着国家和军队的荣耀和尊严。
  两名哨兵身穿整齐的绿军装,笔直地站立在大门两侧,红色的帽徽和领章显得格外鲜艳,他们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前方,手里紧握着的枪械,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芒。
  这里弥漫着肃穆和庄重,以及一股神圣的气息,展现着军人的威严和坚守,使来到这里的人们无不怀着敬畏之心。
  目光所及,大门里面正对着的,是一面高大厚重的红墙,上面,伟人的金色字迹清晰可见。
  “为人民服务”。
  骆驼的所有疲惫和怠倦一扫而空。
  老爸正在大门旁边的警卫室前支上自行车,骆驼跟上去问:“爸,咱们是要进这里边儿吗?”
  老爸没吱声对骆驼点点头,到警卫室里边儿去办手续。
  骆驼等在外面。
  过了没一会儿,只见一辆自行车从院子里面匆匆出来停靠在大门边上,那个骑车的人走过来和骆驼爸爸握手。
  “过来,叫肖伯伯。”老爸叫过骆驼。
  “哈哈都这么大了,这是老三吧,我还没见过呢。”
  “是啊,五二年出生的,你怎么可能见过他呢。”
  这个肖伯伯大约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中等身材,鬓发微白但脸色红润,有着年轻人一样良好的体魄。
  肖伯伯的性格看起来很温和,从见到他就一直是笑容满面的,能感受到发自心里的热情。
  骆驼推着自行车,跟在父亲和肖伯伯的后面,心里却在不停地琢磨。
  怎么从来没听家里人讲过这个肖伯伯呢?
  虽然他没有穿军装,但是基本可以肯定,这不但是一个军人,而且绝对是一个官阶不低的首长。
  因为路上遇到的一些军人,会停下来向他敬礼,甚至有的军人看起来年龄不小了,还是会很正规地向他立正并敬礼。
  而肖伯伯有时也会还礼,可明显随意得多。
  谁呀这到底是?骆驼的心砰砰直跳。
  看他对老爸的热情劲儿,关系还不一般。
  他从没见过自己?
  那说明二十多年了并没有什么走动了呀,偏偏又这么热情,奇了怪了可就。
  耳朵里听着老爸和肖伯伯的聊天。
  肖伯伯:“这么多年,你从来就没有来过我这儿。”
  老爸:“这次不是为孩子嘛。”
  肖伯伯:“不知道能不能使得上劲儿。”
  老爸:“别给你添太大的麻烦。”
  他们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聊,骆驼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路边的一个操场里,有士兵在做队列训练。操场边上来来往往的好多人,穿军装没穿军装的都有。

  这里的人个个儿都精力充沛,生龙活虎的。
  令骆驼羡慕不已,没再注意肖伯伯和老爸的谈话内容。
  肖伯伯把骆驼父子带到军人食堂,在门口把车停好走了进去。
  骆驼赶紧跟进去,跟着肖伯伯和老爸进了一个单间。
  这还没到中午饭时间呢。
  肖伯伯让一个带着白围裙的军人泡上了一壶茶,老爸转头对骆驼说:“你要是想出去看看新鲜,就去转悠转悠,我跟你肖伯伯说说话。”
  骆驼感觉很奇怪,什么意思,怎么跑食堂喝茶说话来了?
  但也没多想,出了门儿拐操场那儿瞧练队的,直看到人家解散才回来。
  中午饭是肖伯伯点的小炒,四菜一汤白米饭,和老爸喝了一点儿小酒。
  吃完饭又东拉西扯聊了一会儿,老爸便和肖伯伯告别,带着骆驼往回走。

  回家的路上骆驼问老爸,这肖伯伯是干什么的?是多大的官儿呀?来找他对办病退能有什么帮助?
  老爸说,肖伯伯只不过是这所部队军政学院的一个教员,而东北兵团的甄副政委以前曾经在这儿做过他的学员,俩人又是老乡,关系处得相当不错。
  等到骆驼回东北的时候,到佳木斯找甄副政委,就说是肖伯伯老战友的儿子,顺道帮带两听茶叶过去,不用多说别的。
  太牛了,在东北兵团,这特么是顶了天儿的关系啊!
  在兵团谁都知道,正职的司令员和政委,都是挂的虚职,真正主持日常工作的是副司令和副政委。
  有这关系,以前怎么不用?骆驼差点儿抱怨出声儿来。
  要是早用上这个路子,还办什么病退,几年前就能当上兵走了呢!
  真是太可惜了!
  骆驼终于憋不住,把心里的疑问掏了出来。
  “您怎么认识肖伯伯的呀?”
  “哦,我从前和他做过同事。”骆驼爸爸骑着车随口说道。
  “不对呀!”骆驼就不明白了:“您就是一工厂的会计,普通老百姓,跟人家是哪门子同事啊?”
  “和他同事那会儿是解放前了,那时候谁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呀。”
  “哦哦,我明白了,那时候,他肯定是个潜伏在敌人内部的地下党。”
  只能这么理解了,电影里就是这么演的。
  “算是吧。”说着,骆驼爸脚下一使劲,自行车就着下坡儿路,速度骤然加快。
  “爸,您慢点儿骑,等等我!”
  这一来一回的骑自行车,可把骆驼给累得够呛,大腿上的肉酸疼酸疼的,屁股也被硌得生疼。
  晚上多吃了两大碗米饭。
  虽然如此,骆驼的心情还是很美丽的。
  顺!

  所有的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该有的诊断证明,基本上都齐全了。
  另外还准备了一些盖好了章没写字儿的,以备不时之需。即便是自己用不上,也可以走面儿用。
  不管怎么说,满载而归。

  两天后,路文兄弟俩回云南了,留下了联系地址,让骆驼有机会一定去玩儿。
  骆驼也买了的火车票,兴冲冲地登上北去的列车。
  这次回东北,不方便和兔子一起走,骆驼便谎称要去天津表姑家住几天,再从天津直接走。
  天津也确实有到佳木斯的直达快车。
  火车上骆驼就想,大老远的就带这么两筒茶叶,人那么大的首长,拿得出手吗?
  旅行包里装着那么多凤凰烟,西凤酒,反倒是拿着送那些最基层的连长指导员,大夫主任什么的。
  这不掉了个儿吗?
  要不然,拿出两条儿带把儿的,加两瓶儿好酒跟茶叶搭一块儿送,是不是更能表示尊敬和重视呢?

  转念又想到,临行前老爸再三叮咛,千万不要自作主张,也不要提出什么要求,礼和信送到就走,少说话。
   行,丢人就丢人吧,反正我是个晚辈儿,肖伯伯怎么交代怎么做就是了。
  一路碎碎念念到了佳市,骆驼下火车把旅行包寄存在车站,背上挎包直奔司令部大楼。
  才到门口就被卫兵给拦住了。
  “我是来找甄副政委的。”骆驼大模大样地说道。
  卫兵却丝毫不给面子,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把头一甩,让骆驼传达室说去。
  传达室的窗口里边儿,坐着一个穿军便服的年轻人。
  “我找甄副政委。”骆驼说道。
  军便服看了骆驼一眼,语调轻慢地问道:“你是哪儿来的,找首长什么事?”
  “我205团的。”
  “有介绍信吗?”
  “介绍信没有,我刚从北京回来,给他捎了点儿东西。”
  军便服象没听见骆驼的话,嘴里叼起一根烟,只顾低头在抽屉里翻,像是在找火儿。
  找到一个打火机后,把嘴里的烟点着,吸了一口又吐了出去,然后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势。
  “什么东西呀?”语调还是那么轻慢。
  “什么东西非要告诉你吗?”骆驼憋了半天的火儿一下就窜起来了。
  “是他的老战友老熟人让我给他带来的东西,怎么着,还得让你检查检查是不是呀?”
  这孙子真的是软的欺负硬的怕,见骆驼发火了,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
  “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有规定,来找首长的人,必须要有介绍信,还要填个会客单,打电话问过首长以后,再由首长秘书下楼来领你上去。”
  “我刚从北京回来,哪儿来的介绍信!”
军便服把手里的烟掐掉,站起来哈着腰对窗口外的骆驼满脸堆笑。
  “我们真的可不敢违反规定,要是违反规定了我们可是要受处分的,希望能谅解。”
  看到他这副刁难的态度,骆驼呵呵冷笑一声。
  “那好吧,我就不进去了,到时候我甄伯伯要是问起来,我就说门口儿不让进,怎么说也不行,就是不让进,您的东西您自己上我们团来取吧。”
  说罢,骆驼掉头就走。
  “别啊,等等。”
  军便服麻溜地从传达室里蹿出来,紧跑几步追上骆驼。
  “急啥呀,你等等。”
  “等什么,我总不能让你们犯错误吧。”
  “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你说。”
  “我们这儿是办公机关,有手续才能进,没办法的事儿,你这又不是公事,应该去家属大院到首长家里,你说对不对?”
  “家属大院在哪儿?我不认识啊。”
  “我告诉你啊,你这么走。”军便服正要给骆驼指路,又停了下来。
  “等一下,我们教导员来了。”
  “你不在岗位上,跑出来干什么?”那个教导员很严厉地责问军便服道。
  “报告教导员,有人要找二号首长,可是他没有介绍信。”
  “这就是你擅离岗位的理由吗?”教导员的语气愈发地严厉起来。
  这是一个现役军人,正严肃地审视着面前的人,骆驼扭头看过去,正好和他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骆驼?”那位教导员惊喜地叫了一声。
  “啊?”骆驼傻了,自己啥时候认识这么一个人了?
  “哈哈哈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你是?”
  “不认识我了吗?你是贵人多忘事啊。”
  骆驼突然想了起来,就是那年,自己的发小儿骟驴,被当地小混混儿打劫,引发了警通连和当地官方的冲突,那事正巧被自己赶上了。
  记得就是这个人,是警通连的指导员,被市局的警察上了手铐,后来事态反转,再后来怎么样,骆驼就不知道了。
  骟驴调到205团以后,骆驼听他说过,他们这个指导员人特别好,为人正直而且还仗义,跟他的私人关系也很好。
  “您是杨指!”骆驼赶紧上前握手。
  “我怎么能忘了您呢,并肩战斗过呢,骟驴到我们团老提起您呢。”
  “他经常到我这儿来,我们在一块儿也经常说你的事儿,在他嘴里,你都快成了传奇了。”
  军便服惊奇地看着骆驼和杨教导员手握着手叙旧。
  “哟,是骟驴的朋友啊?”
  “对呀。”骆驼回答道:“骟驴这个外号还是我给起的呢。”
  “你瞧这不都自家人吗,你倒是早说呀。”
  杨教导员瞥了军便服一眼:“怎么着,早说了你就可以放人进去了吗?”
  军便服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看着杨指导员,说道:“我回去值班去了。”
  然后慌慌忙忙地钻回到他的传达室。

  杨教导员知道骆驼此行的目的后,带着骆驼直接去了机关的家属大院,大院的门口也有卫兵站岗,但无人阻拦。
  “这些都是我们独立营的岗。”
  “那年您还指导员呢,现在都提正营级了,够快的。”
  “岗位不同,只是岗位不同罢了,都是为人民服务。”
   甄副政委的家,是大院儿里面的一个独门小院子,杨教导员说道:“二号首长每天中午都回家吃饭,估计现在正在家里,我先去给你通报一声。”
  院子门开着,杨教导员走到门口,向里面喊了声:“报告!”
  很快,骆驼就看到,一个中等个儿蛮精神的老人从屋里走出来,见到杨教导员便问道:“怎么了小杨,有什么事吗?”
  “报告首长,您北京的老战友给您捎来了东西。”
  “谁给捎来的?”
  “是一个北京知青,探亲假刚回来。”
  “哪儿呢?”甄副政委问,同时也看到了站在杨教导员身后的骆驼。
  那天肖伯伯叮嘱,见到甄副政委不必拘谨,叫甄伯伯就行,可骆驼总觉得这么叫有点儿不熟装熟,撒娇扮嫩的感觉,还带有那么一丝儿丝儿的谄谀。
  想想就恶心。
  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脸儿上还真挂不住。
  可是,要是随着杨教导员叫首长的话,这里外里的就把自己给推远了。
  还是叫伯伯吧,既亲近又尊敬,就是得豁出脸去。
  想到这儿,骆驼索性把心一横,往前跨出一步。
  “甄伯伯,是军院我肖伯伯给您带的东西,还有一封信。”
  “军院?我不认识姓肖的呀!”
  甄副政委这话一落地,骆驼的头嗡地一下儿就大了,人家根本就不认识肖伯伯,太尴尬了,简直太尴尬了!
  周围空气好像都冻结了,杨教导员低声问骆驼道:“你是不是弄错人了?”
  “是你带错门儿了吧,我要找的甄副政委,和这个二号首长是同一个人吗?”
  “二号首长就是甄副政委。”
  “那就没错,你看这封信,写的清清楚楚的甄副政委嘛。”
  “我看看。”
  甄副政委接过骆驼手里的信看了看,拆开信封扯出信纸,接着就大笑了起来。
  “是老何呀!怎么成了肖伯伯了?”
  不带这么吓人的吧!骆驼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可心里还是存有疑虑。
  “我就是叫他肖伯伯的呀。”
  “哈哈,改名换姓的,当自己还在搞地下工作那?”
  虚惊了一场,这事儿闹的。
  杨教导员离开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骆驼说:“高局念叨你好几次了,这次是不是去看看他?”
骆驼:“赶不上车了,下回吧。”
  “那行,我告诉他。”
  说罢,杨教导员离去。
  “进屋进屋,让我看看我这个老朋友给我带来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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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6 11:27:11 | 显示全部楼层
  骆驼跟着进了屋,对正忙着收拾碗筷的甄副政委的夫人,有礼貌地叫了声:“甄伯母。”
  “你说这个老何呀,这孩子替他捎带东西,又不知道他姓什么,进门找姓肖的,差点儿闹出误会来。”
  “哟,老何那儿来的呀,还没吃饭呢吧?”甄伯母慈爱地对骆驼说。
  骆驼看着桌子上还没收拾完的碗筷。
  “我刚吃过了才来的。”
  “这孩子,怎么不到家吃呢。”
  说着,甄伯母把桌上的碗筷摞在一起,端进了厨房:“下回不兴这样了啊!”
  从厨房里出来,甄伯母边擦桌子边对甄副政委说道:“你忘了老何曾经说过,以前他是姓肖嘛。”
  “对我想起来了,他跟我说过,解放北平之前他的名字就是姓肖,瞧这记性。”
  甄副政委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接着又问骆驼:“这么说你家跟他认识可不少年了。”
  “是我爸,跟肖伯伯以前是同事来着。”
  “噢,那你父亲现在在哪个部门儿呢?” 甄伯母好奇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关切。
  骆驼明白,甄伯母此问想了解的是自己的家庭或社会背景方面的情况。
  “我爸现在在一个工厂里当会计。”骆驼如实回答。
  “这样啊。”
  甄伯母看了甄副政委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稍顿片刻,骆驼把带来的两个茶叶筒从挎包里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甄伯伯,这是肖伯伯让我给您带来的茶叶。”
  骆驼嘴上恭敬地说,心里却还在嘀咕:这玩意儿也忒少了吧,包装还那么简陋,有点儿拿不出手啊。
  “六安瓜片?”甄副政委一把抓起茶叶筒打开。
  “我就说,一定是六安瓜片,好呀!”
  骆驼看到,他那两只眼睛好像都发出了亮光。
  “这个老何呀,年年都给我弄个四两半斤的,等我喝上瘾了,今年突然就断了我的粮饷,整得我是天天想夜夜盼那,你说说,他这不是害人吗他!”
  谁能想象得出,一个兵团级别的大首长,威武霸气的老军人,居然在区区两筒茶叶面前能高兴成这个样子。
  “看把你高兴的,你还上不上班了?”甄伯母提醒道。
  “对了,我下午还有会呢。” 甄副政委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骆驼连忙站了起来,说道:“我也该走了。”
  “你要去哪儿啊?”甄副政委问骆驼。
  “我在205团,刚歇完探亲假,赶回去归队。”
  “哦哦”甄副政委拍拍骆驼的肩膀:
  “回去要好好地锻炼,好好工作,我和你那个肖伯伯,都希望你做出好成绩来呢。”
  啥意思啊?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打官腔儿,咋地,秉公办事啊?
  凭他和肖伯伯的交情,应该不会不管吧。
  可连骆驼叫什么名字和具体工作单位都没问,怎么管?
  把骆驼整懵圈了。
  不过这也仅是短暂的糊涂,少顷便清楚过来。
  不管是心领神会也好,说的只是官话也好,都应该是同一种回答。
  “请甄伯伯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的期望。”
  这么说,没毛病。
  骆驼背起挎包,和甄副政委一起出了屋门,甄伯母跟在后面随口问道:“你们单位远不远啊?”
  “我们团在黑龙江的边儿上,离这儿大概有二百多里地吧。”
  “黑龙江边上啊,我听人说黑龙江里的大马哈鱼可是天下美味儿呢,还有大马哈鱼籽,算得上是一绝呢。”
  “你就别惦记了。”甄副政委搭话道:“大马哈鱼都快绝迹了, 别说吃,见都很少能见到。”
  这话,骆驼悄悄地记在心里了。
  出了院门,杨教导员正站在门外等待着。
  “你怎么还在这儿?”甄副政委问道。
  “刚才和市局的高局长通了电话,高局说要请他过去吃个晚饭。”杨教导员指着骆驼。
  “我要赶火车,真的没时间。”骆驼忙推辞道。
  甄副政委又看了看手表,对杨教导员说道:“小杨,一会儿我散会以后你过来一下。”
  接着满脸慈爱地看向骆驼:“我去开会了。”
  骆驼挥挥手,像个听话的孩子。
  “甄伯伯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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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6 11:27: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六章
倔丫头猛省重拾信念
傻小子迷瞪舍弃机缘

  对于高局的邀约,骆驼请杨教导员转达了谢意,然后就着急忙慌上了火车,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去。
  杨教导员则一直等到会议结束以后,向甄副政委汇报了自己所了解的和不了解的骆驼。
  那一年,与地方势力发生冲突的过程中,杨教导员是第一次见到骆驼,对他毫无畏忌胆大妄为的印象极为深刻,后来看他口吐莲花,舌战地方领导,然后又分而治之,一句话点醒高副局长,当时就觉得这小子好像不那么简单。
  随后高副局长私下里派人悄悄跟踪骆驼,一直跟到了牡丹江,结果还没出火车站,就被空军的人接走了。
  据查,半个月后他回到自己的连队,带回来很多北京的特色食品。
  由此判断,那天他大概率是乘军机直飞北京了(牡丹江海浪机场是军用机场)。
  骆驼的再一次出现,竟然是匿伏于某县看守所的牢房,他从在押死刑犯的口中,了解到当地粮食局系统中的重大犯罪行为,并取得关键性证据。使公安机关一举捣毁了依附于该县某位领导的黑恶势力,并挖出了隐藏其后的更大的保护伞。
  这些都是市局的高局长亲口所言,高局本人就是因为那次打黑战役干得漂亮,才在不久后由副局提正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感谢骆驼的原因之一。
  除了这些以外,杨教导员还讲出另外一桩更加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前两年那起某团干部糟蹋众多女知青的滔天大案,被上告到北京,震惊了全国。而那个关键的证人,居然也是在骆驼的安排掩护下逃脱控制,安全返京,得以将那两个禽兽的恶行公诸于世。
  这次惊险大逃亡的始末,以及有些戏剧性的情节,都是杨教导员从骟驴那儿了解到的,真实可信。
   以上,甄副政委未置一词。
  眼下正在匆匆赶路的骆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后进青年,小小老百姓,三番五次地裹进了那些乱七八糟地倒霉事儿,之后竟然被人臆想成了个负有特殊使命的神秘人物。

  天擦黑时,骆驼终于赶回了十九连,先去连部销了假,再回到宿舍给众位弟兄发了盒儿好烟,接着便不顾车马劳顿,拿上大包小包,跑到伙房去找秋红兵。
  当风尘仆仆的骆驼站到眼前的时候,秋红兵非但没有表现出那种小别重逢的欢愉,反而像是有些生疏。
  骆驼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这种生疏冷漠的态度,让他有那么一点儿慌神儿,
  “这是我专门儿给你带的,好吃的你尝尝。”骆驼陪着笑,把带来的东西放到到饭堂的桌子上。
  秋红兵没有作声,看着骆驼把东西一样一样摆好后,突然直截了当地问:“这次回去,病退的事儿办得差不多了吧?”
  这抽不冷子的,把骆驼吓了一跳,慌忙回答道:“也,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开了几张医院的证明而已,还算是挺顺的吧。”
  听到骆驼的回答,秋红兵没有说话,目光转向窗外逐渐黯淡的天空,那目光中好像是少了些往日的执着好强,多了些颓伤与迷茫的成分。
  骆驼隐隐感觉到,在离开的这些日子里,这位激进女青年的身上,好像发生了一些说不出来的变化。
  骆驼的感觉没错,事实正是如此。

  就在骆驼风风火火地办理着病退手续的时候,秋红兵的身边发生了很多事情,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信念。
  短短几个月时间,返城潮从当初的暗流涌动,到如今已有风起潮涌之势。
  当这大潮逐渐高涨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变了模样。
  她坚守着的阵营开始出现了分化,那些曾经信誓旦旦,坚定表示要扎根边疆铁心务农的战友们,纷纷倒戈,在返城的大军中找到了新的方向。
  他们曾共同面对风霜雨雪,一同笑迎困苦艰辛,他们的信念曾如钢铁一般坚硬。
  他们的誓言是那么庄重,那么热烈,如今却如同薄纸一般轻易被撕碎,散落在秋红兵的心头。
  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秋红兵的心情五味杂陈。她无法责怪他们,因为他们也是人,有情感,有梦想,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利。但她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因为这意味着她的信念也正遭受着考验。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的坚持错了?是不是也应该跟随大流,放弃这片土地,去寻找另一种生活?
  这就像一道谜题,始终无法找到满意的答案,令她茫然失措,痛苦不堪,感到无比沮丧。
  然而,就在骆驼身上,在这个她眼中的一个玩世不恭、不务正业的浪子的身上,让她看到了一种她正渐渐失去的坚韧和决心。
  “祝贺你,用不了多久就能如愿回北京了。”秋红兵对骆驼低声说。
  她是真诚的,可是她知道,这句话在此时此刻讲出来,有多么苍白和无味。
  但这话听到骆驼耳朵里,却好像就有了另外一层含义。
  骆驼原本是想避免与秋红兵谈论这个话题的,因为两个人的想法立场不一样,做事风格不一样,她这个人又那么固执,很容易发生分歧。
  今天,秋红兵主动提到这个敏感话题,却又没有了往日的那些针对与批评,还说了一句--祝贺?
  她这是改变想法了吗?
  如果是真的,那么预先制定好的计划实施起来,就会变得容易得多。
  骆驼觉得,还是要再探一探她的口风。
  “也不是那么容易。”骆驼对秋红兵说道。
  “还有好多道坎儿呢,师部的医院和医务处,团军务股,北京的知青办,这都得一关一关地过,麻烦还多着呢,哪儿那么快。”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在秋红兵面前,骆驼会下意识地把困难说得更多一点,把阻力说得更大一点儿。
  好像是希望越渺茫,两人彼此的距离就会更近一些似的。
  秋红兵听罢,略带忧郁的目光又看向了窗外,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似乎是有所感触。
  “真是难以想象,这么繁琐的程序,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得需要耗费多大的精力呀!”
  这话里话外的,似乎含有一种理解与共鸣,好像还夹杂着一些--抚慰。
  是关心,还是牵挂?
  骆驼觉得心里暖暖的,涌起一股“人生一知己,足以慰风尘”的感动。
  心里想着这些,嘴里还接着秋红兵的话茬儿。
  “你想办成一件事,不努力怎么行,虽然努力了也不一定成功,可是要想成功必须就得付出努力。”
  这话让秋红兵的眼前突然一亮,好像是被打开了思路,想到自己心里的迷惑,喃喃自语。
  “所以说,坚持和努力,是需要信念来支撑的。”
  她转过身来,盯着骆驼的眼睛:“跟我说,你的信念是什么?”
  秋红兵的鼓励和期待,让骆驼的胆子大了起来。
  “信什么念,我信我自己。”
  这胆子一大,就开始胡说八道。
  “别人他说什么干什么爱咋咋地,死球又是谁儿子,碍着我--哪儿疼了!”
  幸好及时刹车,差点儿就把脏话说出来。
  听骆驼这么一说,秋红兵突然激动起来,她一把拉住骆驼的手。
  “这就是信念啊!”
  她忘情地说,拉着骆驼的手使劲晃动,越握越紧。
  “你想要改变命运,想要取得成功,就是要坚信自我不懈努力。这个信念支撑着你的意志力,让你面对层层阻力毫不退缩,勇往直前。”
  然而这个时候,秋红兵在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骆驼只感觉到有一股热流, 如瀑布般地从手上沿着胳膊,直冲到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强烈而深刻,仿佛是一股能量在身体内激荡,让自己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这是骆驼与秋红兵的第一次肢体接触,也是骆驼长大以后第一次与异性的身体触碰。
  虽然,骆驼曾无意中目睹过张兰淑温润似玉洁白如雪的身体,也曾对皓齿明眸千娇百媚的兽医潘亚萍有过上手的冲动,对长得漂亮的女生骆驼也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眼睛。
  但是,他从来没有和女生像这样双手紧紧地相握过。
  这双带有薄薄老茧却又不失纤细的手掌,将骆驼的手紧紧地包裹着,那手掌虽软软的,但骆驼能感觉到她传递出来的温度和力量。
心突突地跳,嘴唇有些抖,手脚僵硬,小腹处有胀痛感,很疼很疼的那种。
  这是骆驼从未有过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书里写的,爱的滋味吗?
无限的思绪在心中翻腾,骆驼渐入佳境,就像做梦一样。
  他的眼神变得迷离,仿佛沉醉在梦境之中,心里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秋红兵也正处于激动和兴奋的状态中,但是她的兴奋点和骆驼却是迥然不同,八竿子都打不着。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秋红兵突然打断了骆驼的遐想,她使劲儿拍着桌面,小小的嗔怪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撒娇的味道。
  这无意中表露出来的微妙情绪,却被骆驼捕捉到,这分明就是被宠溺的小女生,在自己亲爱的人面前才能表现出来的那种娇嗔。
  从无边无际的遐想世界中回到现实,骆驼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又愣了愣神儿,才缓过来。
  “什么意思,你说的什么?”骆驼问。
  “我的意思是,我应该向你学习,始终坚持自己的信念,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阻力,也要勇往直前,绝不回头!”
  秋红兵的眼睛里又重新透出了坚定。
  骆驼瞬间清醒,怎么会无端生变,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想要怎么着?”
  “不怎么着,坚持做我自己,我还是原来的我,没有任何改变。”
  日本的船——全完(丸)!

  原先的那个秋红兵,又回来了。
  好不容易刚有了一点点希望,又破灭了。
  骆驼心有不甘,还想再试探一下。
  “其实我一直在想。”骆驼说话吞吞吐吐:“想帮你也办个病退呢,你瞧我这路子也趟开了,人也都打点好了,还有经验,知道怎么办最省事儿……”
  说着,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几张盖有红章的空白诊断书。
  “这儿有北京好几个医院的诊断证明,特意为你准备的,只要填上就可以用,咱们团部医院各科室我都有哥们儿,你都不用露面儿就全帮你办好了,用不了多长时间……”
  “我不办,我不会离开这儿的。”
  秋红兵态度坚决。
  骆驼还是不甘心:“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北京吗?”
  “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我要用自己的坚持,回答那些口是心非,欺世盗名的伪君子,我要证明给他们看,只要心里的信念不改,在哪儿都能创造美好的未来。”
  “你真的想好了吗?”骆驼有些担心地问道。
  “是的,我已经想好了。”秋红兵的语气很坚定。
  骆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三思而后行。”
  秋红兵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谢谢你的关心,我不会改变的。”
  好似涅槃重生,她充满了斗志。
  骆驼看在眼里,感到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安。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走,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她已经陷入了一个迷局,无法自拔,亦难唤醒。
  但是,从她的情绪举止来看,显然她已经从低谜的精神状态中走了出来,脸上又有了自信,眼里又有了光泽。
  还罕见地收起了往日的一本正经,显露出灵动少女的活泼与俏皮。
  “这些都是给我的吧?”她抱起桌子上的大包小包。
  “我拿走了啊。”
  跑出门外,又回过头扔下一句:“今天谢谢你啦!”
  谢我?
  谢我什么呀,骆驼暗忖。
  是谢谢我给你带了好吃的,还是谢我碰了你的敏感神经,激活了你那个讨厌的信念!

  空旷的饭堂里只剩下骆驼一个人,他重新坐下来,仔细回忆起与秋红兵之间曾经发生过一切。
  当年,在来东北的火车上,骆驼和秋红兵第一次见面就针锋相对,分到一个连以后更是水火不相容,势不两立,相互嫌弃得不得了,仿佛对方的存在就是对自己的挑衅。
  几年过去了,两个人一直都在磕磕碰碰打打杀杀的。
  骆驼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绝不应该是这个类型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呢,说也说不清楚。
  兔子那种洒脱大方,脾气相投的人,只适合做兄弟;
  张兰淑温文尔雅,善良体贴,但仅仅是姐姐的感觉;
  那个小兽医赏心悦目,秀色可餐,可以当作一幅挂在墙上的美人图欣赏,却不忍去亵玩;秋红兵呢,也挺好看的,但好像只是当领导做老师的料,顶多可当个朋友吧。
  然而现在竟然会对她来了电,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问题应该出在前几年的那场“一帮一,一对红”的活动中。
  当时,各处都在开展这样的活动,秋红兵在连里的动员大会上曾经吹嘘,她没有办法造就一个好人,但可以努力改造一个坏人。
  如此大言不惭,骆驼笑了,决定去碰一碰。
  或许是出于恶作剧心理,或许就是为了使坏,骆驼制定了一个小小的计划,这个计划没有什么难度,但会耗费些时日和力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么好,就试试看吧。
  于是乎,骆驼开始有意识地和秋红兵缓和关系,并逐步接近她。
天随人愿,骆驼和秋红兵结成了对子。
  不久后,在秋红兵的帮助下,骆驼学习积极工作努力,在全团表彰大会上被评为后进变先进的典型。
  他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也让秋红兵收获了巨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在这个过程中,骆驼多次在公开场合感谢秋红兵的帮助,除了感激之情,还大张旗鼓地公布,秋红兵已经被他拿下,两个人建立了特殊关系。
  这样做的结果是,秋红兵在已取得的成就和个人的清誉两者面前只能选择其一。
  如果不承认那种关系,很有可能她的努力会功亏一篑,就像精心雕琢的作品一旦打破,就变成了深深的遗憾。
  可要是承认和骆驼的关系超越了普通朋友,秋红兵仍有些不甘,也没有充足的思想准备。
  思来想去,秋红兵还是选择了默认,无奈地充当起骆驼准女友的角色。

  对自己布这个局的最终战果,骆驼很是满意。
  不是气质高冷吗?
  不是长得漂亮吗?
  不是出身高干吗?
  不是思想进步吗?
  不是有好多人在追你吗?
  不是看不上我吗?
  还不是被我略施小计,一举拿下。
  我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名声是给你造出去了,骆驼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和报复心理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谁想这种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区区小事,团里领导会出面干预,马老亲自找骆驼谈话。
  这次谈话引发了两个结果,一个是骆驼烦躁大杀四方,搅得十九连天翻地覆。
  另一个结果就是触发了秋红兵的逆反心理,反而使两个人的关系更明朗化了。
  后来经过简洁的事情以及谷雨的那次事件,秋红兵对骆驼的看法大为改观,两个人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思想交流。
  慢慢地骆驼发现,秋红兵待人真诚热情,从无任何防范,更不会为了沽名钓誉而摇唇鼓舌,装腔作势。
  反观自己龌龊的心理和卑劣的行径,骆驼感到有些羞愧。
同时,这场恶作剧迟迟无法收场,骆驼被人误解成真的要洗心革面了。
  虽骑虎难下,但也乐在其中。

  骆驼开始喜欢上了秋红兵,也喜欢和她的这种相处方式,即使她还在对自己提出各种严苛的要求,即使她还没同意确立俩人的关系。
  骆驼坚信,只要加倍付出自己的诚意,倾听她的想法,尊重她的选择,尽管观念有所不同,也要去适应和理解她,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的关系变得密切起来,开始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有时还会互相吐露心中的秘密和困惑。
  可是,自从骆驼开始办病退以来,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不亲不疏若即若离,每次骆驼从医院回来和秋红兵见面时,或是无话可说,或是不停地争论,次次都闹得不欢而散。
  不成想这次回到连队,竟然有了这么大的突破,还第一次和她握了小手。
  这绝对不是她的一时冲动,因为她本不是一个心血来潮就忘乎所以的人,这应该是她内心深处情感的诚实表达。
  骆驼思量,自己心里是否也有同样的情感,是否像书中描述的那样,深深地爱上了她?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承担起这份责任,用一生的时间去守护她,陪伴她。
  这就是爱情的本质,是作为爱人应有的态度。
  骆驼深信这一点,心中无比坚定,没有任何犹豫。
  他要拥抱这份感情,无论有什么样的困难和挑战,他都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秋红兵的这份深情厚爱,才能不辜负两个人的爱情。
  这不是选择,而是义务,是不能推卸的责任。
  因此,在这一刻,骆驼作出郑重的决定:
  病退,不办了!
  就像卸下了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做完这个决定,骆驼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回味刚才那温馨的一刻,手上还留有余香,骆驼的心里满满地幸福感,脸上洋溢着灿烂地笑容。
“我会留下来陪你,红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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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9 18:25:16 | 显示全部楼层
  读小说的第二章时,那个“穿着一件国防绿小翻领女式军装,里面红色高领毛衣,斜背军挎,腰扎武装带,梳的是当前流行的两把“刷子””的秋红兵首次登场,土豆就认定这是最有看头的主要人物,秋红兵将是这部小说的“魂”。这让土豆想起中学时读的《林海雪原》,曲波也给足了那个“万马军中一小Y”小白鸽的出场戏,遗憾的是,小说和后来的电视剧都没有胆量把革命和爱情回归人本性里去。

  现在,骆驼回到北大荒,要交道的人物繁多、要处理的事件繁杂。
  土豆感觉出,歇笔半年的作者苏放开始发力了,从第六十六章开始,作者把秋红兵推高为首要人物,把处理好秋红兵和骆驼的关系当作头等大事。
   围绕留下和回城,骆驼和秋红兵的情感交锋展开。秋红兵的柔肠百结,骆驼的明暗反转,掀起了小说尾篇的第一个高潮。

   一个鲜亮的、多面性格的秋红兵亮相了。
   人,本该是这样子,不是这样子的,那都是别人给“塑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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