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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萝北童年(2)
花棚和小老鼠 毛佩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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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房子不大,只有里外两间。一进门是厨房,也叫外屋地。外屋地没有棚,举头就能看见碗口粗细的圆木房梁和高高的房顶。房顶上苫房子的草秸杆有的零零落落垂下来,大概是历经了前几家常年的烟熏火燎,身上挂满了又黑又粗、蓬蓬松松的灰垢。外面的风透过门窗吹进来,它们就在那儿悠悠地晃动着,我们家的孩子都叫它们“大尾巴狼”。
1 里屋的一大半儿是炕,全家的大部分家当几乎都在这炕上。几床被子,两只父亲从部队转业时的箱子。一只箱子是牛皮的,箱盖已被压凹;另一只是木箱,外表有明暗相间的淡灰色木纹。箱子里除了全家五口人的衣物,还有一个布包,里面包着爸爸转业时的一套新军装和一副武装带。
1 里屋有棚,但是个上家留下的破旧纸棚,棚角还挂着蜘蛛网。父亲踩在凳子上撕撕扯扯一阵清理,母亲买来了新的糊棚纸。
父母俩人忙了大半天,新棚终于糊好了。当我从外面玩够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跑进来时,惊得直呼:“哎呀,可真好看呐!” 1 棚顶上斜斜地排着一行行白底绿花边的菱形“手帕”,每只“手帕”里还住着一朵大红花。花瓣层层叠叠深浅不一,说不出有多漂亮!我一朵一朵地数起来,没一会儿,手臂和脖子就都酸了……
过了些日子,我好像听到花棚里传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好奇地跑去问妈妈。这时爸爸却在一旁讪讪地笑了,他说:“哎,当初打浆子的时候忘了放六六粉,招来老鼠了。” 1 小老鼠越聚越多,有时候我听见它们在棚顶上扑扑棱棱地跑来跑去,像是在开运动会。 1 又过了一阵子,我家的花棚上出现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小黑洞--小老鼠把花棚嗑穿了! 1 一天晚上关了灯,我躺在被窝里,棚顶又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听着听着,我一下子掀开旁边爸爸的被子就钻了进去。爸爸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怕小老鼠掉下来跑到我被窝里。”爸爸笑出了声:“呵呵,那么小的洞……再说,小老鼠也没你这么傻呀!”我不信,蜷缩在爸爸怀里不肯离去。
1 第二天早上等我醒来时,爸爸早已没了踪影,可被窝里仍有爸爸的余温和味道呀,我赖着不想起。棚上的小老鼠这时却没了动静,它们大概也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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